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時間還早,他要做的事情是去找到程劍平時去的那個勾欄。
你不是每天都去同一個地方勾欄聽曲嗎?而且還對人家小姑娘挺上心,每回都點同一個姑娘。
那我就好好的看看這個姑娘到底有什麼奇妙的地方。
找這個地方倒是好找,畢竟整個北夜城,這個勾欄可以說是裡面最高級的,也是人最多的。
至於這個姑娘也算得上是排行最靠前的了。
雖然說人家小姑娘家家的賣藝不賣身,可是唱曲兒的功夫確實是一絕。
程劍會選這個人的原因陳年很快也就明白了。
“喲,這位公子不知道你來我們這兒是想要做些什麼呀,如果是想,隨便看看隨便聽聽,大廳裡隨便坐酒水點心的錢先交了。”
陳年現在的裝扮還有他的身材像是一個稍微有些落魄的書生,錢雖然沒幾個大錢,但是看起來也算是有些文化的文人才子。
通常這樣的人來這地方聽曲兒都愛個體面,所以就算是在大廳,該交的錢也分文不少。
正是因爲如此遇到像他這樣的書生,老闆也愛多說兩句,把人帶進去。
“我是來點人的。”
陳年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老嫗顯然是不相信的。
但是當她看到陳年從懷裡掏出來的靈石。
好傢伙,大戶啊!
“來!上好的雅間來一個,姑娘的姑娘們快點出來啊,有公子要挑人啦!”
陳年主動開口阻止了老嫗。
“我只點一個姑娘,她叫無瑕。”
老嫗的臉色有些古怪的看着陳年,彷彿不知道爲什麼會做出這麼一個選擇,但是客人有這個要求又不違背什麼原則最後也只能點了點頭。
像是這種賣藝不賣身的姑娘分兩種,一種是有噱頭的,能夠賺特別多的錢。
另外一種呢就單純只是有那麼點才藝,偶爾能夠賺上那麼點錢,雖然不少但也不多。
遇到這種賺錢不是那麼多的女子有人要點的時候,當然老闆會想要把那些,賣藝又賣身的推進去。
不爲別的,就爲了錢財,能看不能吃的花幾個錢啊?能看又能吃的,肯定賺的更多了。
陳年先到了房間裡靜靜等候,很快門就拉開了,不過這女子的臉上戴着面紗。
這就讓他有些好奇了。
通常來說你就算是賣藝不賣身,你也不至於把臉給蒙上吧。
無瑕的動作非常的輕緩。
雖然帶有一股美態,但是又有一絲奇怪的韻味在其中,好像像是一個盲人,根本就看不清周圍的樣子。
這種奇怪的感覺,在這位姑娘摸上琴絃的時候就變了。
一股天籟之音從琴絃之上崩出,就彷彿是在陳年的心中出現了一個嶄新的畫面那裡五彩繽紛,美麗異常。
陳年如果硬要找到一個能夠形容這一首曲子的詞語,那就是魂,這曲子,有魂了!
啪啪啪!
一曲結束,陳年在那裡鼓掌鼓個不停。
“真是一手好琴曲。”
“公子謬讚了。”
無瑕說話的聲音非常好聽,帶有一種寧靜祥和的味道,而且讓人能夠靜下心來。
陳年越發的感覺到這個女子非比尋常。
“不知姑娘可否摘下面紗?”
陳年說出這個要求的時候,能夠明顯的感覺到眼前這個姑娘開始緊張了起來。
“沒什麼大事,如果有什麼忌諱那就不用解開了。”
似乎是聽到了聲音,當中帶有一絲安撫之意。
無瑕猶豫了許久之後還是摘下了面紗。
這是一張美的,有些驚豔的臉。
但是這也是一張讓人遺憾無比的臉。
眼睛,眼睛那裡有一道非常恐怖的傷疤。
似乎從那傷疤當中能夠看到一抹漆黑的神色,不知道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
看到那有些空洞的眼眶,陳年可以想象得出來,這究竟是多大的痛苦。
“若是公子覺得影響了公子的雅緻,無瑕可以重新把面紗帶上。”
“不必,我敬姑娘一杯。”
陳年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然後喝下了一杯酒,沒有緣由,也不需要緣由。
無瑕也摸索到桌面上的酒杯,但是那個酒杯是空的,她沒有辦法給自己倒酒,因爲看不見。
陳年主動的拿起酒壺給她的杯子裡頭倒滿。
無瑕原本在那個時候已經準備把酒杯放下了,可是感受到杯子被倒滿了酒無瑕有些恍惚。
這是她第一次被人倒滿酒杯,也是她第一次主動想要喝上一杯。
哪怕是臉上眼睛的位置,擁有如此恐怖的傷痕,陳年自然要在心裡爲他的美貌暗讚一聲。
不論是身材還是五官,都是極品中的極品。
哪怕只是看了一眼就能夠無法忘懷。
無瑕喝下這杯酒的時候咳嗽了好幾聲,顯然是不太適應。
“你的眼睛到底經歷了什麼,可以告訴我嗎?”
無瑕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沉默了一下,最後搖了搖頭,什麼都沒有說。
這也正常,畢竟是剛見一面的陌生人。
如果一點警惕性都沒有,也沒法在勾欄這樣的地方混下去。
“你爲什麼會來到這裡?”
“爲了活。”
陳年愣了愣。
他現在還記得自己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可是差點直接餓死了。
沒錯,爲了活。
他懂了。
兩個人沒有聊太多的東西,更多的時候是陳年發問,無瑕回答。
而對於那些不能回答的問題,也從來就沒有追問。
喝了不少酒也聽了不少曲子。
陳年看了看外面的時間,知道自己該走了。
“公子你還會再來嗎?”
陳年猶豫了一下,最後應了聲會。
無瑕對着他行了一禮,說道。
“那無瑕等公子再來。”
陳年聽得出,這不像是尋常舞女口中千篇一律的邀約,道像是某種用心的承諾。
“無瑕,如果有天你有這個機會,你願意走嗎?離開這裡。”
無瑕似乎沒想到會問她這個問題。
最終搖了搖頭。
陳年嘆了口氣,不願意嗎?
“無瑕不知道,如果公子想問,下次再見面無瑕會給公子一個答案。”
“也好。”
陳年說完就從這裡離開了,夜幕將臨他還需要再多做些準備。
城主府的大門一關,程劍就跟下班了似的,直接起身讓弟子把東西給收走,自己朝着勾欄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