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以沫一臉驚詫無語的看着芸姨,見過不要臉的,還真沒想到秀秀氣氣溫溫和和的芸姨竟然這麼不要臉。
而且她的心意,她說的話,都是一針見血,讓安以沫根本就沒有理由拒絕,根本就反駁不上來!
龍正天的臉色也是一變,盯着安以沫,欲言又止。
龍子煜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想站起來,想了想,又坐下。
“阿芸,你說什麼?”果然,龍正天似乎信了,看着芸姨,冷冷問道。
安以沫簡直無語的想要發笑了,芸姨竟然這麼快就發現了她的禮物裡面有個鑽戒,而且這麼快就發現是葉天承送的,要說芸姨太聰明瞭,還是因爲做了虧心事,所以平時一直都防着安以沫,安以沫的東西,動向,是不是隻要有一點動靜,就逃不過芸姨的法眼呢?
“老爺,大小姐的衣櫃裡,藏着一顆粉鑽,那不是常家送的東西,是葉少送的,如果老爺不信的話,可以去查。”芸姨一臉正色說道:“大小姐,你就算真的忘不了葉少,也是情有可原,我當初爲了保護你連命都不要,今天又怎麼會陷害你呢?你也太着急了,我這般待你,就是因爲當初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可是……你是從哪裡聽來夫人去世之前總是做噩夢,就編了這麼一曲?大小姐,你何必這麼急着除了我?你若覺得我發現你的秘密,怕我礙眼,你可以直接趕我走啊,你……你太讓我傷心了,我把你當成自己的女兒啊!”
芸姨說的情真意切,說實話,這樣的芸姨,說出來,還真是很難讓人站在安以沫這一邊。
毫無意外的,龍正天懷疑的目光,看向安以沫。
不過,她本來就跟龍正天沒什麼感情,看到龍正天這樣的神情,既不會覺得意外,也不會覺得難過,只是心裡覺得十分好笑而已。
想到此處,安以沫的心,倒還真沒那麼難受了,一臉坦然的看着龍正天:“爸爸,昨天是我的生日,葉少確實送了我一顆鑽戒。”
“是嗎?”龍正天臉色一變,龍子煜的眉心也跟着跳了跳,有些焦急的看了安以沫一眼。
安以沫卻是神色不變,冷冷的說道:“不過……葉少的鑽戒之所以會送給我,是因爲昨天去常家吃飯的時候,常鈺表哥是他的下屬,他之所以送給我,是因爲那鑽戒本身就是爲我們的婚禮準備的,後來我回了龍家,那東西便沒了主人。”
“是嗎?”龍正天眼睛一眯,奇怪的看着安以沫。
安以沫緩緩的點點頭:“對。爸爸,我對葉天承若說沒有一絲感情那是假的,可是他騙了我,我不可能回到他的身邊,更不可能放棄龍家的一切,而且……葉天承送我鑽戒,是因爲想要我回去,幫助他,好爲他的哥哥報仇,爸爸,我當然不會這麼做,說了他的鑽戒,只是不想跟他多做糾纏。”
“是真的嗎?”龍正天更加疑惑。
安以沫還未說話,芸姨就忙搶着說道:“大小姐,你這樣的話,是不是也太牽強了?你對葉少……分明就有感情,而且還很深,你怕我發現告訴老爺……”
“芸姨,夠了,你不要因爲自己犯錯,就把這麼嚴重的罪責推卸到我的頭上。”安以沫說着,不由的深吸一口氣,道:“芸姨,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想提醒你一句。”
“什麼事情?”芸姨面不改色的問道。
安以沫不得不說,芸姨的心裡素質,還真是非常的強大。
當然,安以沫自然不會因爲她這樣三兩句話,就被她打敗。
安以沫道:“是不是因爲你自己很無情,所以你覺得每個人都是這樣?要麼愛,要麼是恨極?我對葉天承不可能一夕之間就沒有一絲絲的感情,當然,我更不可能想要跟葉天承複合,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當初幹嘛要回龍家來?我直接留在葉家,豈非更好?你這樣的話,根本就說不通,而且……事實擺在眼前,你害了我,那薔薇花裡面的毒草,總跑不掉吧?我相信,芸姨應該沒有那麼手腳快,把那些東西都挖了吧?”
芸姨臉色一變,龍正天將芸姨的臉色盡收眼底,深吸一口氣,招手對旁人說道:“去,叫專人去那裡看看。”
“是,老爺!”龍平正好站在旁邊,連忙說道。
“不用了!”
芸姨忽然出聲呵斥了一句,溫和的眼神,現出一抹厲色:“不必去了。”
龍正天看着芸姨,不說話,揮手,讓所有的傭人都退下。
屋子裡只剩下幾人,芸姨忽然開始哈哈的狂笑起來,一臉痛苦的神情,似乎十分難受。
安以沫脣角緩緩的勾出一抹笑容:“芸姨,你這是什麼意思?惱羞成怒?”
