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晉揚的手稿裡,陳星並沒有發現任何有關分筋錯骨手和隔空掌的記載。
寺院倒是有幾個,寺院裡的和尚也還都練些健身的武藝,但也都是些粗淺的入門功夫,李晉揚的手稿裡只是寫着諸如“沒有發掘意義”的字樣。
陳星離開無名殺之時,不免有些沮喪。
雖然那個光頭高手並沒有將沈月君擊殺,而是將她帶走,那就意味着,那人並不急於下手,沈月君暫時應該是安全的,但這個時間誰也說不準。
李晉揚的手稿是手寫的,跟印刷體比起來,肯定不如印刷體清晰,陳星看的也只是個大概。所以,陳星只好再次回到李淑雪的家裡,他依稀記得那手稿裡有些模糊的地方。
李淑雪再次見到陳星出現,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忿忿然說道:“你這個騙子!讓我進屋去換件衣服,結果出來你就跑了!”
“我這不是爲了你的安全着想嘛!我剛纔可是遇到了幾十個殺手的伏擊,你想啊,剛纔要是帶上你,那得多危險!”陳星說謊造謠的時候是從來不臉紅的。
李淑雪一點兒也不相信,但是,見陳星滿臉的誠意,也只好關心地問道:“那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那幾十個殺手還不夠我塞牙縫的!”
陳星已經再度翻起了李晉揚的手稿,依着模糊的記憶,他翻到了有關江都寺院武力探查的篇章。快速地掃了一遍之後,他終於發現藏在他腦中的那個疑問的所在。
李晉揚的手稿裡有一小段話終於引起了他的注意。
手稿裡寫道:江都歸元寺主持應該身懷絕技,但其多次拒絕向工作組演示武藝。
“啪”地一聲,陳星將手稿再度合起來,興奮地說道:“應該就是它了!”
陳星看了李晉揚的手稿後,發現李揚晉當年的工作進展得相當仔細,將江都的武力分佈調查得相當清楚。唯獨這歸元寺,彷彿一條漏網之魚。
從無名殺裡的老頭所描述的情形,可以斷定接任務的是個和尚,李晉揚手稿裡完全沒有提到過分筋錯骨手和隔空掌,或許這一切就指向歸元寺了。
“發現什麼了?”李淑雪瞪着大眼睛,好奇地問道。
“我剛纔在無名殺得到了有用的信息,再結合你爺爺的這部手稿,現在可以基本斷定,那個高手來自什麼地方了!”陳星的話裡已經有掩飾不住的喜意。
“我進房間拿寶劍,你不許走啊!”李淑雪瞪着陳星。
“放心吧,你去拿,我不走!上回用過這招了,我還會再用嗎?”陳星表情相當的誠實。
李淑雪心想,也對,這傻小子剛纔就是這麼跑掉的,總不至於這麼低端,還這麼跑掉吧?
李淑雪飛快地進屋,提着寶劍飛快地出來,一看,屋裡又空了!
她飛奔出院子,便聽到院子外面傳來了跑車的轟鳴聲。
那個傻小子又跑了!這人,一點誠信也沒有!
李淑雪抽出劍來,不斷地砍着旁邊的一根木樁,咬牙切齒地說道:“讓我再見到這傻小子,我非砍死他不可!死騙子!死騙子!死騙子!”
陳星準備夜訪歸元寺,自然不打算帶上李淑雪
。她的武藝雖然不錯,但對上高手,相反可能會變成拖油瓶。如果沈月君真在歸元寺裡,到時候出現救了沈月君,李淑雪又落入對方手裡的局面,那就真的沒面子了。
陳星本想悄悄地溜進歸元寺探情況,可惜的是,歸元寺的和尚很勤快,三更半夜居然還有人在練功,所以陳星剛跳進歸元寺的院子,便有個和尚跳了出來,喊道:“你是什麼人!”
那和尚二話不說,向着陳星便猛攻了幾招,陳星有意試探他武藝,接了幾招後,發現這和尚武藝粗淺,便嘿嘿一笑,說道:“我是你爺爺!”
“你,你這個小賊,竟敢胡亂說話!”那和尚顯然生氣了,手上一變,扣把成爪,向着陳星的關節要害便抓了過來。
這和尚以爲陳星是趁黑進寺裡偷香油錢的小偷,剛纔本想用粗淺武藝將他擒住,沒想到這小偷居然還口出狂言,頓時怒了,手法一變,已顯出了真功夫。
“分筋錯骨手!我果然沒來錯地方!”
陳星馬上認出了對方使的正是分筋錯骨手。
如果先前陳星還有疑問,那麼這時候,他已經可以斷定,沈月君就在這歸元寺裡。李晉揚的手稿中沒有調查清楚的歸元寺,果然藏着武林絕學分筋錯骨手。
說話間,那和尚右手已扣在了陳星的左肘上,陳星肘部一沉,便滑出了對方的控制。這一下,陳星又不免有些失望。
以陳星的身手,自然不可能讓對手扣住自己的肘部,他這麼做無非就是想看看對方的功力。試了之後卻大失所望,這和尚顯然並不是將沈月君帶走的人。
“把你師父叫出來!”陳星拂開對方的攻擊說道。
跟陳星對敵的和尚這時也識得陳星的厲害,已明白這不可能是來偷香油錢的小賊。聽這話的意思,這人原來是找師父比武的?
