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市長的隱私 官情①② 一四二
何部長的擔心是正常的,因爲上次在酒店發生的事情雖然最後任雨澤再也絕口不提,但顯然的,以任雨澤的智慧,只要給他一點點時間,他是不難看出那天自己有意挑事,讓事態演變的更爲嚴重,或許任雨澤不會想到自己爲什麼要那麼做,但毋庸置疑的說,任雨澤遲早是要讓自己給出解釋和付出代價的,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冀良青站起來抗住任雨澤的壓力,讓任雨澤分身無術,抽不出精力來對付自己,熬過這段時間,季大公子和黃公子對任雨澤的隱患慢慢生效,自己也就不怕任雨澤了。
冀良青也一下就聽懂了何部長的意思,他怕任雨澤在新屏市的威信更高,會壓住自己這一派的勢力,冀良青不置可否的說:“你認爲任市長很難配合?”
“是的,我總有一種擔心,擔心他有一天會取而代之。”何部長大膽的說出了自己心裡的話。
冀良青臉上的肌肉不由的抽搐了幾下,任雨澤會取而代之誰,那隻能是自己了,這話讓他有點生氣,但也是可以理解,因爲這樣的擔心不是今天何部長一個人的擔心,很多人雖然沒有這樣直白的述說,但隱隱約約中也都在暗示這樣一個結果。
但冀良青卻不這樣認爲,他雖然也有擔心,也怕任雨澤有一天會走到那一步,只是冀良青有自己的分析。
短期之內任雨澤是不可能有多少機會的,要是任雨澤的時間足夠長,那確實要有所顧忌,問題在於任雨澤能走多長呢?前天季副書記特意的來了一個電話,說起了他和黃部長的關於報子新聞的對話,季副書記幾乎在明白無誤的告訴冀良青,總攻已經進入了倒計時階段。
所以冀良青還有什麼值得擔心呢?他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讓任雨澤多爲新屏市做點貢獻,多爲新屏市的經濟改變出力,這樣有一天他任雨澤倒了,至少能讓新屏市獲得一些收益,所以不管是這次的人事調整,還是這次洪仁昌的項目投資,冀良青都不想給任雨澤製造障礙。
冀良青稍微的讓自己平靜了一下說:“以你的判斷,照此形式發展下去,想要多久他才能取而代之呢?”
這個問題可是不好回答,何部長不是算命先生,他遲疑着說:“也不是說多久,只是我心中真的有點擔憂。”
“呵呵呵,老何啊,我理解你的擔憂,作爲我,也有過擔憂,身在這個地方,誰不擔憂那是騙人的鬼話,但擔憂不等於驚慌,你說是吧?”冀良青循循善誘的開導着何部長。
何部長倏然一驚,是啊,自己是有點患得患失了一點,這會讓自己在冀良青的印象中失分的,他勉強的笑笑說:“上次事情之後,我看着任雨澤真的有點緊張啊,最近我都害怕到政府去。”
冀良青搖頭笑笑,說:“你到底緊張什麼?你一個市常委,就算我想拿下你都有些困難的,你擔心什麼啊,哈哈,那麼我現在就給你說一句讓你放心的話好了。。。。。”
冀良青停頓了一下,意味深長的說:“取而代之是確實有可能的,但要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他任雨澤擁有足夠的時間。”
何部長在那麼幾秒中的反應之後,就眼中閃過了一道亮光,他要不是在冀良青的面前,他真想朗聲大笑兩聲,不錯,看來任雨澤的時間不夠了,這就像是一場體育競技,對方剛剛把各方面的優勢調整到位,可惜比賽要要結束了。
冀良青也是帶着愉悅的心情看着何部長的離開,冀良青想,自己再忍一忍,要不了多久,轉機就會出現。。。。。
第二天任雨澤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江可蕊不知道什麼時候鑽進了自己的懷裡,這是江可蕊睡覺的一個習慣,不管是冬天還是夏天,她總能在半夜裡找到任雨澤寬大結實的胸膛,然後把自己的頭埋在其中。
任雨澤好一會都不敢亂動,怕會影響到江可蕊,怕會驚擾了她的好夢,但生物鐘還是很靈的,時間不長,江可蕊就迷迷糊糊的把自己的身體抽離了任雨澤的懷抱,問:“什麼時間了?”
