換好了乾淨的衣裳,羿嚮明到她房間的時候,木音還沒入睡。
不是不想睡,而是太痛了睡不着。見到羿嚮明一來,木音也懶得回答,只是躺在‘牀’上發呆,默默地忍受着奔騰的落葵與悶悶的疼痛。
糖水已經喝過了,木畫知道這是‘女’兒家常有的事情,也不是很擔心,便回去歇息。不歇息的話,明早便不會有‘精’力給木音準備菜餚了。
羿嚮明坐在‘牀’沿邊,看着木音疼得臉‘色’蒼白,幫她擦去了額頭上的薄汗:“還痛嗎?”
“……你……這,不是……廢話嗎?”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木音再也不想說話了,只是乖乖的躺着。
一笑,羿嚮明拍拍身子站了起來:“若是睡不着,我吹一曲蕭給你聽可好?”
“你還會吹簫呢?”木音眨眼,“那來一發。”轉念,她又覺得自己的話不對,是哪裡不對呢……
好像曾經有個人這樣教自己說過,總感覺這話很邪惡的樣子,但是……很霸氣?
從懷裡掏出蕭,羿嚮明站在‘門’口,面對着一輪彎月,緩緩吹了起來。簫聲如月‘色’一般薄涼,纏-綿悱惻,讓人難以忘懷。
木音微微闔上眼,腦子裡響起號角聲,千軍萬馬的譟動聲,還有戰鼓擂動聲。這首曲子,她似乎在哪裡聽過。
不對……又好像不是她。
爲什麼會這樣想?她到底是誰……
“將軍,這首曲子你喜歡嗎?”
“喜歡喜歡。”叼着狗尾巴草的男人躺在草地上,笑得痞裡痞氣,“你吹什麼老子都喜歡,就算是吹牛也是。”
“將軍說笑了。”
“誒,你說,軍營裡有人說你是我的管家公……”
淺淺的笑聲,就是羿嚮明:“將軍,這不是上次你打了那個兵士說出來的話麼,現在軍營裡都傳遍了。”
“這樣……”狗尾巴草被吐了出來,他翹起‘腿’,“怎麼說,我也是個攻啊。”
……
場景的壓迫感很強,腦袋與下腹一起痛着,木音忍不住喊了出來:“羿嚮明!”
蕭聲戛然而止,羿嚮明轉過身,曖-昧不清的看着她:“怎麼了?是不是……不好聽,嚇到你了。”
“我問你。管家公是誰?”
羿嚮明的表情錯愕了幾分,隨即涌現上一抹複雜的情緒,他緩緩地走到木音的身邊,深吸了一口氣:“誰告訴你的?”
“我不知道。”木音搖頭,“我剛剛想起了一些什麼……但是很快我又忘記了……我只記得狗尾巴草,還有管家公……”
“說!蔣頌宇是你的誰!”羿嚮明搖着她的肩膀,神情是少見的暴躁,連着語調都上揚‘激’動起來。
被他捏住肩膀,木音覺得又多了一道痛處的來源,不禁咬牙蹙眉:“好了,你別搖了!我這會兒全部都不記得了!”
慢慢地平復好心情,羿嚮明鬆開手,良久,方道:“對不起,我嚇到你了。”
“……你嚇到我不要緊,你嚇得我落葵就有事了……”木音推開他,‘揉’了‘揉’痠痛的肩膀,“時間不早了,你回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