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寧凡目瞪口呆的神情，唐素菲心裡涌上一股難受和害怕。害怕寧凡介意她這種無情毒辣的手段，害怕寧凡就此對她心生芥蒂，感情破裂，最後寧凡不要她。
對她來說，這是最大的痛苦。本來，寧凡來救她了，她可以撲入寧凡懷中，狠狠地抱寧凡，狠狠地親寧凡，甚至……狠狠地要寧凡……然而這一切都是泡影了。
寧凡確實是詫異的。在這個時代，一條人命都十足珍貴，何況二十幾條。一條人命足以驚動周圍，二十幾條必然驚動全國，乃至全世界。這可不是人命如草芥的年代。
那麼，唐素菲鬧出這個事，該如何善後？
寧凡在擔心的是這個，而不是唐素菲心中所想的那種感情破裂，不要她之類。其實，殺人，他早就知道要這麼做了。只是現在唐素菲殺了二十幾個人，數量和場面都超出了他的預料，所以他才錯愕起來。但在他的心裡，是沒有一絲責怪唐素菲的心情的。
剛纔的情況，要是唐素菲不殺他們，她就會被抓住，然後可能會被……輪流玷污身子，最後還得被殺。哪個女人會願意受這種罪。唐素菲沒有錯，她只是比一般女人強大、無情和冷酷。在性命這一點上，她不會做那種寧願自己死也不害別人的濫好人。】
她不是個好人，她從來沒有辯解過這一點。
“寧凡，我……”殺了這麼多人，誰都不會心平浪靜。唐素菲想跟寧凡說點什麼，但沒能說出來。最後她一抹眼淚，偏過寧凡的方向，要逃離。她擔心寧凡怨她，罵她，不要她，她不敢面對這種事情，所以要逃。
但是在她與寧凡擦肩而過時，寧凡伸出手拉住了她，然後把她拉入了懷中。她呆了呆，愣了愣，擡頭看着寧凡，眼神裡有迷茫。
寧凡認真地看着她，眼神決然，說道：“你有錯嗎？你沒錯。別人要你死，要我死，要我們死，那我們就要別人死！事情就是這樣，我趕來之前，我就想過殺人。現在只是你比我先殺，你替我殺，素菲，你沒錯。”
對於唐素菲的流淚和難過，寧凡自然知道是因爲什麼。唐素菲很愛他，愛的深沉，所以想在他面前表現得什麼都是好的，是讓他喜歡的。這一點，寧凡感到幸運。美人恩重於他，自是福分，那他又怎麼能因爲唐素菲殺了人而不要她？
相反，他會保護唐素菲，愛護唐素菲，讓唐素菲覺得幸福。不然……事情對唐素菲就太不公平了啊。她爲寧凡做事，替寧凡殺人，得到的，卻比不上林玉璞這個有坐享其成嫌疑的女人十分之一嗎？
聽到寧凡的話，唐素菲眼睛裡有大顆大顆的眼淚打轉。然後抱着寧凡的手越抱越緊，把頭埋在寧凡胸口上的臉也越蹭越蹭，像是恨不得把自己融入到寧凡身子裡去似的。
“寧凡，謝謝你。”唐素菲哭着跟寧凡道謝。
寧凡一隻手抱着她，一隻手去撫她亂了不少的長髮，說道：“我纔要謝謝你，總是在外面拿着命幫我，我欠你的，一輩子都還不完了。”
唐素菲擡起頭，看着寧凡吸了吸鼻子，不哭了，擠出一抹笑容，說道：“不許你這樣說，我是你的，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愛我、罵我、打我……上我，我都無怨無悔的……”
“……”
聽了唐素菲的話，寧凡心裡就很複雜。他看着唐素菲翻了翻白眼，不好氣地哼道：“你看看你，你看看你，好好地氣氛，就被你一個‘上你’給破壞了。你這個女人啊，永遠沒個正經的時候。”
“討厭！”唐素菲聽到寧凡強調一個“上你”的詞不由臉色一紅，幽怨地嗔了一聲，然後嘟了嘟嘴，有幾分嬌氣，哼道：“你這個傢伙怎麼就愛抓着‘上我’這個詞不放啊？你……是不是想要我了？”
“……”
“呸！”寧凡惡狠狠地啐了一聲唐素菲，哼道：“背後有人設計殺我，我沒有在這個時候脫衣服的習慣！”
“走，去看看到底是誰想殺我們！”寧凡臉色冷了下來，拉起唐素菲的手走向外面，到了彪哥和陳二猴的面前。
此時彪哥和陳二猴還在昏迷。剛纔寧凡先是捏斷了他們的手和肩膀，之後又踩斷了他們的一條腿。這種直接碎骨頭的痛苦，他們哪裡承受得住，自然暈死了過去，而且直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
寧凡看一眼他們，眼眸陰冷，露出了殺意。最近一段時間，他殺人比較多，憤怒的時間也比較多，身上戾氣強了不少。這會起了殺意，模樣倒是有些可怕。
他暫時沒管彪哥和陳二猴，找了個地方讓唐素菲坐下休息，然後給唐素菲的左手治療。看到唐素菲原本白皙滑嫩的手被子彈打了個小小窟窿似的，還被鮮血染紅，他就更是憤怒。那些下圈套要殺他們的人，都該死！
唐素菲看着寧凡專心爲她治療，心中溫暖，忍不住把頭往寧凡的身上靠，輕聲道：“有個做醫生的男人真好。”