任雨澤看了看腕上的表,“還早,剛剛到七點。”
江可蕊隨即將任雨澤抱住:“嗯,還有時間,來吧,我想要。”
任雨澤大喜過望,早上時候的他早已經一柱擎天,何況在他醒來的時候還是被她一直在包裹着的,隨即,任雨澤用自己的雙腿一楊,熟練的去分開她,然後直接地,輕車熟路的進入,任雨澤明顯的感到,她完全地溼潤了。。。。。。。
起牀之後,江可蕊看着任雨澤收拾利索:“來,我給你係領帶。”
任雨澤站在牀前,讓她溫柔地替自己打上領結,她看着任雨澤在笑:“嗯,還不錯,挺帥。”
任雨澤看了看時間,說:“我要先走了,你慢慢收拾,今天事情多。”
江可蕊看着任雨澤,眼神忽然變得憂鬱起來,說:“好吧。不過。。。。。”
任雨澤有點奇怪的看了一眼江可蕊,剛纔還是好好的,現在怎麼了,就問:“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有心思一樣?”
她笑道,笑得有些勉強,說:“沒事。你放心走吧。”
任雨澤和江可蕊也是老夫妻了,對方的任何情緒彼此都能感受的到,任雨澤就發現她的眼裡依然有着濃濃的憂鬱。
“怎麼了,寶貝,有什麼事情嗎?”任雨澤還是有點不放心的問。
“我最近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的。”江可蕊遲疑的說。
“奧,什麼事情?”
“好像在說你和蕭博瀚關係密切,官商勾結。”
任雨澤嘿嘿的笑一笑說:“嗯,誰人背後不說人,誰人不被別人說,由他們去吧,放心好了,你老公我行得正,走的端,不怕別人嚼舌頭。”
江可蕊還是有點擔憂的說:“你自己也注意一點,沒事儘量少到他那裡去。”
任雨澤就擡手摸摸老婆的臉蛋,嬉笑着說:“好的,好的,我知道,你不要擔心,看把你愁的,想讓你老公倒黴的人多得很,但就是水平還差點。我走了。”
江可蕊嘆口氣,對這樣的一個老公他也是無可奈何的,他身在高位,自己不整天的提心吊膽那才叫怪事。
任雨澤看似表面很輕鬆的,實際上也開始對這個謠言提起了關注,他必須分析一下這個謠言的性質,如果說的雲山霧罩的,說的自己如何如何不堪的,那反倒是屁事沒有,是下面人因爲嫉妒和好奇而生出的無聊之談。
但如果說的恰如其分,針對性極強的,那就要小心了,那可能就是有的放矢,有人想攪起波瀾,所以他決定在觀察一下,看看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謠言。
不過顯然他今天是沒有時間來認真的思考這件事情了,因爲今天老同學洪仁昌就會帶着他家族的成員到新屏市來考察,商談項目的問題了,這是大事,所有問題都要給它讓路。
儘管天氣很熱了,但洪仁昌家族的10餘人,一律身穿白色襯衣、青色西服、繫着紅領帶,女同志則是穿着白色襯衣、青色套裙,所有人穿戴整整齊齊、一絲不苟,任雨澤是提前的提醒過冀良青,所以,他們兩人同樣穿着西服,繫着領帶,王稼祥和發改委主任也穿着西服,唯獨劉副市長,穿着白色襯衣,看見這種場景,劉副市長趕忙在賓館找到了一套西服換上了。
洪氏家族帶給冀良青和任雨澤的是震撼,他們總算是見識了真正的大財團、大家族,做事都是一絲不苟的。安排所有人住進賓館之後,冀良青轉頭要求,所有參加談判的人,全部要正裝打扮,不準在談判中間出現衣着不整的情況,誰出了問題,市委處分誰。
