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秩序確實已經定型,但是誰跟你說過秩序就一定穩固了呢?”
“這……”我一時語塞,好像隱約記得最初的最初,是有人好像說過秩序還需要考驗什麼的,雖然我當時也不明白,但是現在想想其實他們說的就是秩序還不穩固,還可能出現各種情況吧。
“就算不穩固,但是大局已定,你最多翻出些小浪花。”我梗直了脖子看着襲天。我感覺襲天這個人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壞,但是她要是搗亂什麼的,最先倒黴的就是我吧,她現在可是跟我共用一個身體呢,最好讓她趕緊絕了這些心思。
襲天手中一揚,一抹紅色的光芒從櫥窗裡一下子就飛了出來,直衝向了離他最近的那一團鬼火,她專心的擺弄着鬼火,似乎完全無視了我。
我皺眉,她現在這個樣子我其實有點害怕的,感覺就好像一個黑巫師在佈置着什麼,就等你一個不注意就吃了你。
這種沉默讓我這種恐懼和焦慮的情緒不斷的發酵,我必須說點什麼來打破這種氣氛。
我剛要開口,襲天忽然擡頭看向了我,那目光直指人心,我到嘴邊的話一下子就嚥了下去,只是愣愣的大睜着眼睛看着她,就好像被她這樣的目光直接釘在了牆上一樣,身體和思維都有些僵硬。
良久,襲天的嘴角微微的勾了起來:“你在害怕。”
“當,當然害怕,誰遇到這樣的情況都會害怕的。”我反映了半天才遲鈍的回嘴。
襲天笑了笑,猛然一個近身那一雙修長而冰涼的手一下子就卡住了我的脖子,我想要後退,但是根本動彈不得,心裡那種毀滅的感覺越發的濃重。她那麼費勁的搞什麼召喚術讓我過去,肯定就是爲了完全的操控或者奪取我的身體吧。
她的手慢慢的舉了起來,我被她卡着脖子就這麼連帶着身體也舉了起來,我的呼吸一下子就變得困難,伸手使勁兒的去拉她的手。
但是她的手就好像固定的鋼筋水泥根本就拉不動,而她眼眸之後帶着邪肆在我的臉上打轉,好像是在欣賞自己獵物垂死掙扎的表情一樣。
我大口大口的努力想要呼吸,她的手卻越收越緊,就在我瀕臨絕望的時候,她忽然鬆手,我整個人再低跌在了桌子上。
忽然暢通的空氣讓我貪戀的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我一手揉着自己的脖子,忍不住扭頭看向了她,她的眼中帶着一抹嫌棄就那麼居高臨下的看着我:“軟弱不堪。”
她這樣的語氣我心中不喜,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心中隱有不甘。
襲天看着我這樣,猩紅的脣角緩慢的揚了起來:“還真是內心執拗啊。”
我不想再搭理她扭過了頭,但是她的聲音卻還是鑽進了耳中:“你其實也不用害怕,我以前是動過心思,但是看到的如今的情況,那些心思也就沒有再動的必要了。”
她的聲音輕慢,我一愣立刻轉頭看向了她,她這話是什麼意思,之前還說自己準備打翻身戰,現在這就是要放棄了?哪句真的,哪句假的?
看出了我的懷疑,襲天也不着急,只是慢條斯理的走到了另一朵赤紅色的鬼火身邊,伸手就抓住了那一團鬼火,那團鬼火一下子就跟井噴了一樣,冒出了巨大的火光,只是瞬間的功夫,那火苗又變回了之前的樣子,她那雙猩紅的眼眸忽然轉頭看向了我。
“你不用懷疑什麼,我既然曾經身爲秩序的一部分,對秩序是非常的瞭解的,我現在放棄不是因爲我想要放棄,而是因爲它已經不給我造次的機會了。”
“你的能力不足了?”我立刻反應了過來。
襲天搖頭看着我:“秩序完成的速度太快了,而且秩序即將面臨的考驗跟我沒有關係,即便我鬧出什麼動靜,最終也不過是一場鬧劇,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要自找麻煩呢?而且只怕秩序當初那麼簡單的放過我也有問題。”
我皺眉,她本身就是秩序的一部分,爲什麼現在還要懷疑自己當初殘魂逃出是秩序有故意的?
但是這些我並不關心,我擡頭看着她:“秩序將要面臨什麼考驗?”
她赤紅的眼眸一轉,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想要套我的話?”
