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對姐姐的恨不想葉亦清那樣深刻,不像葉亦清那樣來的濃烈,可是,他的心裡,一點都不會接受,一點都不會跟跟姐姐和睦相處。
他甚至寧願跟一直視爲“情敵”的龍子煜親近。
龍羽梵臉上的喜愛榮,也是僵了僵,很快就恢復如常,而是轉過頭,對着安以沫搖了搖頭。
安以沫發現,龍羽梵的耳朵上,還帶着那對玉墜耳釘。
她似乎很喜歡這對耳釘,大約是因爲葉亦清送給她的,意義不一樣吧。
安以沫在心裡默默的想着。
“好啊,現在龍家和葉家已經沒了仇恨,葉少又有興趣,我當然不會阻止的。”龍子煜也跟着站了起來,一張俊美的容顏,帶着饒有興味的笑容,眸光在幾人只見轉了個圈,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這個傢伙,當真唯恐天下不亂!
安以沫嘆息一聲,對葉天承道:“那你去吧,我就在這裡跟姐姐聊一聊。”
“嗯,女人的話題,我沒什麼興趣,你們聊吧。”葉天承轉身,就率先走了過去。
龍子煜縱然想留下來陪安以沫說幾句話,也因爲葉天承的這句話,不好留下來了。
若是留下來的話,葉天承豈非要笑話他,對女人的話題感興趣了?
不行不行,他可不能讓葉天承有這樣的笑話!
於是,連忙跟隨上去。
龍子煜跟着葉天承走出去之後,龍羽梵的臉上強裝的神色,才猛然之間沉了下來。
她不由幽幽的嘆息了一聲,扭過頭,一臉認真的看着安以沫,苦澀一笑,說道:“妹妹,你看……只怕要亦清原諒我,根本不大可能,更是難上加難呢!”
安以沫也是苦澀一笑,微微搖頭,道:“姐姐,不要急,慢慢來。”
“嗯,對,現在最重要的是,是讓事情一步步的重回正軌,這一次鬥敗了父親,可是讓我們和葉家多元氣大傷,許多事情還需要慢慢修復,更何況……我跟亦清那已經幾乎無法修護的感情呢?”
看着姐姐臉上苦澀的笑容,安以沫心中更是替她難受,不由輕笑一聲,對姐姐說道:“姐姐不必難過,遲早有一天,大哥會發現你的真心,更何況……姐姐不也說過了,一切強求不得嗎?”
“對。”龍羽梵點頭。
她點頭間,那對耳釘妖冶晃動,襯得外面光影流動,十分漂亮,更加顯得龍羽梵溫婉動人,清秀可人。
安以沫想,以前的姐姐,一定是不喜歡這幅不怎麼珍貴的耳釘。
可現在姐姐性子變了,模樣變了,對葉亦清的感情也變了,所以這對耳釘,才時時戴着,以來可能是真的喜歡,二來嘛……大約也是想喚起大哥的回憶。
想起水惠雯也有一對一樣的耳釘,電光火石間,安以沫的腦子裡,似乎迅速的滑過一抹什麼東西一般,連忙扭頭,看了龍羽梵一眼,一臉正色說道:“對了,姐姐,還有一個問題,我想問問你。”
“什麼問題?”龍羽梵見安以沫這個模樣,便是不解的擰起眉頭。
龍羽梵眉頭皺的更緊了,正色說道:“那個……當初傷了水惠雯的孩子,用芸姨用過的藥,讓她難產,孩子變成一個白癡,這……可是你的手段?”
當初以爲黑夜是姐姐,只覺得黑夜性格乖戾,出手殘忍,要直接將人殺了還沒那麼殘忍,可卻讓水惠雯的孩子變成這個模樣。
“妹妹,這個問題,我們也有提過,我大約跟你說了一下,你忘記了嗎?”安以沫問。
“姐姐的意思……是黑夜自己的意思?”安以沫問。
“嗯。黑夜是我機緣巧合下救下來的,她對我很是衷心,卻有一個缺點,凡事太爲我着想,而且黑夜經歷頗多,人生曲折,受盡苦楚,所以做事有些極端,她……這件事情,確實做的有點過了。”龍羽梵道。
安以沫皺眉,這件事情,何止是過了,簡直是惡毒!
龍羽梵又嘆息一聲,正色對安以沫道:“你放心吧,我已經跟黑夜說過了,她也跟我保證過了,以後……她輕易不會再自作主張,不管什麼事情,都會聽我的吩咐。”
“那就好。既然如此,那姐姐就原諒她吧,畢竟你的身邊,難得有一個這麼衷心的人。”
龍羽梵點頭:“妹妹可不要覺得我縱容了她纔好。”
“怎麼會?姐姐的人,姐姐自然有權利自己處置。”安以沫笑道,此事便接過不提,對龍羽梵道:“姐姐,今晚我們睡一張牀吧?”