午飯安排的只有兩桌,任雨澤、冀良青、王稼祥和招商談判小組的人蔘加接待,洪仁昌在吃飯之前,介紹了家族來的人,這次洪家談判的主要代表,是位女同志,洪家時間觀念很強,吃飯的時候,要求下午2點開始正式談判,洪家來的人,分爲兩組,一組負責實地踏勘,一組負責談判,洪仁昌負責在外面實地踏勘。
冀良青和任雨澤馬上做出了分工,冀良青、劉副市長負責在賓館,遙控指揮談判進程,發改委主任和招商局局長在談判現場,自是不用說,任雨澤、王稼祥負責實地踏勘的工作。
中午時分,精美的草帽送到了房間裡面,洪仁昌對任雨澤的細心安排很滿意,洪家衆人亦很滿意,認爲新屏市有誠意。
先前,衆人進入房間的時候,看見了裝幀精美的新屏市情況簡介,日程安排,已經對新屏市熱情細緻的接待產生了好感。
下午兩點,談判正式開始,這面任雨澤和王稼祥隨着洪仁昌一行,到現場去踏勘地形。
今天可是把任雨澤累壞了,沒有想到,洪家來的人,踏勘現場非常仔細,2000畝土地裡面,有多少人家,多少棟房屋,基本情況等等,雖然有材料,洪家人還是逐一走訪,掌握第一手資料,任雨澤知道,洪家是在計算搬遷需要的時間,施工存在的難度等等。
晚上,任雨澤邀請洪仁昌出去娛樂,洪仁昌沒有拒絕,帶着踏勘現場的洪家人,和任雨澤出去了,至於其餘的洪家人,沒有時間,他們還要準備翌日的談判。
而冀良青這次也是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晚上,他親自召集談判小組的成員,逐一分析下午第一次談判的情況,準備第二天的談判材料,對他來說,這個項目真正建成的時候,那個功政績一定會算在自己的頭上,因爲冀良青不相信到那個時候,任雨澤還能呆在新屏市市長的位置上,對這一點,冀良青是不會判斷錯誤的。
新屏市的娛樂行業還是很不錯的,因爲有菸廠的存在,每年有大量的外地客人在這裡購買捲菸,流動人口多,王稼祥已經提前安排好了,任雨澤和洪仁昌洗頭,洗腳,其餘的人,自行安排,願意幹什麼都行。
任雨澤也清楚,南方省是很開放的,對於男女之事,看得比較淡,講究及時行樂,所以,他不會過問這些人幹什麼,不過,有了上次老同學,也就是洪仁昌老婆對自己的叮囑,任雨澤對洪仁昌還是看得很嚴,他不想輕易的讓自己違背許下的諾言。
但任雨澤萬萬沒有想到,如此細緻的準備,還是出事了。
任雨澤和洪仁昌正在洗腳,兩人閒扯着過去上學時候的一些事情,說的正高興,就見王稼祥臉色慘白,走到任雨澤身邊,輕聲耳語,說了幾句話。
任雨澤一下臉就有點變綠了:“誰幹的?”他極力壓制心中的怒火。
身邊的洪仁昌看見了,估計是生了什麼事情,沒有說話。
王稼祥小聲的說:“兩個幹警喝醉了,不知道怎麼進去的,是我沒有料到。”
任雨澤吸了一口氣,說:“馬上把情況報告冀書記,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看公安局該好好整頓了。”
洪仁昌像是已經預料到出什麼事情了,臉色有些難看了。
任雨澤回過頭來,帶點歉意的說:“老同學啊,我向你道歉,爲了表示我的誠意,我邀請你和我一起去見冀書記,你看怎麼樣?”
