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苗會有這一問也不是出於衝動,而是她看過書中原主的結局,以及她白天被電擊那刻,她真的感覺到了死亡號召,她這輩子的命也要到頭了。
布凌的話聽在她耳裡純屬安慰,她也懶得說心裡的想法。
“你要知道這次事故是人爲的。”似看出她在想什麼,布凌單手撐住牀,不讓自己壓着她,一隻手輕撫她的臉,沉沉地直視她那雙染上難過的眼睛。
“不過我已經幫你還回去了。”那張符還有反噬功能。
“誰?”夏苗也想過是有人故意整她,心裡咯噔咯噔,“你還能算出誰要害我?”
“嗯,她估計也只是想教訓下你,讓你吃點苦頭,倒不是真想要你命。”但就是有壞心也不行。
“誰?”她又問。
“回去問問誰出事了就是誰。”布凌似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利落的下牀,改問她,“餓了吧?”
他點的外賣也該到了。
夏苗還在想那個人爲什麼這麼討厭她,討厭到想要她的命。
布凌也沒繼續問,而是出了病房,好一會纔回來,手裡提了份外賣。
“先吃點墊墊胃。”他拿出碗小米粥和一份蒸餃,“太晚了,少吃點。”吃多了睡不好。
確實很晚了,吃飽喝足已近半夜一點半,可能白天睡多了,夏苗眯着眼了無睡意。
“乖,睡覺。”收拾完桌子,丟了垃圾的布凌回來後直接掀被上牀,整個人挨着她躺下,手摟緊她的腰。
夏苗想抗拒,卻在他一句睡覺後迷糊起來,眼皮子沉得睜不開。
她真的很困,也很快進入了夢鄉。
睡死前她是這麼想的,她在做夢,夢裡她還是個貌美如花的縣令千金,爹疼娘疼,很好。
夢裡待了一天,她發現夢詭異的真實,就像,就像她又穿越了。等第三天時,她握草一聲。
真又穿越了。
還是她以前演過的摺子戲。穿的這位命水也不咋滴,喜歡上一個叫段召的商人,於是讓自己身邊的丫鬟小英去幫表心意。結果那段召一眼看上了自家的丫鬟,但他卻不能明着娶丫鬟,便繞了道,答應娶縣令千金,之後再納丫鬟。縣令千金自成親後就一直被段召晾着,每日裡看他和自家丫鬟好,卻又因段召護得緊而拿丫鬟沒辦法,半個月不到自己把自己氣死,白白便宜了那對男女。
夏苗弄明白情況已是讓小英去找段召表心意的第三天後,心裡暗幸那段召還沒上門來求親,只得急急令那丫鬟小英再去找段召,就說她反悔了,心上已係他人。
她以爲這樣那段召當不會再來求親,即便喜歡丫鬟,沒了她阻礙,也是可直接上門求娶丫鬟的。
但令她意外的是,段召還是來求親了,不是求娶丫鬟,而是她。她得了消息,不顧一切衝去找縣令爹,讓他拒絕這門親事。
那時段召還沒有離開,見到段召時她懵了有一瞬,這人居然與布凌長了同一張臉,好看得過份。
但正因他模樣與布凌一樣,一瞬過後她心裡不止抗拒,還超級不爽。即便再穿越,還是能見到這個人,他還是那個爲了得到她身邊丫鬟而要娶她的男人。
對比下自己和丫鬟小英,夏苗只覺他眼歪,歪得沒邊。
她不願,段召幾次三番找她,說只喜歡她,非她不娶。
每次她都只有呵呵!
後來他不再找她,又轉而找她的縣令爹,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硬是讓疼愛她的縣令爹點了頭,答應親事。看情形,縣令爹對他還甚是喜歡。
她不願,縣令爹只一句,她必須嫁,還令人看緊她,她想做點什麼也沒辦法。那種感覺就像,反正她要幹嘛,那個段召總有法子讓她做不到。
事已至此,夏苗只得抱着,反正他喜歡丫鬟,到時候讓丫鬟上就是了。
成親那天,夏苗也是偷撩蓋頭體驗了一把什麼叫十里紅妝,什麼叫有錢,莫怪縣令爹笑眯了眼。
夏苗佩服,爲了個丫鬟,段召也是拼了,戲也夠做足。
進了婚房,夏苗卻不跟他做戲了,蓋頭一掀,等着段召進來攤牌。
天色漸暗時,一身喜服的段召終於進來,
除了濃濃的酒味,那個淡淡笑着的男人依然迷了她的眼。夏苗怔愣半晌才自嘲的搓搓眼睛,心想你就只會看皮囊。
另一個聲音又嘲,你也就只迷這張皮囊了。
婚房因着他的到來而顯得狹窄,他生得高大,夏苗只能仰起小臉看他。
他也同時看她,眼裡意味不明。兩人足足對視了半分鐘,他才坐到她對面,低低笑起來,“怎麼不等我來掀蓋頭?”
說着手便伸過來捏了下她的臉,動作自然得很。
“我讓小英進來侍候你吧。”她開門見山的說,就差沒說:我讓小英來跟你洞房吧。
“嗯?”他笑着的臉僵住,似不大明白,或者明白卻又裝糊塗。
“我無需別人侍候,你要需要我可以幫你,是要打水洗臉還是換衣服?”
夏苗卻以爲他誤會了,咳了聲,說得更直白,“我是說,你不是喜歡小英嗎,我讓她跟你睡,我成全你倆。”
夏苗眼看着他的臉沉下來,薄脣緊抿,一雙彷彿能將人看穿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夏苗不自覺縮了下,她其實還是怕這張臉發火。
只是他火什麼呢,戲裡他不是喜歡她家丫鬟嗎?娶她也只是想要納丫鬟。
難道她來了,戲會反轉?
不待她想完,只聽那人用手敲了下桌面,冷冷的說:“你怎不去死?”
哎,一句不合就叫人去死,這什麼鬼?夏苗瞪回去,“我偏不死,你倆再好我也不死。”夏苗現在最討厭死了,奈何穿的都是短命鬼。
“你不死我倆怎麼好?”他的聲音更冷了。
呀,感情原主不是自己氣死的,是被段召氣的。夏苗本來就不爽長着布凌的那張臉去喜歡別人,現在聽他這樣說,氣得順手拿起桌上的酒杯擲過去,“你去死!”
兩人都在咒對方死。
酒杯被段召躲開,砰的落地。外面守着的人嚇了一跳,忙要進來,段召卻阻止,“無事,沒我吩咐誰也不許進。”
砰!夏苗又砸了一個杯,只是砸完後她突然捂住了心口。
她的心臟好痛。她才記起,這個身體好像有心疾。特麼的不過生個氣,你痛個毛線!此時的她痛得喘不過氣,雙眼求助的看向段召,只希望他救救自己。
可惜,他無動於衷,站在原地怔怔看着她,皺着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