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是你問了，她沒有回答你。”
展越怎麼也不肯死心。
而從剛纔溫檸和溫母的口氣當中，他隱約也聽出來應該跟展家有關係。
聯想到那天晚上母親對溫檸的態度，展越知道就算回去問母親，未必會得知更多的事實真相。
顧北冷哼了一聲，又突然皺着眉頭道：“被你這麼說，我也突然感覺似乎有點什麼問題，我記得我送她去機場的時候，她整個人的狀態……似乎，也挺不對的。”
當時，顧北還以爲溫檸是跟展越分開，而不開心。
現在想起來，展越根本沒有主動提出要跟溫檸分手，他們都到了領證的地步了，溫檸要是主動提出來分手，說不愛了，她爲什麼這麼突然地要離開景市，還那麼頹廢的模樣呢？
展越瞪了顧北一眼，緊抿的脣線有些僵硬。
如果早知道這件事裡面還隱藏着他們可能不知道的內情，事情也不可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可惜，有如果。
——
沈悠悠一走，溫檸回到景江公寓，更覺得冷清。
她在醫院呆到了傍晚才離開，回到公寓幾乎天都快黑了。
母親的情緒好歹安定下來了不少，但是溫檸怎麼看着，都感覺母親似乎還是以爲她跟展越依舊有聯繫，包括看着她的眼神，讓溫檸有點無處遁形的感覺。
如果，讓母親知道他們其實在法律上面還是夫妻關係……
安靜的公寓裡，溫檸躺在牀上，眼底的苦澀，也只有她自己才能品嚐到了。
“鈴……”
手機在客廳裡響起第三遍的時候，溫檸打開了牀頭燈開關，起身去客廳拿手機。
真沒想到，電話居然是顧北打過來的。
不是展越的電話，溫檸就沒有想要逃避。
“溫檸，連我的電話都不想接了？”電話剛接通，顧北深沉的聲音就透過了手機進入了溫檸的耳朵裡。
溫檸嘴角一抽，“有事？”
她和展越的合作已經正式結束，所以現在，她跟顧北，也沒有任何關係了。
真冷漠。
顧北在電話這端笑笑，隨即將聲音提高了一個度：“展越喝醉了，一直叫你名字。”
“跟我什麼關係嗎？”溫檸冷笑，突然聽見一聲奇怪的響聲，她頓了頓，剩下的一直手下意識的放在肚子上。
中午在母親病房裡面雖然跟着吃了一點東西，但時刻面對着母親探究的目光，根本沒有多少胃口。
而晚上一直到現在，連一杯水也沒有喝，難怪餓了。
而溫檸沒想到的是，顧北在電話那端居然聽到了她肚子叫的聲音，而且不客氣的笑起來。
“下樓吧，展越這會兒應該到了，他晚上沒吃什麼東西，你帶他，都去吃一點，再這樣下去，他都會英年早逝了。”
顧北呵呵一笑，在溫檸臉色越來越沉得難看的時候，明智的掐斷了通話。
顧北的電話一斷，溫檸將自己的手機丟在沙發上，剛回去房間躺下來，腦海裡卻怎麼都安靜不下來了。67.356
不到兩分鐘，在牀上翻來覆去好幾次之後，溫檸從牀上彈起來，好像幽靈一樣的飄到了陽臺上。
沒有直接拉開窗簾，溫檸也是擔心展越看見的。
她將窗簾稍稍拉開了一條狹窄的小縫，將自己的腦袋送出小縫外面。
真的，到了？
上一次，那輛車也停在同一個位置，而且沈悠悠說的時候，溫檸已經下意識的注意了那車的形狀，就算她對豪車沒有多少概念，也不至於再認錯。
“看見了吧，他一知道你回了景市，住在沈悠悠家開始，幾乎每天晚上都在車上度過了。”
當簡訊聲音響起的時候，溫檸在第一時間打開了手機。
簡訊是顧北發過來的，很簡短的一行字，但是卻好像深深的刻進了溫檸的血肉一樣。
原來，那天晚上她看見展越在樓下，並不是偶然。
他，晚上一直都在這裡嗎？
他們之間的距離，只短短的相隔了幾層樓。
不是愛過。
溫檸的心臟狠狠的震盪了，她承認自己根本不是那麼簡單的愛過，她還愛着。
從三年前，到三年後，一直愛着展越。
可是，母親那裡……
眼淚，無聲無息，卻很快佈滿了溫檸的眼眶。
她好像一個丟了玩具，無措的孩子。
展越在車廂裡坐了好半天，直到感覺車廂裡的空氣都開始變得渾濁，他纔打開車門，拿着煙下了車。
這個季節，夜晚空氣裡十分涼爽，他穿着黑色襯衣搭配黑色西褲，依舊是白天在醫院給溫檸見到的裝扮，可是，相比較白天，他渾身又多了一層頹靡的味道。
剛剛過來的路上，他已經打了電話給陸年。
他不是衝動的人，現在要是去問母親，如果他們真的做了什麼，那麼結果，不會到他耳朵來不說，可能連他查起來的困難度也會上升。
與其這樣，還不如他自己動手去調查。
悠然的點燃一支菸，展越目光上移，看向那隻沒有亮燈的窗口。
他知道，沈悠悠這兩天參加一個發佈會去了。
可是，明明是他靠近溫檸最好的時間，他卻突然之間膽怯了。
白天發生的一切還歷歷在目，他甚至不知道應該怎樣面對溫檸。
這是他展越這輩子第一次深深的感受到膽怯這兩個字的含義吧？
冷笑了一聲，一根菸已經燃了一半，展越目光平靜淡然，卻又飽含只能他自己看懂的深邃。
“啪——”
展越手中的香菸一抖，那正燃燒的火星差一點碰上他的指尖。
下一秒，男人不敢置信的目光看向八號樓的門口。
溫檸手中拎着一袋垃圾，拿着鑰匙從裡面出來。
想要躲開，已經來不及了，何況躲閃並不是他展越的風格。
“阿檸。”展越掐滅了煙，在看見溫檸的那一刻，微微猶豫了一下，迎了上去。
溫檸卻彷彿沒有看見他，拎着垃圾徑直走向垃圾桶。
迎面而過，展越身上似乎還真有一股濃郁的酒味兒，讓溫檸有些受不了。
“唔……”知道展越就跟在自己身邊，溫檸走向垃圾桶的速度越來越快，完全沒有注意到腳下的石子。
等她一腳踩上去，單薄的身子瞬間傾倒的時候，身後一隻有力的手臂，卻驀地勾在了她的腰身上。
溫檸差一點叫出來，手上的垃圾早已經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