“老同學,是不是我的人被公安局抓了?”洪仁昌有點生氣的說。
“嗯,你放心,沒有那麼嚴重,具體情況,我們邊走邊說。”
一會他們就見到了冀良青,在冀良青聽取了彙報之後,臉色鐵青,在房間裡轉來轉去:
“洪仁昌同志,唉,我們的公安幹警,驚擾了貴客,我們已經迅平息了事態,請你一定不要在意。”
事情的經過,洪仁昌已經知道了,洪家一個人,正在接受小姐的**服務,兩人正入巷的時候,闖進去了兩個公安幹警,說是有人舉報,這裡正在進行**服務,洪家的人嚇壞了,沒有說話,王稼祥聽到了情況,迅趕到現場,制止了兩名幹警。
任雨澤已經吩咐王稼祥,嚴密控制消息,不準泄露,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生,洪仁昌心裡很不舒服,不過,冀良青和任雨澤都鄭重道歉了,洪仁昌也不好說什麼,好在這件事情很快控制住了,沒有引事端,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洪仁昌離開之後,冀良青開口說:“任市長,洪老闆是你的同學,這件事情,還是要麻煩你多做解釋,一定不要影響到了這次談判。”
任雨澤點頭答應:“冀書記,你放心,輕重緩急我還是清楚的,這次談判一定要成功,我建議,徹底查清楚這件事情,是誰舉報的,爲什麼這麼清楚情況,關於這次談判的重要,公安局是知道的,應該傳達了市委的要求,爲什麼會有幹警去查,調查要秘密進行,我建議,尉遲書記牽頭,絕對不能泄露消息。”
冀良青也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的,他說:“我同意,尉遲書記啊,這件事情,你牽頭去調查一下吧。”
尉遲副書記沒有開口說話,他委屈極了,也窩囊透頂,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分管政法的他事先居然不知道一絲消息,這次談判的重要,尉遲副書記也是清楚的,市委高度關注,說不定省委都知道,尉遲副書記此刻恨不得生吃了那兩個幹警。
任雨澤感到憋氣,煞費苦心的安排,說不定就毀在兩個小幹警的手裡,這個舉報電話,爲什麼這麼清楚情況,一定不是普通的人,而且生這樣的事情,是不能公開查處的,舉報人正是抓住了這個關鍵處,嫖娼是違法的,誰敢站出來支持啊。
好在第二天的談判,進展還算順利,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生,現場踏勘,任雨澤和洪仁昌都沒有去,任雨澤考慮了一夜,今天和洪仁昌很坦誠的談了談心,說明了政府和市委對這件事情的重視,也說明了官場上在很多時候也具有它的複雜性。
洪仁昌本來心裡很不舒服,已經有了放棄在新屏市投資的打算,雖然和任雨澤是同學,不過,洪仁昌更看重的是利益,新屏市公安幹警的形象,讓他有點擔心。
不過,當任雨澤的坦誠相告之後,洪仁昌下定了決心,有任雨澤的幫助,自己一定要在新屏市投資,相信經過了這次的波折,新屏市會有所改變,還有,洪仁昌一直很看好任雨澤,他相信,任雨澤今後一定會大放異彩的,如今的投資,不僅僅是爲了眼前利益,更是爲了將來,能夠藉助到袁自立的力量,經商是不能離開權力的支持的,任雨澤的力量越強大,自己今後得到的利益就越多,父親就是這麼成功的,依靠在*****中間集聚起來的人脈,迅集聚了財富。
在三天之後,雙訪的談判總算是結束,這是一個雙方都滿意的談判結果,洪家同意租賃土地的方案,以每年三千元一畝的價格,簽訂了10年的合約,完全接手2000畝土地,先期支付50%的租金,施工結束,支付其餘資金,洪家計劃在7月1日開始施工,新屏市必須在7月1日前,辦理好所有手續,同時,搬遷完農戶;關於稅收問題,建材批市場開始運營之後,新屏市同意免稅兩年,但必須要徵收工程建設稅,洪家表示理解;關於工程建設問題,洪家堅持,誰的工程質量高、價格低,就由誰負責施工,洪家不反對新屏市建築企業施工,會留下專人,開始物色施工方;關於水電問題,新屏市負責解決,洪家需要用電專線,如果不能達到要求,洪家將在租賃土地的費用中,扣除這筆資金。
其餘的具體細節,任雨澤已經不關心了,有那麼多的人在認真談判,任雨澤也相信不會出什麼簍子的,合同簽訂之後,洪仁昌他們馬上支付百分之50的租用土地費用。
新屏市電視臺忙壞了,這是新屏市的大事情,更是成功招商的典範,冀良青已經要求市委宣傳部,一定要大力宣傳,藉此掀起新屏市招商引資的高潮。
任雨澤是不願意接受採訪的,可被追得狼狽不堪,無奈接受了採訪,任雨澤在介紹情況的過程中,大力稱讚市委的集體決策和領導,將冀良青推在了前面,冀良青看見了新屏報出來的文章,內心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細細的回想一下,原來自己幾乎好久都沒有這個真正的做過幾件大實事了,這些年自己都在幹什麼呢?
