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星和李素梅愣神之間,無肢少女已將焦興澤那老混蛋咬得體無完膚,陳星這纔想起來,還沒有問出那玉佩的下落,趕緊上前去,輕輕地撫着那少女的頭,柔聲說道:“可以了,我還有事問他呢!”
李素梅將那少女抱了起來,一看那焦興澤,臉上一片血肉模糊,此時出的氣多,進的氣少。
陳星生怕這焦興澤斷氣,趕緊將一道真氣輸入他體內,問道:“你快說,我的玉佩在哪裡?”
那焦興澤本要斷氣,被陳星這股真氣一衝,頓時迴光返照,醒了過來。
他滿臉是血,也看不出他什麼表情,只聽他用剛纔喊得沙啞的聲音說道:“我,我把它,藏在了一個你不知道的地方!呵呵,哈哈……”
“你快說,不然……”
不等陳星說完,焦興澤搶道:“不然怎樣?要殺了我嗎?你這股真氣一撤,恐怕我也就沒氣了!”
這老混蛋倒也很清楚自己的處境,知道自己生還無望,居然已經開始不怕死了。
“你要是說出來,我沒準有辦法讓你多活幾天!”陳星其實也沒多大信心。
雖然他醫術高超,但這焦興澤四肢被除,精力已耗盡,體內的筋脈早就斷的斷亂的亂,陳星就算有迴天之術也只能給他續命幾天而已。
“呵呵,咳……幾天,那有什麼用,我,我不需要……”焦興澤說着話,聲音便開始變小,顯然到了燈枯油盡之時。
陳星又輸了一股真氣到焦興澤體內。
焦興澤原本閉起來的眼睛,再一次睜開來,嘴脣動了動,喉間響了幾下,最終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突然頭一歪,就沒氣了。
“喂,我沒讓你死,你死什麼!”
陳星不斷地將真氣輸到焦興澤的體內,試圖再將他救醒,但那焦興澤已完全斷氣,再也沒有醒來,總算是結束了他罪惡的一生。
這人死了倒沒什麼可惜的,只是陳星卻一臉愁苦起來。焦興澤死了,他搶了我的玉佩,還沒告訴我玉佩藏哪兒去了,就這麼死了,連死都死得這麼不道德,果然是個一點道德都沒有的人啊!
“他死有餘辜,你救他幹什麼?”李素梅有點不解陳星的行爲。
陳星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倒不是想救他,只是他搶了我的東西,他還沒告訴我那東西在哪兒,現在死了我真不知道找誰問去!”
李素梅說道:“他搶了你什麼東西?”
陳星略猶豫了一下,還是將事情告訴了李素梅,畢竟那玉佩裡的秘密別人並不知道,所以,讓李素梅知道玉佩的存在倒也沒什麼要緊。
李素梅聽了,說道:“他回來這段時間倒沒聽他提到過什麼玉佩。但是他回來之後,雖然斷了一條手,卻並沒有很沮喪,相反顯得挺興奮的,看來你那玉佩很貴重啊!”
陳星隨便敷衍了幾句,並沒有言明。
陳星在焦興澤的身上翻了一會兒,並沒有找到玉佩,轉頭問李素梅:“他平時都會將東西藏在什麼地方?”
“你放心好了,不是在外面的房間裡,就是在這石室之內,我們找找應該能找得到。”
李素梅說着,將無肢少女放回牀上,蓋好被子,便跟
陳星在焦興澤的房間以及石室內翻找起來,但是尋遍了每個可能的角落都沒有絲毫髮現。
陳星呆立在石室之中,緊鎖着眉頭,說道:“那玉佩是我父母留給我的,對我很重要,現在卻找不到了!這老混蛋死了也還要害人,簡直是卑鄙惡劣到了極點!”
李素梅安慰道:“老混蛋回到谷中之後就沒有再出去過,你那玉佩就算不在他身上,也肯定在這谷中,你不用太擔心,也許只是我們找得不夠仔細,再找找就好了!”
陳星也只好點了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玉佩是不會跑的,可以慢些找,我現在想將牀上的妹妹送回家去。”
李素梅走到牀前,正準備對那少女說些話,卻見她雙目緊閉,嘴角殘留着撕扯焦興澤時留下的血液,表情安詳,彷彿睡着了一般。
李素梅伸手探了探那少女的頸動脈,收回手來的時候,眼中又含滿了淚水。
陳星見狀,走過去探了探少女的脈相,發現這少女竟已脈相全無。
原來這少女多年來一直支撐着,精神和體力早已到了極限,突然被陳星和李素梅解救,又將心中深恨的焦興澤撕扯致死,支撐着她生命的最後一根細小的柱子也終於倒了。大仇得報,她心中一鬆,便安然赴死。
陳星又運起真氣,準備給那少女續命。
卻見李素梅伸手握住了陳星的手腕,說道:“你救醒她後,她能一直活下去?”