我心中一頓面上卻不動聲色的看着她:“隨口一問。”
她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只是看了一眼先前的火苗:“那我也就隨口一說,我找到你是因爲你適合當驅殼,當然你不僅是適合當我的驅殼,你適合當很多人的。”
她這又忽然扯回了之前的話題,我心中不由的一陣疲累,她說話完全就不按常理出牌啊。我擡頭看着它:“我師父從沒說過我是這種體質。”感覺她的話也不能全信啊。
襲天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我的身上:“我是誰,他又是誰呢?”
她這話帶着明顯的高高在上的感覺,顯然她的能力是在齊瞎子之上的,齊瞎子可能只能算出來我好命,但是絕對算不出我的身體適合做驅殼,襲天想要表達的是這個意思嗎?而且就算不是襲天,只要是邪祟可能在這方面的感知都比較強。
我看着她,她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明顯:“你應該感謝我,在我鎖定了你之後,可是幫你擋掉了不少麻煩。”
她聲音輕慢我的心中卻不由自主的冒出了歸尚玄的臉來,擡頭看着他:“也包括歸尚玄嗎?”
雖然心中一千一萬個不願意提起他,甚至想到他,但是卻又不由自主的會去探究他到底爲什麼接近我,爲什麼欺騙我,而襲天看起來對這一切相當清楚的樣子,就像在我還沒有變成亡魂的時候,她就曾對我直言過歸尚玄是有目的的接近一樣。
“變聰明瞭。”襲天語音調侃的說着。
“被騙的久了總要學着聰明點的,不是嗎?”我冷笑了一聲看着她。
她笑了笑:“你一定好奇過,歸尚玄做事情總是有些看不懂吧,你也不知道他每天到底在樓上幹些什麼,爲什麼明明身體垮了也不願意回鬼界吧。”
我眼中一寒:“你都知道?”
“當然,不管怎麼說我在你的身體裡這麼久也是拜他所賜。”襲天說道最後嘴角的嘲諷意味越發的濃重,只是不知道她嘲諷的是我還是歸尚玄。
我看着她:“到底什麼情況。”
“着什麼急,不是說了都會告訴你的嗎?”襲天慢條斯理的說着,轉身走向了最後一團火苗。
隨着她的走動我忽然發現周圍那些紅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再被那幾團鬼火吞噬而是連了起來,隱隱約約的就好像蜘蛛網一樣,竟然把我所在的桌子周圍密密麻麻的纏住了。
我心中一緊,下意識的伸腿想要把那些連接的線扯斷,襲天的紅色光芒一下子從她身上冒了出來,直接將我的腿纏住了。
我怒目看着她,她搖了搖頭,臉上滿是奚落的神情:“你所有的力量都是我的,我能操控你的所有,勸你不要再掙扎了。
而且,這個東西,可不是爲我準備的哦。”她說到最後慘白的面容上忽然勾起了一抹笑容,不等我回神,就見她的目光一變,我周圍轟的一下,就好像火災現場一樣,只剩下一片赤紅。
這種濃重的紅色讓我的心裡非常的壓抑,我想要出逃,那抹紅色的光芒卻死死的揪着我不放,就在我近乎絕望的時候,那些紅色的光芒忽然齊刷刷的熄滅了,周圍陡然陷入一片難捱的黑暗,而我身上那抹紅色的光芒也倏然退卻,我連忙要跑。
襲天的聲音就好像從天空中響起來一樣:“跑了就沒有知道的機會了。”
我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緊接周圍忽然冒出了無數的畫面,這些畫面如同走馬燈一樣飛快的從我的眼前身邊掠過,我就好像身處一片混亂之中。
這種感覺跟我運轉星夢易卜的時候有些相像,我立刻打起了精神,轉頭看向了四周那些飛閃而過的畫面。
只見我右邊的畫面中,好多人圍着兩個人在中間,畫面飛快閃過,但是我還是從那一白一紅的身影上可以看出,那就是襲天和元天星。
這副畫面剛一閃過,一大片戰爭一般的畫面就冒了出來,我看到元天星和襲天果然是在搏鬥。
我心中正想着,就見青玉慘白的面容突兀的出現,還有元歷年重數,他們一個個的表情或緊張,或憤怒,還有大片的鬼兵……果然,這是大戰之前的畫面吧。
畫面嗖的一下一閃而過,我連忙轉頭就看到另一邊的畫面中,天空中電閃交加,周圍的人和事都像是突兀的靜止了一樣,有一股巨大的黃色光芒正在不斷的衝着天空升起。
我心中一動:“秩序的迴歸!”
我喊出聲來,周圍卻沒有任何的回答,襲天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樣。
我立刻轉頭想要找到她,就見一副畫面中,那黃色的力量已經升騰到了一望無際的天空中,底下的那些人也已經完全看不見了,就好像我們坐在飛機上看到雲層一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