那和尚正要說話,卻聽得旁邊有人說道:“小施主找我有事麼?”
陳星轉頭一看,只見一個老和尚出現在了戰陣裡,這老和尚面容削瘦,但是慈眉善目,尤其那兩道銀白的長壽眉,更顯得和善可親。
“師父,這人是要找你比武的!”跟陳星交手和尚說道。
“哈哈,老衲法號慈明,是歸元寺的方丈,武藝低微,小施主不用比了,老衲認輸了。”
這老和尚正是歸元寺的方丈慈明。他心胸寬厚,與世無爭,聽說陳星是來找他比武的,開口便認輸。
剛纔跟陳星交手的和尚是他的徒弟,叫淨能,這時便不服氣地說道:“師父,他怎麼會是您的對手,這還沒比呢,咱們不能認輸!”
這師徒二人對話之時,陳星不斷地打量着慈明老和尚,見他氣態從容,說話與世無爭的口吻,根本不像是將沈月君擄走的人。要知道這慈明剛纔出現在戰陣裡的身法之快,足以證明他的功力相當深厚,但他沒有跟陳星交手便已認輸,可見是個心中無爭之人。
“噝……我說老和尚,你會不會在寺裡待得悶了,所以偷偷帶個妹子回寺裡說話?”陳星摸着下巴,開始繞着老和尚打轉。
淨能一聽,頓時指着陳星大罵道:“你胡說什麼,我師父怎麼會跟女施主說話……”
“哈哈,老
衲也會跟女施主講經。”慈明倒也不生怒氣,哈哈一笑,對淨能說道:“衆生平等,阿狗阿貓也是可以講的,爲什麼就不能跟女施主講話呢?淨能,你放不下,便會有執。”
淨能聽了慈明的話,頓時低頭說道:“是,弟子愚鈍。”
陳星見這老和尚面不改色,便說道:“來來來,老和尚,你跟我打一架,我要看看你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誰要挑戰歸元寺可以找我!”淨空和尚出現了。
“師弟,你來得正好,這,這位施主想找師父比武,你跟他比比,免得人家以爲我們歸元寺好欺負!”淨能見了淨空,頓時覺得來了個好幫手。
這和尚身法好利落!陳星見淨空出現時的身手,不由心裡讚了一句。
“師父,就交給徒弟吧!”淨空向慈明施了一禮。
“淨空,那你就跟這位小施主過幾招吧。”慈明一改剛纔的態度,居然答應了淨空的請求。
旁人卻不知,慈明一向覺得淨空心中驕狂,總未遇有敵手。他實則是想借陳星之手,折折這個徒弟驕狂心性。
淨空得令,也不打招呼,雙手一分一合,已聚掌成爪,向着陳星的咽喉便扣去。這一招出手狠辣,全然不像是比武過招的架勢。
慈明心裡不免嘆了口氣,要不是心知陳星武藝極高,此時他肯定會出言阻止了。
陳星見了淨空這架勢,對慈明的懷疑便轉向了這淨空的身上。他隨手一拂,便化去淨空的喉間一擊,右掌向着淨空面門便劈了過去,他這是有意要試探淨空的實力。
淨空見陳星輕描淡寫地化去他的攻擊,心裡也不免有些吃驚,當下打起十二分精神跟陳星對起招來。一時之間,月光下的歸元寺便人影幢幢,風聲霍霍。
鬥了一會兒,陳星已心中有數。以這淨空和尚的分筋錯骨手功力來說,那郊外將人斷臂碎骨的人,極有可能就是他。
淨空滿以爲自己的身手隨時能將陳星手足捏斷,卻沒想到幾十個回合下來,居然連對方的關節也沒碰着幾回,偶爾碰到也被對方沉肩降肘,輕易就化去了。
他心中一急,便瞅了個空子,向着陳星的胸口拍了一掌。
陳星見兩人距離還遠,淨空卻拍了一掌過來,正心中好笑,突然想起那屍體上的掌印,連忙向旁邊一閃。身後便傳來一記沉悶的響聲,等陳星轉回頭看時,卻見身後的一顆大樹上,樹皮脫落,樹身上赫然出現了一個掌印!
隔空掌!將沈月君帶走的人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果然是你!快把那女警交出來!”陳星突然停手,冷冷地問道。
淨空一掌失手,又被陳星這麼一問,心中頓時有些慌亂,嘴裡說道:“你,你說什麼?”
而在禪房裡的沈月君聽着院子裡的對話,這時已確認,突然到訪的人正是陳星,便不顧一卻地喊了起來:“臭流氓,我在這裡!”
沈月君這麼一喊,不只淨空和尚臉色一變,就連那一直保持着平淡如水的表情的慈明老和尚,臉色也爲之一變。
“淨空,這是怎麼回事?”慈明望向了淨空。
淨空已箭一般地衝向了自己的禪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