冀良青的內心受到了一種難以名狀的震動。
尉遲副書記調查的事件,很快有結果了,兩個幹警是城區派出所的,當天晚上,兩人正在外面宵夜,宵夜的過程中,聽見有人議論,某某地方有人正在嫖娼,兩人什麼都沒有想,趕到現場去抓賣銀嫖娼的人,如果抓住了現行,其中的罰沒收入,兩人可以提成的。
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無法查下去了,兩個幹警當時正在喝酒,宵夜的人很多,記不清楚是誰說的,調查組的人,詢問了宵夜店的老闆,當天晚上,有什麼人在他那裡宵夜,老闆也記不清楚,生意好,人多。
冀良青聽完了這個彙報,確實怒了,他知道,這次的失誤,險些斷送了洪家的投資,第二天上午的談判,洪家人態度生了很大的改變,有些心不在焉了,任雨澤在洪仁昌的房間裡面,足足呆了一個上午,下午,洪家人才逐漸的轉變了態度,開始專注談判。
冀良青清楚,任雨澤是盡了最大的努力,挽留住了洪家,一直到簽訂了合同,洪家的資金進入財政賬戶了,冀良青才放心了。
冀良青下定了決心,抽出時間,和任雨澤商議了半個小時。
冀良青徵詢任雨澤的意見:“任市長,你覺得這次事情問題是出在什麼地方?”
任雨澤搖搖頭說:“我覺得這表面上看,或許是一次巧合,但從實質裡看,這也絕非偶然,至少說明公安局在管理上是有漏洞的,看起來好想他們是在執行公務,但深層的分析一下,他們更多的是想要罰款,在深一點,或許還有人想要看我們的笑話。”
冀良青緊鎖着眉頭,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這樣,殺雞給猴看,要不我們就對公安局動一動?”
“動?怎麼動?”任雨澤專注了。
“可以請示一下上面,把韓局長調整一下?”冀良青還是氣呼呼的說。
任雨澤卻馬上就警惕起來了,韓局長在暫時來說,算是自己的人,這個冀良青的提議具有很深的隱蔽性,他想幹什麼?
任雨澤沉吟起來,思考着沒去接話。
冀良青很誠懇的說:“雨澤啊,過去我對你還是有點成見的,現在看來,很多的事情我未必完全正確啊,所以這次的公安局調整,我聽你的,你感覺誰合適那個位置,我一定支持你。”
這到確實對任雨澤來說是個不錯的機會,任雨澤早就想控制住公安局了,但不管是韓局長,還是夏副局長,這兩人只能說和自己過得去,並不是自己真正的鐵桿,現在也許就是一次絕好的機會。
但任雨澤就自問,難道冀良青是真的良心發現,要對自己化干戈爲玉帛嗎?
應該不可能的,如果自己真的有了那樣的想法,那可是有點太幼稚了,這個是官場,這一點自己始終不能忘記,特別是冀良青對自己的變化是在這幾天才突然出現,那麼到底是什麼讓他對自己態度有了變化?
所有的東西都要有個因果關係纔對,在自己沒有得出這個結論之前,萬萬不能自以爲是,或許這正是冀良青的一個圈套。
冀良青見任雨澤還是沒有接受自己的提議,他的心中也在暗自嘆息,這個任雨澤啊,確實是個人才,這樣好的一次機會,讓他提名更換上自己的得力人手掌控公安局,換着任何一個市長,一定都會欣然接受,但任雨澤還在猶豫,夠沉得住氣啊。
冀良青真的願意讓任雨澤得到更多的權利嗎?絕不會的,冀良青不過是在這個事件中靈機一動,拋出了一個吸引人的誘餌,只要任雨澤同意了這個方案,換到了韓局長,那麼將來自己就算剷除了尉遲副書記的一隻左膀右臂,至於任雨澤提升上來的那個局長,對自己是絕對沒有太多的威脅的,原因很簡單,等下一步任雨澤黯然離開之後,那還不是樹倒猢猻散啊。
冀良青現在已經開始爲任雨澤走了以後做必要的佈局了。
“怎麼?雨澤同志,你有什麼顧慮,說出來我們商量一下吧?”
