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孃也是要學習的,他們實力越強,發生意外事情的時候就越有應對能力。夜晚,林鳶將自己學到的《十八字劍訣》一一演示給他們看。
林秋生和張杏娘看了之後極爲震驚:這就是真正的劍法?果然精妙絕倫!
林秋生激動地問道:“這就是你在盛華中高級學院學到的基礎劍法?盛華中高級學院果然名不虛傳!”他們忍受着骨肉分離的痛苦將年幼的女兒送出去學習,女兒總算有所收穫了。
擔心父母去詢問或者到處傳給別人,林鳶趕緊道:“不,不是的。這不是學校教的,這是……”
頓了頓,她說道:“這是我從別的途徑學到的,老師們都不知道。教我的人暫時不打算告訴別人,所以要我立下保密誓言。你們是我爹孃,我不想隱瞞你們,就是給你們看了,希望你們也保密。”
她隨即加了一句:“我傳給爹孃是獲得那人同意的。”
她始終擔心自己把前世經歷和系統的事情說出來,他們會把她當搶佔他們女兒身體的妖魔看待,所以打算一直瞞着,直到瞞不住爲止。
系統不想讓別人知道《十八字劍訣》則是擔心這樣會破壞這個世界兩種智慧生物的實力平衡。
林氏夫妻很是驚訝,如果人類學到了這麼精妙的基本劍招,整體戰鬥力會增加不少,那個人爲什麼要保密呢?但既然女兒已經答應了別人,他們也應該爲女兒保守秘密。
於是他們答應林鳶,他們會秘密練習這些基本劍招,並儘可能不在別人面前使用上。
林鳶開始了在家的練習。因爲她有自己的學習計劃,而且自覺性超強,所以林秋生和張杏娘也就沒有打擾她,只偶爾在邊上監督、指點。
天不亮時,林鳶起牀圍繞夏湖鎮跑三十圈,十八劍招每一招練習五百次;上午休息時間看一會兒書,開始練習風異能術直到中午用餐時間;下午休息半個小時,重複上午的學習過程;晚上,林秋生回來,用真劍給林鳶喂招。張杏娘爲了照顧女兒,放棄了外面的教席補課,專心爲女兒做飯洗衣。
林秋生張杏娘認爲女兒這樣的訓練量非常好,很高興女兒的自覺自強,卻完全不知道,在某些夜晚,他們不知道的空間裡,他們的女兒還在進行着另一種訓練。
演武場依舊是那片寧靜的青草地,林鳶沉着冷靜地揮舞着手中的短劍,將自己面前的一隻小怪打死。小怪化作一股青煙消失,站在不遠處觀看的系統阿瞬評價道:“你別總是和下位妖魔近戰好不好?現實中,下位妖魔會借和人近身纏鬥機會,釋放他們的劇毒。”
林鳶揮去額頭的汗水,道:“你放心,那種會放劇毒的妖魔畢竟不多,而且異能戰士們會穿防水防腐蝕的皮質鎧甲。”人類早就在研究妖魔之毒了,常見的妖魔之毒都有解藥,一般的藥鋪也都有出售。
“系統,再刷兩隻和五元大陸相似的下位妖魔給我練手。”
她說道,“我需要更多的臨戰氣氛和臨戰經驗。”
系統阿瞬撇嘴道:“能量不足,今晚到此爲止。”
林鳶笑道:“小氣鬼,你當我不知道你能量極限是多少嗎?”
系統阿瞬道:“不行,爲了預防萬一我必須保證較高的儲備能量。”說完,就要撤掉能量,讓她的精神意識回到身體裡。
突然間,周圍場景扭曲起來,青青的草地變成了一棟小院子。這院子佈置得很是精緻,但看裡面的野草和周圍的環境,好像很久沒有人打理了。
“這是什麼地方?”林鳶問道。
系統阿瞬顯得很混亂:“我也不知道。糟糕,出大問題了,那個……那個病毒程序開始影響我了。”
“啊……不好……我……失去,控制了……”他說着,身影變得一片模糊,然後消失了。
“系統系統,阿瞬!”林鳶又緊張又驚訝,但努力剋制着,環視這座小院子。
突然,小院子中的一間屋子裡傳來說話的聲音,林鳶就趕緊朝那邊走去,想看看這裡發生了事情。
“孽種,我爲什麼要把你生出來?就是因爲你,我母親氣死,我父親徹底無視我,我兄長拋棄我娶妻納妾。你爲什麼不去死?你這個見不得人的東西!”女子的聲音尖銳刺耳,聽起來很是歇斯底里。
“娘,好痛,不要打我。我乖乖聽話不跑出去,你不要不要我。”小孩子哀求的聲音非常小。
孽種,兄長,見不得人的東西,娘?
林鳶頓時愣住了。不得了了,她窺探到別人家的兄妹**了!這不是《妖魔戰》遊戲系統的數據,這是哪兒來的,病毒帶來的?
“娘,娘……我乖乖聽話,不跑出這個院子。”小孩子的聲音一直在哀求,但林鳶還是聽到了女人刺耳的喊叫。
打小孩是不對的,不管是什麼理由!
林鳶不管這是在遊戲中,跑進那屋子,厲聲叫道:“不許打小孩。”
屋子中,打小孩的女子二十一二歲年紀,滿頭珠翠容貌嬌媚豔麗,穿着一身華貴絲綢,可是她面容猙獰眼神散亂,正揮舞細長竹棍朝地上三四歲孩童亂打。那瘦小孩童雙手抱着頭,蜷曲着身體,嘴裡不斷地喊“娘”。
“不許打孩子!”林鳶再次喝道,跑上去阻攔。陡然間,她眼前的情景快速扭曲着變換了。她只得以不便應萬變,等待場景穩定下來。
場景穩定下來後,她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個古老的宮殿中。這宮殿和風之國的的房屋建築不同,以石頭爲主,風格頗爲粗狂。
很多穿着紅色長袍的人站在一棟石屋子的前面,他們神態肅穆沉重,都低着頭。她好奇地走上前,誰也沒有阻攔,但好像沒有人發現她。
這些長袍和風之國的藍色祭司長袍很像。只不過是紅色的,難道他們是火神廟的祭司?他們都發現不了我,難道我正處於隱身狀態?
