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愣了愣,一臉不爽的看她一眼,她甚是尷尬的嘿嘿賠笑兩聲,快速的把手伸進口袋摁掉電話,低了頭表示我聽着,您接着講。
校長清了清嗓準備繼續的瞬間,手機竟然不知擡舉的再一次響起來。紀相思愣了一會,更加迅速的吧手伸進口袋裡摁掉電話,又尷尬的笑一聲:“您繼續繼續。”
“小紀啊。。。”手機竟然又響起來,校長的臉青了又白,她連笑都不好意思笑了,只能低着頭彎着腰,小心翼翼的問:“校長,要不我先。。。?”
“去去去,”校長揮了揮手,又補上一句,“快點啊。”
紀相思一邊點頭應是,一邊往後退出辦公室去接電話。
“沈青梔你是要死了還是要生娃呀,摁一個打一個,電話尚未接通,同志仍需努力嗎?”紀相思看一眼來電顯示,半掩着嘴巴輕聲說話,“有話趕緊說,我還得回去接着捱罵。”
青梔的聲音猶猶豫豫的:“你別急呀,我跟你說了你別激動。”
“趕緊說吧姑奶奶,我現在是挨着罵開的溜,我飯碗沒有了你賠我一個?”
“我看見晨曦了。”青梔沉默了半響,卻沒有聽見電話那頭紀相思的回答,以爲她沒有聽清楚,又重複看了一遍,“相思,我看見晨曦了,在韓國。”
紀相思怔愣半響,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青梔,你說什麼?”
“晨曦,我見到他了,”沈青梔補充着說,“他在韓國,我馬上準備開拍的電視劇是他投資的,他是主要投資人。”
紀相思站在原地,微低了頭,拿着手機沒有吭聲。
“相思?”青梔在那一頭輕輕地喚她,“你怎麼想?”
“我知道了。”她回過神,迅速掛掉電話,靠着牆覺得腦袋空白。
一分鐘後,紀相思再一次走進校長辦公室,在校長再次開口數落她之前迅速開口:“我要辭職。”
然後她在默不作聲中沉默在拒絕了校長所有挽留的話,頭也不回的離開南城中學。
不用想,她也能猜到校長在看着她決絕離開的背影有多麼痛心。當然,痛心不是因爲他損失了一名好老師,而是因爲紀相思走了,他又得費盡心思重新給那羣猴孩子找新的班主任了。
可她已經想不到這麼多。
她腦海裡只有一個名字。
晨曦。
晨曦晨曦。
她一步一步走出南城中學,看着豔陽長舒了一口氣,有一種一生飄零最終又見歸處的感覺。
十年了,她在十年的長久追尋之中疲憊睏倦,幾乎要放棄。
他像一場她日復一日做了十年的空夢,一經別離毫無痕跡的消失。
她走過他走過的路,徘徊過他住過的小區,坐過他曾坐過的座位,卻再沒見過他。
可就在她準備結束這場空夢放棄他的時候,他的名字卻又出現在她的世界裡。
你會不會愛上一個人,無論何地都願爲他奔波,無論何時都願爲他流浪,無論你曾對自己說過多少次放棄,只要他出現,再多的放棄都攔不住你奔向他如同江河奔向海洋。
她會。
紀相思愛晨曦,千山萬水,冬雨夏雷,只願爲他奔波流浪。
所以,她現在站在韓國的土地上,站在有晨曦的土地上。
紀相思抿了抿脣,看着窗外的陽光彎了嘴角。
開播發佈會現場。
沈青梔掛了紀相思的電話,默默地祈禱晚上回了酒店見到她能大難不死。
剛剛祈禱完,又聽見身後有人喚她,“青梔。”
沈青梔回過頭去,看到導演身邊紀相思做夢都想見到的男人。
她略吃了一驚,又很快整理表情走上前去打招呼,“導演,你好。”後一句側了臉,向着一邊的晨曦。
“這是我們這部戲的主要投資人,晨社長。”導演向青梔給晨曦做自我介紹。
晨曦揚起嘴角,很標準禮貌的笑,伸出手來,一口流利的韓語,“你好。”
沈青梔和他握手,用着韓語自我介紹,“你好。”
說話間,不動聲色的打量他。
他穿着一身得體合身的黑色西服,每一處的細細理齊了,沒有一處褶皺。西服合身妥帖的穿在身上,顯得他身材筆直修長,又很是精神。
沈青梔略略驚訝,暗地裡做一個扶額搖頭的表情。
她帥哥見過很多,從一而終帥到尾的卻是真的沒有多少個。
畢竟上帝公平,人要麼年少是好看而後漸漸長殘,要麼是少年時不好看抽條之後變得俊朗。
可這人十年前就好看,到了現在,怎麼還是好看的樣子,可能還更好看了。
完蛋完蛋,紀相思這小妮子以前就被他迷得七葷八素,現在再見了他真是要神魂顛倒了。
晨曦又同着導演寒暄兩句,說了些無關緊要的話便轉身離開,沈青梔點點頭算是行了禮打了招呼。
導演回過頭來,“晚宴邀請函已經給周甄了,你知道時間地點了吧?”
沈青梔點頭,“已經拿到了,”頓了頓,又說,“導演,邀請函您這還有嗎,能不能多給我一張?”
“當然,待會兒我讓人拿給你。”
沈青梔點頭道謝,“多謝。”
到了青梔的酒店,紀相思下了車,在出租車司機的幫助下把行李搬下來纔開口問車費。
“五萬元。”司機大叔很厚道的衝她露出一口白牙,伸了一根手指。
她也很厚道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從包裡翻了翻,翻出四萬韓元遞給他,很客氣的用一口流利的韓語告訴他,“大叔,這裡是四萬塊,從機場到這裡滿打滿算不超過三萬五千塊,還有五千就是我看你笑的厚道牙齒也白給你的服務費,你要是覺得不滿意呢我們就警察局走一趟,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反正我是很有時間的。”
司機大叔的嘴角抽了抽,大概是沒想到紀相思她一外國的姑娘對韓國計程車價位這麼熟悉。嘴角好一頓抽才緩過神來伸了手接過錢又露出厚道的笑,還點頭哈腰的:“不用了不用了。”
還用上了敬語。
紀相思露出人畜無害的表情回笑一個:“那就謝謝你啦,你走好啊。”
邊笑還邊朝他揮手,一副很好欺負的清純小姑娘模樣。直到司機開着車留給她一個車屁股之後才切了一聲,“還想坑我。”
青梔的酒店在離市中心有一段的距離離着機場卻不太遠。剛剛好是隔離開鬧市的靜區卻也不像郊外,有着比較安靜的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