寧凡沒有說話，繼續幫唐素菲清理那些鮮血，然後再對傷口進行包紮。做完這些後，他看着唐素菲說道：“以後這些事你就不要參與了，就像……反正就是好好呆着，流血這些事，交給男人來做。”
唐素菲看着寧凡，大大的眼睛滑溜溜地轉了下，嘴角似笑非笑，說道：“像林玉璞那樣，坐在安全的地方，對嗎？”
“……”
寧凡就知道，提到林玉璞肯定引發唐素菲的醋意。果然，馬上就來了。不知道唐素菲會不會又罵林玉璞賤人。寧凡對兩人間的關係很頭疼。兩人各自仇視對方，但說到真正的恨，是沒有的。就像兩個執拗的小孩，只是在賭一口氣。
唐素菲看寧凡不說話，嘴角笑意更濃，把頭不斷往寧凡懷中靠，像個小豬一樣亂拱，停下後才說道：“我不可能像她那樣的。我跟她不一樣，我算是個江湖人，自然做江湖事。而我……也只有這個是與林玉璞完全不同的，我會保持這樣。”
寧凡努了努嘴，說道：“還江湖呢，你以爲你是俠女啊？要我說，你就是一個妖女！”
“嗯，我是妖女。而且，還是一個毒妖精呢。”唐素菲微微挺了下身子，坐了起來，用沒有受傷的右手摸着寧凡的臉，淡淡說了後，直接湊上頭去親寧凡，親啊親，親得有些厲害，像是要把寧凡給吃了一樣。
兩人用些肌膚相親的方式表達了一番情意後，寧凡讓唐素菲好好坐在，靠在一棵大樹下休息，他則過去盤問彪哥和陳二猴。
“他們的狙擊手撤走了。”唐素菲有些擔心，拉住寧凡的手提醒道。剛纔她和寧凡出了廠房
，發現沒有狙擊手，或許是狙擊手撤走了。但是難免他們會重來，必須謹慎戒備。
寧凡點點頭，淺笑道：“你放心，此時已入夜。在夜裡，我的戰鬥力比平時強很多。”
唐素菲知道寧凡陰陽師的身份，陰陽師的力量神秘莫測，若是真能驅動那些陰暗的東西，實力確實是可以比平常要強上幾倍。不過她不想單獨休息，她和寧凡一起，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費。她站了起來，拉着寧凡的手，一同去盤問彪哥和陳二猴。
走到彪哥和陳二猴面前，兩人還沒有醒來，寧凡隨手撿來兩顆小石頭，咔咔分別朝彪哥和陳二猴身上的某個穴位打去。彪哥和陳二猴從疼痛中醒來。一挪動身子，他們斷了的手和腳就疼得讓他們直抽冷氣，然後就趴着一動不動。
寧凡冷眼看着他們，問道：“我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就老實回答一個。若是不答，或者企圖騙我，那麼你們身上的骨頭就會斷一處。要是態度惡劣的，我就讓你們斷了的骨頭碎掉。這樣的話，疼痛是其次，最重要的事你們一輩子都無法接好。也就是說，你們下半生都會在痛苦中度過。”
“不要懷疑我的手段和決心，你們此時身上斷了的骨頭不正是我打的嗎？所以，不要耍花樣！”寧凡有些陰冷地哼道。
彪哥和陳二猴大氣也不敢出一點。此時他們身上的傷足以讓他們信服寧凡的話。他們可不想被廢掉，生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唐素菲看到這樣的寧凡，微微有些詫異。若不是認識寧凡，知道寧凡其實個貼心、溫柔和善良的男人，她可能都會害怕。
寧凡沒管那麼多，是別人先下殺手，他現在要做的，就是雙倍，甚至十倍還回去。只有這樣，敵人才會知道他的可怕，也就不敢輕易招惹他。
他看着彪哥和陳二猴，問道：“第一個問題，是誰讓你們這麼做的？”
彪哥和陳二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後選擇沉默。他們跟一般的小弟不同，在斧頭連裡，大概是個小幹部，多少有些骨氣。
寧凡見此長長嘆了一口氣，說道：“難道你們不知道，閉嘴不說話是在浪費我的時間，消磨我的耐心……這是多麼惡劣的態度？所以，你們，都得付出一根手指被踩碎的代價。”
說罷，寧凡擡起腳，對着彪哥的一隻手上的小指，用力一踩，“咯噠！”“咔嚓！”“噗！”他直接踩斷了彪哥的小指，以及小指被壓扁後，飛濺出了一團鮮血。
等寧凡挪開腳，看到彪哥的小指血肉模糊，扁扁的血紅一片，已經不像一根手指了。
彪哥被寧凡踩碎一根手指時，疼得腦袋都麻掉了，連痛呼都沒能叫出來。他只是縮着身子不斷抽噎，疼得他想就此死掉，免得受罪。等他腦袋神經緩解了一下後，他才痛哭出來。是哭出來，像是人生毀掉了，撕心裂肺。
旁邊的陳二猴親眼看着彪哥這樣，害怕得尿都流了下來。他看着寧凡，看到寧凡面無表情地盯着他看。他心裡立馬就慌了，結結巴巴地說道：“不、不、不要傷害我，我、我告訴你，告、告訴你一切！”
“是一切！”害怕寧凡不相信，陳二猴低吼了一句。
他是那麼地害怕，此時的寧凡對他而言，就是一個魔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