龍羽梵笑道:“那天承呢?我跟子煜都已經搬到屬於各自的房間,你的房間已經收拾好,換上了乾淨的被褥枕頭,你跟天承去睡就好了。”
“呃……那明天我們一起睡吧,明天早上天承就要走了,不睡在這裡了。”安以沫道。
“是嗎?那……好啊,我也想跟妹妹好好聊一聊。”龍羽梵笑道。
“嗯。”
兩姐妹坐在此處,閒話家常,聊天倒也開心愉快。
中午的時候,就四個人一起吃了飯,下午四個人在龍家的園子逛了一圈,龍子煜想起什麼,拉着葉天承興匆匆的走了。
安以沫有些奇怪,這兩個男人不是一向不和的嗎?
爲什麼才短短半天的時間,他們的感情,似乎就得到了突飛猛漲的進展了呢?
安以沫十分疑惑,也很是不解!
“妹妹,那我們……回去休息吧?”龍羽梵笑道。
“姐姐回去休息吧,我好久沒看到四嬸了,想去看看她!”
“嗯,那好吧,我讓人送你過去。”龍羽梵道。
“不必了,雖然沒在龍家住多久,但是路還是認得的,姐姐先回去吧。”安以沫道。
跟龍羽梵半路分離後,安以沫就往四叔和四嬸住的那棟房子走去。
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安以沫的錯覺,安以沫總覺得,一路上,她的身後似乎總有一個人在盯着她看似的,她每次回頭,身後卻什麼都沒有,什麼都看不到。
直走到了四嬸的院子裡,那道目光,似乎還在如影隨形的跟着她,讓她十分的疑惑。
安以沫心中疑惑不已,趕緊進了屋子。
上了樓,四嬸果然在樓上休息。
安以沫注意到,四嬸的小腹都已經微微隆了起來,四個多月的身孕,看上去,已經有些現行了。
她坐在房間的陽臺上,曬着太陽,身邊是一個大大的簍子,簍子放慢了孩童的衣物,四嬸正在一件件的剪着標牌和線頭,然後就放進另外一個空置的籃子裡。
安以沫敲門走進去,四嬸笑道:“以沫啊,你怎麼來我這裡了?”
安以沫笑道:“四嬸,我過來看看你,你在準備衣服嗎?”
四嬸笑道:“是啊,把這些洗了剪了,沉着這幾天太陽好,拿出去多少幾次,不然等到快生的時候,會發現這個也沒準備,那個也沒弄好呢!”
安以沫道:“是啊,有了孩子才知道,許多東西都準備的太少了,看着是這個也需要,那個也缺呢。”
“以沫,坐到我旁邊來!”四嬸對安以沫招手,等安以沫坐下,又給安以沫倒了一杯溫水:“你自己過來的嗎?”
“嗯,是啊,四嬸,你現在行走自如,晚上能過去吃飯吧?”安以沫問。
四嬸道:“過去吃飯是沒問題,卻不能久坐。不過……以沫,你自己過來,有句話,我想提醒你一下!”
她說着,已經放下了手裡的剪刀,認真的看着安以沫。
看着四嬸這個認真的樣子,安以沫恍惚覺得有些奇怪,心中更有一抹不安的感覺,奇怪的對四嬸說道:“四嬸,你想提醒我什麼?你說吧!”
四嬸認真的點點頭,對安以沫正色說道:“我想告訴你……不管什麼時候,任何人都不要相信,除了葉天承之外,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會背叛你的。”
她湊近安以沫,說的聲音很小,小到安以沫幾乎都聽不到,但是,安以沫卻能夠感覺到,四嬸說的很認真,說的鄭重其事!
“四嬸,你……”安以沫擡起頭,一臉驚訝又不解的看向四嬸,好半晌,都回答不上來,一時間更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以沫,只要把四嬸的話放在心裡,記住……不管對誰,都要留一個心眼,切不可太過信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和心意,你不要太單純了,哪怕是……你一母同胞的姐姐,知道嗎?”
四嬸一臉正色看着安以沫,說完這話,還輕拍了拍安以沫的手臂,模樣無比的認真。
聽了四嬸的話,安以沫一時間愣在那裡,好半晌,方纔認真的點了點頭正色說道:“好,既然四嬸這麼說……那好。”
她雖不知道四嬸爲何突然之間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但是她相信,以四嬸的爲人,絕對是爲她好,據誒對不會害她,更不可能挑撥離間的。
所以,就像四嬸說的,不管她說什麼,自己好好聽着,放在心裡,那就足夠了!
只是,她心中有些疑問,四嬸這麼提醒自己,是不是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