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軒氣勢如虹,精氣神煥然一新,整個人燃燒着熾熱的鬥志,竟似完全不把頭號外戚放在眼中。
行了一轉羅圈揖,顧子軒鄭重道:“各位世伯,你們的情誼小侄來日定有厚報。如今我顧家尚有大事未決,恕小侄招待不週了。”
小王八蛋,銀子到手便急吼吼趕人,哪有那般便宜的事。
吃鱉的勳貴們,眼看好戲即將登場,如何能夠安安份份離去。
如今酒足飯飽後顧無憂,正是看大戲的天賜良機,否則也對不起那筆冤枉錢不是。
武安侯樂呵呵道:“賢侄哪裡話來,永寧侯的威儀,今日正好見識一番。”
成國公正義凜然道:“子軒啊,你我兩家乃是世交,顧家有事老夫怎能置身事外......看一看也不費功夫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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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紛紛表示榮辱一體,壓根兒不接送客的茬。
得,個個看熱鬧不嫌事大是吧,顧子軒倒也光棍,豪氣干雲道:“既然衆位世伯擡愛,那就與小子一道見識永寧侯的風采吧!
五福,還不趕緊地請永寧侯後院一敘,世伯們可是想念他得緊呢。”
五福領命而去,顧子軒對老姚眨眼,給了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
姚崇古微不可察地點點頭,默然與顧自道走出了後院。
當然,戰馬一併帶走。
......
不一會兒五福領着鄭國泰高聲唱喏道:“永寧侯到!”
“哈哈衆位年兄都在呢,國泰來遲,還望恕罪則個。”鄭國舅人未到聲先至,一句簡單的問候竟是反客爲主,既忽略了顧子軒的存在,也化解了不請自來的尷尬。
衆人一一回禮,顧子軒不爲所動笑而不語,既不見禮也不說話。你不是拿我當空氣嗎,那便如你所願,看你這出獨角戲如何繼續。
這尼瑪就沒法兒聊天了,鄭國泰餘光瞥着顧子軒,就等他上前問禮告罪呢。
在他看來顧子軒乃晚輩,沒給永寧侯府下帖子已經失禮至極。
何況其父在紫禁城當差,京師內城的一畝三分地,鄭家的話還是有分量的。
無論於私於公,顧家小子都應該誠惶誠恐纔對。
奈何在顧子軒看來,他的身份便是謀奪家產的生死大敵。鄭國舅樂意裝逼,顧少爺可不會慣着他的臭毛病。
勳貴們皆爲世襲公侯,雖然大多賦閒,可要他們捧鄭家一個流侯的臭腳亦是天方夜譚。
衆人打定主意看戲,一時竟無人圓場,任由氣氛靜默。
鄭國泰笑意盈盈的臉漸漸僵硬,顧子軒依舊笑吟吟不發一語。
杜貴瞥了眼主子,心中有了明悟,大喝道:“世子爺,你們顧家的門檻也未免太高嘍!
咱們侯爺何等樣的身份,今兒紆尊降貴來你顧家,那是你們鎮遠侯府天大的福氣。
可你們父子一個稱病不出,一個不爲所動只顧着喝酒,壓根兒不把侯爺放在眼裡。
呵呵,奴才斗膽問一句,鎮遠侯府如此冷漠,藐視侯爺事小,真正的心思莫非是對貴妃不滿,還是對皇上有所腹誹?”
這話誅心!
衆人紛紛蹙眉,這個奴才是真敢說啊,爲博主子歡心豁出去了。
杜貴正是打的這般如意算盤,他本是鄭貴妃宮中太監,後被鄭貴妃賜給大哥成爲永寧侯府的家奴。
如此大逆不道的行爲,皇帝竟然睜隻眼閉隻眼,這便助長了杜貴的氣焰。
換句話說,他是鄭貴妃的心腹爪牙。
宮中成長的奴才,都明白一個道理:若要長保富貴甚至性命,就要拋棄一切尊嚴恐懼,做主子最忠心的狗,在主子需要的時候能夠撕咬一切對象。
如今永寧侯吃癟,爲了找回主子的臉面,一個小小的侯府世子,踩了也就踩了。
搞事情啊,顧子軒眸子裡閃過一道寒芒。
說這麼多有個卵用,扣大帽子嗎?不存在的,顧大少臉皮厚比城牆,他聽不懂的。
顧子軒踏前一步,疑惑道:“這位奴才是?”