任雨澤已經想好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天上絕不會掉餡餅,不管冀良青是出於何種用意,自己都不能接他的招,任雨澤就說:“我看動韓局長有點麻煩,這個要報省公安廳批示,再說了,現在我還真的想不出來誰更適合做這個公安局的局長,不過給公安局敲敲警鐘我也不反對。”
冀良青有點失望,看來這個誘餌沒有釣到任雨澤這條大魚啊。
他有點沮喪的問:“那你想如何?”
任雨澤說:“要不動一動他們那個夏副局長吧,讓刑偵隊的武隊長接替副局長職位,在繼續兼任刑偵隊隊長,這也算敲山震虎吧?”
現在冀良青不僅僅是失望和沮喪了,任雨澤反倒給他提出了一個難題,自己不是說要殺雞給猴看嗎?現在任雨澤給出了一個方式,但這個武隊長上來和自己的計劃一點關係都沒有,這不是白白的給任雨澤一個人情嗎?雖然那個夏副局長自己也不是很喜歡的,但他們兩人的調整實在是毫無意義,任雨澤啊任雨澤,真的太難對付。
任雨澤看着冀良青,嘿嘿的笑了笑,從冀良青不以爲然的表情中,任雨澤也就更加的肯定了冀良青的這個提議就是一個圈套了,至於他這樣做是出於想破壞自己和尉遲副書記的關係,還是另有其他的打算,任雨澤一時搞不清楚,但毋庸置疑的說,冀良青是有他自己的目的的。
任雨澤又說:“冀書記,難道非要換掉局長才能達到那個效果嗎?我看撤換一個副局長也還是可以引起公安局內部的震動,莫非冀書記有其他的想法?”
任雨澤的話很曖昧,也很意味深長,讓冀良青不得不做出迴應,自己要是徹底否決了任雨澤的提議,勢必會讓任雨澤警覺起來,這小子有難以估量的智慧呢?他剛纔的話已經幾乎在暗示了他的懷疑了,現在是非常時期,絕不能讓他有一點疑惑。
冀良青就牙一咬,說:“行,你這個提議是可以的,我的目的也就是要讓新屏市的公安局有一種敬畏,讓他們知道,亂搞是要付出代價的。”
任雨澤連連點頭,只是他的心中真的有點好笑,這一次看來冀良青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第二天上午9點鐘,冀良青主持召開記辦公會,10點鐘,召開市委常委會,迅進行了人事調整,公安局夏副局長調到市委辦公室,擔任副主任,公安局刑警隊的武平兼任公安局的副局長。
整個調整過程,非常迅速,冀良青沒有提前徵求尉遲副書記的意見,這讓尉遲副書記心中有點不大滿意,但後來聽說是武平上來了,他也就沒有再反對了。
這件事情對公安局內部還是起到了一定的威懾作用,至少任雨澤也有兩個收穫的,一個是他一直想着在政法系統安插人手,政法系統沒有人,很多事情都受到了限制,這次,機會出現,武平進入了實質的權力範疇,對自己以後的工作是有幫助的。
再一個,夏副局長的突然調換,也讓人們聯想到前些天在酒店夏副局長和蕭博瀚的那場對峙,人們就不難聯想到,是不是因爲這個夏副局長得罪了蕭博瀚,所以這次才倒黴,這無形中有爲任雨澤增添了幾分重量。
對於這個項目,任雨澤在最近也是思考了好久,最後還是決定由王稼祥暫時負責,雖然王稼祥的事情很多,任雨澤想過其餘的副市長,一是擔心他們的不夠重視,二是不太信任。
接受任務以後,王稼祥當着任雨澤的面苦笑,說這是鞭打快馬,工作任務本來就很多了,還要協調這樣的大事,不過,埋怨歸埋怨,工作起來,王稼祥毫不含糊,一大早,王稼祥就趕到了賓館,和洪家留守的人聯繫,約定了時間,幫助協調工程建設的事情,然後馬不停蹄趕到開發區管委會,安排清理場地和搬遷的工作。