芸姨的笑聲,猛的止住:“安以沫啊安以沫,我沒想到,他竟然會把這樣的事情都告訴你,你到底是有多大的能耐?你……你是怎麼找到他的?”
安以沫沒有說話,想來芸姨說的,應該是五叔吧?看來,芸姨還不知道五叔在葉家做花匠吧?
芸姨又是深吸一口氣,聲音愈發的冷漠:“那個告訴你的男人,是我的青梅竹馬的初戀,他因愛生恨,得不到我,沒想到……離開龍家那麼多年,竟還跑來告訴你這件事情。”
龍正天皺着眉頭思索了半晌,臉色忽然一變:“當年跟你一起來龍家做傭人,做了花匠的那個男人……說是你的同鄉那個嗎?”
芸姨點頭:“是啊,那樣的男人,又怎麼配得上我?沒想到,他竟然癡心妄想,這麼想着報復我。”
安以沫苦笑一聲:“他是因爲愛你,不想看到你作孽。芸姨啊芸姨,你這樣的女人,怎麼配得到五叔那麼好的男人的愛啊?”
龍子煜眸光閃了閃,一下就明白安以沫爲什麼會知道,也明白上午在公司門口等她那個老頭是誰了。
不過,那老頭看起來,年齡倒是比芸姨大了不少,看來這些年來,操勞憂心過度吧。
“他愛我,就不會這麼害我了!”芸姨冷冷的說道。
安以沫看着芸姨,禁不住又是一聲冷笑:“怪不得你當初說那個男人不願意離開他的妻子,你這樣的女人……實在配不上得到他的愛。”
安以沫的目光,忽然落在龍正天的臉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母親的死,應該跟她脫不了干係,而芸姨喜歡的有婦之夫,心心念念那麼多年都沒有嫁的男人,應該就是父親!”
也是安以沫傻,芸姨每次做點什麼好吃的給他,總是忘不了龍正天的一份,見到龍正天的時候,芸姨縱然掩飾的再好,笑容也是無比的深邃,更是發自內心。
這麼多吃,安以沫竟然都沒有察覺什麼不對勁,直到此刻才發現,真是太可笑了。
“哈哈……哈……二小姐果然聰明,你比夫人,比大小姐都聰明多了,沒有人發現,竟然被你發現,不管是什麼原因,都是你的好本事啊!”芸姨笑了幾聲,踉蹌幾步,握住那杯茶,沒有動也沒有鬆開,連對安以沫的稱呼,都變得那麼毫不避諱。
“芸姨,母親對你這麼好,你怎麼忍心傷害她?你究竟是什麼心腸,怎麼會那麼毒,怎麼會那麼狠?”安以沫冷笑一聲:“你喜歡爸爸,你不覺得你這樣的身份,配爸爸也太不適合了嗎?”
芸姨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而又是幾聲冷笑:“那個該死的男人,當初我都已經刺傷他的腿,讓他終生殘疾,他竟然還來害我,我,我早就該殺了她的!”
芸姨絮絮叨叨的話,讓安以沫背脊發寒,驚訝無比的看着芸姨,半晌都說不上話來。
芸姨這麼說,難道五叔的腿是被她刺傷的嗎?
五叔沒有因愛生恨,可是芸姨的愛,似乎有些癲狂!
可是,一個人,怎麼可以把自己的感情隱藏的那麼好,恨意埋的那麼深呢?
她當初以爲水惠雯已經是讓她“刮目相看”的女人了,沒想到芸姨,更是讓她震驚意外呢!
芸姨脣角綻開一抹嘲諷的笑容:“二小姐,既然被你發現了,那麼……我也不再否認,我告訴你,我當初是怎麼害夫人的吧,既然你想知道,我就滿足你的好奇心,你這個可憐的孩子啊……”
芸姨說着,就往前一步步的靠近安以沫。
安以沫十分認真,聽了芸姨的話,便不由往前湊了湊,等着芸姨繼續說。
“以沫,小心!”
芸姨靠近一步,龍子煜忽然在身後喊了一聲。
安以沫一下沒反應過來,便疑惑的看向龍子煜:“嗯?怎麼?”
“小心芸姨!”龍子煜臉色一變,話還來不及說,就見危險的一幕發生了。
只見芸姨上前一步,本來捧着茶杯的一隻手鬆開,另一隻手抓着茶杯的耳朵,一杯滾燙的冒着熱氣的開水,現在溫度起碼還有90度以上,她就那麼神情狠厲的、狠狠地朝安以沫臉上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