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墨辰,我一定要讓你嚐嚐失去至愛是什麼滋味,等着,總有一天,一定有那麼一天,她也會讓他嚐嚐她今天這般錐心的痛!
手背在雙眼上狠狠的抹了兩下,推開攔在兩人中間的丁御峰,狠狠的瞪着鄭墨辰,擦過他,頭也不回的朝着外面的夜色衝去。
丁御峰看着鄭墨辰陰黑的臉,拍拍哥們的後背,“我去看看她。”說罷,追着郝馨的背影出了去。
紋絲未動的鄭墨辰眼睛裡的怒氣越積越多,最後達到頂峰的時候狠狠的一腳揣向腳邊的裝飾立燈,燈嘩啦啦的碎響在整個別墅裡發出響亮的一波又一波的回聲,宣泄着主人的憤怒。
丁御峰在郝馨的車跟前拉住她,被郝馨推開,神色悽悽的說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丁御峰見她整個人都在顫抖,精神似乎是幾近崩潰的邊緣,怕她這樣開車容易出事,將她手上的車鑰匙搶了過來,“我先送你回去,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不等郝馨說話的不由分說的打開後車門,將郝馨塞了進去,自己則是打開駕駛位置的門,直接鑽了進去,以穩快的速度離開了這裡。
郝馨疲憊的如同受了什麼重創一般無力的靠在車門上,眼淚如雨水一般,急促的不斷的往外涌,心痛的她嗓子裡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她沒有想到,他會那麼狠心的流掉她的孩子,就算他不願意要,她可以不要他一分錢不需要他負擔半分,不需要他任何關心的,也可以將孩子養活大並且也能教育很好。
爲什麼,他就不能容下這個孩子!
那好歹也是條生命啊,他怎麼能真真麼狠心!
丁御峰從後車鏡裡看到郝馨佈滿眼淚的臉龐,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導,索性將車子開的更快。
將郝馨送到家後,丁御峰知道他應該避嫌的,但是看着郝馨的臉色和神情,根本放心不下來,而且今天的事,也算是因他而起,怕她做出什麼傻事,不敢回去,就着客廳裡的小沙發,躺了一個晚上。
郝馨將自己關到房間裡,心痛的難以復加的她一直呆呆的盯着天花板,直到眼睛實在是倦急了腦子實在是混沌了才沉沉的睡過去。
丁御峰早上醒來打開郝馨臥房的門,見她睡着了,悄悄的關上門回去上班去了。
郝馨這一覺睡的格外的沉,連中途郝仁和常笑給她打的三個電話都沒聽到,就這麼昏昏沉沉的睡着,直到傍晚餓極了才醒過來。
冰箱裡沒有存糧,更沒有做飯的心情,開着車隨隨便便的去覓食,就這麼隨便漫無目的開着竟開到了大學門口。
將車子在校門口停好,郝馨便步行拐過了學校門前的那個超市,穿到了小吃一條街的巷子,在擁擠的學生潮中慢慢的往前走,赫然發現,她大學裡最愛流連的那家牛肉粉絲館和噴香的炸雞柳竟然還在。
人傷心難過的時候總是很容易想起往事,郝馨看着這條深深長長的巷子,是她和喬山戀愛的時候來的最多最頻繁的地方。
那時候每天下完晚自習後總是和喬山手牽着手在這個巷子裡從前頭走到後尾,又從後尾走到前頭,即便什麼都不吃,即便什麼都不買,每天都要走一遍,已經成了習慣了。
後面的同學撞了她一下,郝馨從往事的記憶中回過神來,炸了十塊錢的雞柳,要了份牛肉粉絲,讓老闆娘多放了些辣,熱乎乎的一大碗,吃的她
滿頭冒汗。
吃掉最後一個雞柳,郝馨聽到側面響起個難以置信的聲音,“馨馨?”
郝馨側過頭看向喊她的人,愣了一下,尷尬的笑,“好巧啊?”
喬山在郝馨的對面坐了下來,看着郝馨碗裡熱乎乎的一層辣椒油,愣了一下,小心的問道:“馨馨,你心情不好?”
跟郝馨談了兩年多的戀愛,他知道郝馨平素裡不吃辣,只有心情不好的時候纔會吃辣。
他到現在還記得她的那句話,辣的連觸覺都麻木了,心也就感覺不到痛了。
郝馨臉色一僵,隨即儘量掩飾剛纔的僵色,佯裝很平靜的說道:“沒有,就是想吃辣了,所以就吃了,你怎麼在這兒?經常來?” щшш .тt kǎn .c○
儘管很擔心,可是郝馨不想說,他也不敢再問,怕本就恨極了他的她對他更反感,笑着回答:“我也不經常過來,偶爾。”
郝馨‘哦’了一聲,撈起碗底的粉絲,喬山看着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曾經親密無間的兩個人,曾經在這張小桌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兩個人,現在沉默的如同互不認識的陌生人一般。
時間帶走的,不僅僅是一去不復返的青春,還有隨着青春流逝的那曾經至真至美至純至善的愛情。
一段感情最可悲的,是到最後結局的時候,不是無言的結局,不是相愛不能相守,而是一方愧疚了另一方,而另一方恨透了這一方。
那段感情,對於他們兩個來說,都是心底的一道傷疤,只要輕輕觸痛,都會痛,所以,他們誰都不願意觸,甚至都小心翼翼的避開,生怕一不小心挑動了邊緣的哪怕是細微的一點點小小的神經。
喬山不願意觸,是鄭墨辰曾帶給他的自卑,那種有錢人帶給他的自卑。
郝馨不願意觸,是喬山帶給她的背叛,那種將她滿滿的愛打碎踩在腳下的背叛。
郝馨在碗裡隨便挑了兩筷子,喊來老闆娘結賬,喬山從錢夾裡掏出錢連忙給付了。
郝馨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習慣。
喬山的家境很不好,他們談戀愛的那段時間,每次吃飯總是郝馨付錢,現在,他突然付錢,還真的讓她有些不習慣。
喬山看到郝馨呆呆的樣子,心裡有股苦澀,那種難以啓齒的曾經無限制的傷他自尊後來又萬分後悔的苦澀。
她可能永遠也不會明白,面對着女人爲自己買單的那種苦澀和強烈的自卑感是什麼感覺。
所以,他纔會答應那樣的事情,可到後來,他也終於明白,失去她的感覺比那種苦澀和自卑感更讓他生不如死。
“謝謝!”郝馨不自然的吐出這兩個字,拿着包包站起來要走,喬山連忙站起來,問道:“要不要一起走走?”