事情交給了王稼祥,任雨澤也就完全可以放心了,每天繼續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今天在一個單位開完了一個小會之後,任雨澤剛坐在車上,就接到了冀良青的電話:“任市長啊,明天省上下派一個幹部到我市交流,是個女同志,聽省裡的意思,是要給與好好的培養,希望我們讓她擔任發改委的副主任。”
省裡派人下來,任雨澤當然無話可說的,不過任雨澤也沒有太在意,畢竟只是一個副處的職務,發改委現在還幾個副主任呢,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任雨澤就應付着說:“嗯,那我們堅決執行省委的決定。”
“嗯,好的,我也就是給你通個氣,到時候來了可以給壓點擔子,這也是省組織部謝部長的意思。”
任雨澤連連答應着:“好,好,我這沒問題,反正最近事情挺多,來了讓她分擔一塊就成了。”
掛斷電話之後,任雨澤也在想,王稼祥的事情太多了,真的有些忙不過來了,這次來的發改委副主任,且不管能力怎麼樣,但讓她給王稼祥搭個手,幫幫忙總是沒什麼問題的,就讓她協助王稼祥協調建材批市場的建設事宜。
回去之後,任雨澤見到王稼祥了,把這個情況也給王稼祥通了個氣,王稼祥早就忙的不亦樂乎了,聽說有人給自己幫忙,當然說連聲感謝,說:“蒼天有眼啊,到底知道我每天多麼辛苦了。”
任雨澤不以爲然的說:“拉到吧,還蒼天呢,手下那麼多人,你自己都看不上人家,發改委副主任和招商局的新副局長都搶着說給你搭手,你推三阻四的,現在一聽是個女的,一下就來精神了,嘿嘿,告訴你,這是個48歲的老大姐。”
王稼祥一下就傻眼了,看着任雨澤,愣愣的好一會才說:“不會吧?48歲了纔是個副處,這混的也太背了,你還說要我帶帶,要好好培養,這培養起來還有用嗎?”
任雨澤哈哈哈的大笑,說:“這話就不對了,幹革命不分先後,做工作不論大小。”
但王稼祥一會也就反應過來了,任雨澤,你扯吧,省裡怎麼也不可能排個老大媽下來鍛鍊的,肯定是任雨澤在耍笑自己,王稼祥就嘿嘿的奸笑起來,說:“任市長,我感到你現在越來說話越不實在了,好好透露一下吧,這人怎麼樣。”
說實話,任雨澤也不知道來人到底多大,剛纔就是瞎說的,冀良青給他通電話的時候,任雨澤根本沒有在意,就算在意也不會問冀良青這樣幼稚的問題的,現在見王稼祥如此關注,任雨澤只好繼續的堅持說:“真的是48歲。這不是什麼問題吧?”
王稼祥看了好一會任雨澤的表情,這任雨澤哪能讓他看的出來啊,任雨澤表情認真,臉色平定,讓王稼祥半信半疑的有點迷糊了。
任雨澤看到王稼祥這幅嘴裡離開之後,才忍不住的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這小子,讓他難受一天再說吧。
任雨澤是在第二天的上午11點鐘,見到了這位女幹部的,人呢,是在冀良青辦公室見到的,任雨澤帶着發改委主任和王稼祥一起過去的,本來這樣的一個副處不值得任雨澤如此興師動衆,但同來的還有一個省組織部的副部長在,所以冀良青就通知任雨澤搞的正式一點。
在任雨澤走進了冀良青的辦公室的時候,他本來熱情的笑容一瞬間變成了尷尬的笑容,這位下派的女幹部,就是任雨澤最怕見到的女同學齊於玲,在握手的時候,任雨澤感覺到,齊於玲在用指甲,在他的手心裡刺了一下。
任雨澤心中苦笑了一下,但表面上還是很熱情的說:“歡迎啊,歡迎省裡的同志到我們下面來體驗。”
齊於玲笑笑說:“真的歡迎嗎?任市長?”
“嗯,當然,當然。”任雨澤說的像是真的一樣。
任雨澤也不敢和她過多交流,趕忙過去和省裡組織部的這個副部長打起招呼,這裡王稼祥他們就和齊於玲一一寒暄客氣一下,彼此也算是認識了,王稼祥還在心中暗暗的竊喜,這次不錯,給自己搭配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