“喂,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林鳶想了想,走到一名中年男子面前詢問。可是人家好像也沒有聽到,依然保持着肅穆沉重。
這到底是什麼遊戲情節呀?我不是玩家嗎?
她無奈地自己走進去,看看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石屋很寬敞,牆上掛着神話人物故事的繡品織物,地面鋪着精緻的地毯。屋子裡只有兩個人,一個人躺在古樸典雅的牀上,一個人坐在牀邊。
林鳶走到近處觀望,而這兩個人同樣也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躺在牀上的男子很老,白髮蒼蒼滿臉皺摺,雙眼混濁不堪,但額頭上有一個鮮紅的火焰紋章。那火焰紋章時明時暗,彷彿是燃燒到了盡頭的火苗,眼看着就要熄滅了。
坐在牀邊的男子垂到肩膀的黑綢長髮披散着,但他的臉居然是一片空白,讓人看了毛骨悚然。他身形很是單薄,穿着鮮豔華麗的紅色長袍,長袍上用耀眼的金線繡着奇怪的文字和圖案。
穿着華服的無臉男,這太詭異了!
林鳶如此想着,試圖更接近他們。
老祭司聲音虛弱地詢問坐在牀沿邊的紅衣無臉男子,“最近幾年,你……有沒有……再獲得新的……預言?”
紅衣無臉男子一句話也沒有說,但林鳶發現他如象牙般潔白細膩的手掌在輕微地顫抖着。
“一定要……這樣嗎?預言……也許是可以……改變的。”
老祭司艱難地說道,試圖用已經無神的眼睛看清紅衣無臉男子的容貌。
紅衣無臉男子很鎮靜,“師父,我已經決定了。”平靜無波的清冷嗓音隱隱透着一絲悲涼。
“咳咳,師父真的……很想多活幾年,等待……那一刻的到來,這樣,你就不要,不要……承受這一切了。對不起,青兒,師父……師父……當年收養你,反而是……害了你。”
“我的……孩子,貼着……我的手。咳咳,爲師……對不起你。”
老祭司虛弱到了極致,他額頭上的火焰紋章卻逐漸明亮起來,彷彿是最後的燃燒。
“師父,您放心。”紅衣無臉男子發着誓,緩緩跪在牀邊,用額頭輕觸老祭司微溫的手掌。
然後,他緩緩站起身來,凝視着已經合上雙眼永遠沉睡的老祭司一會兒,微微扯了扯嘴角,轉身,朝門外走去。
這是劇情好悲傷!
林鳶看着紅衣無臉男子單薄的身影,心頭逐漸漾起一種憐憫。
場景再次變幻,她再次出現在那個小院子。院子裡的草都枯黃了,那個林鳶懷疑其精神可能有點不正常的美豔女子拎着一個紅漆食盒走進冰冷荒廢的屋子。
“小姐。”屋子裡有一名老年僕婦,她看到女子進來趕緊上前行禮。
手中拿着書本的小男童看到女子進來,稚嫩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娘,你親自給我送吃的來了?”他的面容和美豔女子十分相像。
“天氣轉涼了,我擔心你,過來看看。”女子說道,從紅漆食盒裡取出熱湯和飯菜,然後催促小男童吃。
小男童很是興奮,將書本放回原來的位置後禮貌地請她一起用。女子說吃過後他才很有教養地坐下用餐。
女子看着他一點點將熱湯喝下,豔麗文靜的面容立刻又扭曲詭異起來,撕心裂肺地叫道,“你明明很健康,比家族中最優秀的孩子還有優秀,他們爲什麼還是不要你?我父親不要你,我兄長不要你,誰都不要你!你對我一定用處都沒有!!!”
“小姐,你對小少爺做什麼?”老僕婦驚慌地衝過來,不顧身份尊卑地將小男童藏在身後。
“老東西,我讓你看着這孽種,你爲什麼三番兩次讓他出去,還被我父親看到?”
老僕婦顫巍巍地說道:“我認爲家主大人要是發現小少爺異能天賦舉世罕見,一定會賜予他一個可以公開的身份。”
“老東西,誰讓你擅自做主的?去死!”女子“去死”兩個字剛出口,老僕婦的身上陡然冒起熊熊烈焰。
“啊——”老僕婦慘叫着倒在地上滾了兩圈,很快就變成了一具冒着煙的焦屍。
“秦婆婆,秦婆婆。娘,你爲什麼要燒死秦婆婆?”小男童非常恐懼。
“你沒有用處,你是我家族的恥辱,你不能存在!”女子語無倫次地叫道,伸手去捉小男童。
小男童逃無可逃,不顧一切地抓住女子的手腕,然後很快,他臉色灰白,萬念俱灰。
女人抓到小男童後,抽取髮髻上的金簪,用金簪尾部狠狠劃小男童的臉,憤怒地嚎叫:“誰要你長得像我哥哥?你這張臉是負心人的臉!”
這女人徹底瘋了!
林鳶不顧這是在遊戲中,要衝過去保護男童,系統陡然出聲:“我終於控制住程序了,你馬上離開這裡。”
林鳶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陡然感覺天旋地轉,自己眩暈了。等眩暈過去她睜開眼,赫然發現自己正躺在自己的牀上,眼睛看到的是自己粗藍布做成的牀帳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