陳星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她生命的餘力已經用完,我就算救醒她,用大劑量的藥品,也只能再續個十天半月的時光。”
李素梅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說道:“那就讓這個妹妹安靜地去吧。將她救醒十天半月,我帶着這樣的她回到家裡,她父母看到她變成這樣,雙方又會平添許多痛苦。她的父母十天半月之後,又將會再次經歷一次失去她的痛苦。”
陳星想想,也是,這少女的父母如果沒有見到女兒,也許還存了一點念想,將這少女送回家去,卻讓父母看到她如此慘狀,恐怕他們的心會碎掉。
而且陳星只能給這少女續命半個月左右的時間,到時候少女的父母又要再一次得而復失,那種心碎恐怕比有些念想要悲慘得多了。
陳星嘆了口氣,收回手來,說道:“那就給她的父母留一點念想吧!”
看着那少女蒼白卻顯得安詳的臉,陳星終於放棄了再次喚醒她的想法。既然她心願已了,那就不要再去打擾她了。
陳星和李素梅在谷中將這少女掩埋,給她立碑的時候又不免唏噓感嘆了一回。這少女連自己叫什麼名字都沒有告訴他們,兩人也只好立了個無名碑。
陳星望着那空白的無名石碑,心裡突然感慨莫明。
人來這世間是爲了什麼,到頭來終免不了一死,最終化作塵,化作土。生前善也好,惡也罷,死後一堆黃土掩埋,誰也記不住。就算留下些生活的殘影,存在於別人的思維裡,但終究不過是一絲情緒,一片幻影。
人如果不死會怎樣呢?陳星不由地想起了青松道長提到過的通天之道,如果真的可以修煉到那種地步,陳星倒是想試一試。
“妹妹,你不用擔心那老混蛋再
欺負你了,你是要上天堂的,而那老混蛋是要下地獄的,他們再也碰不着你了!”李素梅輕輕地撫着那石碑,彷彿那少女還在她的面前。
陳星恍神間不由自主地喃喃說道:“人爲什麼要死呢?人活着爲了什麼?”
他居然提出了這麼哲學的問題,倒是把李素梅給考倒了。
這些問題自有人類以來,就沒有哪個人想明白過,那些哲學家們整日苦思冥想也沒有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李素梅又怎麼解答得了。
“人當然是要死的,只不過有些人活得久一些,有些人活得沒那麼久罷了。像這隱世谷,以前就曾經住過一個修煉者,活到了兩百多歲,而且還只是保守估計。”李素梅說道。
“咦?還有人活得這麼長,那不成人妖了?”陳星問道。
李素梅無奈地斜了陳星一眼,說道:“人家那叫人瑞,不叫人妖!”
“反正差不多,都活成妖精了,簡稱人妖也差不多。”陳星很堅持自己的說法。
兩人將無肢少女掩埋後,便回到焦興澤的房間繼續尋找着陳星的玉佩。李素梅一邊尋找,一邊將陰陽合歡門的來歷,以及那個在這隱世谷中修煉的“仙人”的故事講了出來。
只聽得陳星心裡陣陣驚奇,半信半疑。
“原來還真有人活這麼長時間?兩百多歲啊,還真是個人妖啊!”陳星還是堅持着他的說法,拒絕用用人瑞這個詞。
李素梅也只好望天無語。
兩人裡裡外外將焦興澤的房間和密室翻了個底朝天,仍舊不見陳星的玉佩出現。兩人還在那兩個陰陽合歡門弟子身上翻找,也同樣沒找到。
陳星只好冷靜下來,對李素梅說道:“先不找吧,冷幾天也許就有想法了。”
李素梅將焦興澤和他兩個弟子的屍體全都丟進了深澗裡,讓這三個作惡作端的人喂野獸去了。忙完一切,李素梅便對陳星說道:“我離家十年了,如今多虧你幫我報了仇,還解了我身上的蠱毒,我叫李素梅,小兄弟,你呢?”
“陳星。”
“我想先回家一趟,到時候再回來幫你找玉佩。”
李素梅的想法是,她對這隱世谷熟悉,幫陳星找玉佩應該會方便一點,但離家十年,如今得脫牢籠,她回家的心情變得萬分急切。
陳星微微一笑,說道:“你回家去吧,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你也不用再趕回來幫我了。”
既然李素梅毫不知情,讓她千里迢迢再趕回來,顯然也是多餘的。
由於剛纔一通忙活,李素梅牽動了腹部的傷口,這時不覺“噝”地從牙縫裡吸了口氣。陳星以爲她剛纔被焦興澤所傷,要給她療傷。
“沒事,我這傷來得莫明,幾天前的事了,現在已好得差不多了。”
李素梅將幾天前的怪事說了,陳星聽後倒也沒有多想。
當下,李素梅便告別陳星,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而陳星在那隱世谷裡待了一會兒,滿腦子的玉佩、生死、人瑞,最終什麼也想法也沒有理清,只好作罷,走出隱世谷,回到了龍府。
他準備回龍府冷靜一下,等思維清晰一點的時候,再到這谷裡來找玉佩的線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