杜貴整個人都不好了,漲紅着臉到:“世子自重,某乃永寧侯府大管事杜貴也!”
“好的,杜奴才你好!”顧子軒知錯能改。
勳貴們發出了會意的笑,一個奴才而已,可沒有誰慣着他。
鄭國泰臉色鐵青,杜貴大怒道:“姓顧的,你欺人太甚……”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傳出,怒不可遏的杜管事話未說完已經飛出了兩顆後槽牙,打着旋兒撞倒了桌椅躺到地上,眼中滿是不可思議和濃濃的恐懼。
他不敢想象,這個臭名昭著的二世祖竟敢對他堂堂永寧侯府大管事出手,這是要瘋呢。
在衆人目瞪口呆中,顧子軒甩了甩生疼的手淡淡道:“這位奴才說得好,咱們顧家的門檻當然很高。貴人能進,百姓能進,瘋狗和奴才不能進!”
勳貴們眼神閃爍不已,這個全無正形的小王八蛋,此刻竟然有了幾分顧老匹夫年輕時候殺伐果斷的風采。
鄭國泰裝逼不成慘打臉,寒聲道:“世子,所謂打狗還要看主人。你打這個奴才不要緊,折的可是老夫的顏面,莫非你們顧家視老夫爲眼中釘麼?”
世子爺驀然驚醒道:“唉喲,這不是鄭世叔嘛。小侄對世叔敬仰有加,如何敢做那等忤逆之事?”
“既然如此,你父子爲何這般傲慢挑釁?”鄭國泰面如寒霜。
“哪裡的話,家父與衆位世伯歡宴,不勝酒力已然歇息。至於小侄,這不和衆位世叔一道恭候世叔的大駕嘛。
呵呵,滿朝公卿能享有此等排場者,唯世叔一人耳,怕是太子爺也無這般威風吧。”顧子軒滿臉“恭敬”道。
“世子慎言!老夫俗人也,萬不敢與儲君並論萬一!”鄭國泰神色無比緊張,他鄭家與太子雖然齷齪不斷,然而有的事情心知肚明便好,搬上臺面便是作死。
怕了嗎,跟一個穿越犯玩兒扣帽子,找死呢。
顧子軒見好就收道:“哈哈世叔不可自謙,如今世叔如日中天光芒萬丈,咱們勳貴可都指着世叔吃飯呢。
對了,世叔今日所爲何來,我顧家的破廟可難得有世叔這等大神光臨呢,小侄不勝欣喜。”
這個小畜生,就不能好好說話嗎。鄭國泰發作不得,只得連續深呼吸,換了一張春風和煦的臉道:“世子客氣了,昨日老夫與令尊賭賽,奈何令尊實在手氣不佳,竟然大敗虧輸。
賢侄你是不知道,顧侯爺當時殺紅了眼,老夫攔都攔不住哇。
老夫本想着賢侄身染重疾,欲以千年高麗蔘相贈,救你一條性命也好延續鎮遠侯府的香火,打幾圈兒麻將實乃無聊打發時間的活計。
不曾想這事兒鬧得……老夫甚是難安,今日欣聞賢侄已然痊癒,特地前來完璧歸趙。”
喲呵,老王八蛋良心發現了?
這尼瑪不安套路出牌啊,勳貴們矇蔽了。鄭家兄妹的德行,雖貴爲皇親國戚,依然改不了蚊子腿兒榨出二兩油的德行。如今顧家的龐大家產已經吞進肚裡,鄭國泰會甘願奉還?
活久見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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