郝馨的腳步頓了一下,搖了搖頭,“不了,我還有事。”
快速的閃進了人羣裡,連個‘再見’都吝嗇的眉跟喬山說。
喬山溫柔的眸子癡癡的鎖住那道身影,直到消失很久才慢慢的收了回來,臉上佈滿了哀傷。
郝馨不想回家,開着車子漫無目的的亂走,看着這個城市的燈紅酒綠,鶯歌燕舞,熱鬧非凡,她的心裡,第二次這麼空洞,找不到依靠,看不到角落。
第一次是媽媽去世的時候,那時候她才十二歲,感覺到天都塌下來了,現在,她也感覺到她的天空佈滿了黑壓壓的烏雲,就像是隨時都會塌下來
砸在她身上一般。
像個孤魂一樣在這個城市遊離到大半夜胡思亂想了許久纔回去,卻怎麼睡也睡不着,索性就坐在牀上等到天亮,然後回了家。
一進門就聞到一股煎餃的味道,味蕾雖然蠢蠢欲動,可是看着桌子上賣相很好的餃子,卻又沒有半點的食慾。
郝味道盛了兩碗稀飯從廚房出來,樂呵呵的問‘怎麼這麼早回來?’
郝馨接過洗碗,“小仁回來了嗎?”
“他說他週末要在學校複習功課。”
複習功課?郝馨哼了一聲,要說他打架她還比較相信。
喝了一口稀飯,說道:“爸,我有兩個消息要告訴你,一個是好消息,一個是不怎麼好的消息,您想先聽哪個?”
郝味道咬了個鍋貼,滿足吧嗒了兩下嘴,然後徵求性的問‘能不能只聽好的那個?“
郝馨點了點頭,不高興的事情是她自己的事情,不告訴爸爸也是可以的。
“郝仁前段時間把一個女孩子的肚子搞大了,現在人家裡人找上來了,要訂婚。”
郝味道頓時被鍋貼嗆了喉嚨,抓住郝馨的胳膊,激動的直咳嗽問道:“你說的是真的?我這是要做爺爺了?”
“您做不了爺爺。”郝馨潑冷水,“您兒子讓那女孩子去流產了,而且,您兒子不想和那女孩子訂婚。”
郝味道聽到孩子沒了,一臉的失望,又聽到兒子不願意訂婚,向來唯兒女是從的他想了會巴巴的說道:“小仁不願意,那要不就不訂吧。”
“可人家說了,要是不訂婚,就告小仁強X,而且那女孩子才十七歲。”
郝味道一聽說強X,臉色頓時白了,連最美味鍋貼也吃不下去了,苦哈哈的問道:“那該怎麼辦?”
“這個你得問小仁,我不是他,我也不知道。”郝馨看着鍋貼,依舊是沒有任何的食慾。
“那趕緊叫小仁回來!”郝味道連忙說。
郝馨沒帶手機,起身去客廳用固話撥了郝仁的電話,讓還睡的迷迷糊糊的他趕緊的回來商量陳寶靈的事情怎麼解決。
郝仁昨天給郝馨打電話就是爲了陳寶靈的事情,昨兒個陳寶靈來學校找她,哭哭啼啼的,說他要是不同意訂婚,他們家人真的會把他送到派出所去的。
郝仁怕的給郝馨打電話,熟知就是不接電話,急的他一晚上嘴角上了一圈的火。
現在見姐姐說要商量這件事,不敢有片刻耽擱,立馬的趕回了家。
郝馨見郝仁回來了,直接問道:“訂婚還是坐牢?你選一項!”
郝仁抓着郝馨的胳膊撒嬌,“姐,能不能不坐牢也不要訂婚啊!”
郝味道見到兒子不願意,也立即附和,“對,馨馨,能不能想點別的辦法,小仁現在還小,訂婚還爲時過早啊!”
關鍵是小仁不喜歡那個丫頭,回頭給氣給小仁受,將他的病給氣的又犯了可怎麼好?
郝馨被郝仁晃的腦袋發沉,沒好氣的說道:“我想不出什麼好辦法,要怎麼辦,你們自己決定吧。”
郝仁見姐姐不管了,可憐巴巴的看着郝味道,“爸,我不想坐牢,我也不想訂婚,爸,你幫我想想辦法唄。”
郝味道對這個兒子素來沒有任何的抵抗力,可憐巴巴的看着郝馨,可憐兮兮的求道:“馨馨,你就想想辦法唄,或者,你讓小鄭想想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