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一辰把過去甩在身後，大步走出家門。
過去的，摸不到、看不見、挽不回。唯一能做的就是繼續前行，或許，在未來的幻影裡會出現過去的畫面。
白天的沁心橋雖然人來人往，卻顯得十分呆板。冷冰冰的石橋上走過一張張木訥的臉。
莫一辰站在不遠的橋旁，看着光線很暗的橋洞。功夫不大，一個裸露着上身的老頭晃晃悠悠的從橋下走了出來，站在橋洞旁解開褲子小解。莫一辰眉毛微微上揚，向他走去。
老頭淅淅瀝瀝的尿了半天，才提起褲子，漫不經心的繫着褲帶。莫一辰站在他身後耐心的等着他轉身。
倒退了幾步，老頭撞在莫一辰身上。他罵罵咧咧的回過身，看到身後的這個男人頓時臉上的表情變得僵硬。
“鬼，鬼，鬼爺饒命！鬼爺饒命！”瘋老頭跪在莫一辰腳下，不住的求饒。莫一辰有些納悶的看着他，心裡一堆的問題想要問。
“跟我進來。”爲了不引人注意，他走到了橋洞裡。這裡光線較暗，從外面幾乎看不出裡面有人。瘋老頭爬着跟在莫一辰後面，也來到橋洞裡。他始終低着頭，不敢貿然擡頭去看莫一辰。
站定後，莫一辰確認這橋洞裡沒有其他人，纔開口問：“你認識我？”
“當然認識。鬼爺是神仙，我老頭子能見到神仙是我的造化。”老頭子頭磕在地上，始終不擡頭。
“你說說你都在哪裡，什麼時候見過我？”
“是是。第一次到您是個晚上，鬼爺您來這裡，當時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您，差點被您掐死。幸好有個女人跳河，鬼爺您心腸好，趕忙去救她。我才僥倖活了下來。”瘋老頭說，“第二次也是個晚上，我在這附近溜達。鬼爺您跟在一對男女後面，當時我害怕所以躲起來了。後來您走了，我才逃回來。第三次就是這次了。”
莫一辰看着老頭趴在地上，不敢妄動，心想怎麼這老頭如此懼怕自己？於是又問：“我每次見你的樣子都一樣麼？”
“不，不一樣。第一次是個小鬍子模樣，這次您更年輕帥氣些。”老頭笑嘻嘻的說。
“那第二次呢？”
老頭聽莫一辰這一問，渾身哆嗦了起來。他顫顫悠悠的支吾着：“二次，二次。。。。。。鬼爺繞了我吧。我真的不想死。”老頭竟然哭泣起來。
“你只要如實回答我的問題，我就不會殺你。”
“額，謝謝鬼爺，謝謝鬼爺。”這一聲聲鬼爺叫的莫一辰好不自在，“鬼爺您第二次，額，呃，有點，有點可怕。那也是我第一次看見一副紅色骷髏在街上走。那紅色紅的讓人着魔，還有巨大的眼窟窿裡冒着火。鬼爺，我想那一定是您本來模樣吧。”
莫一辰頭皮發麻，這老頭到底什麼來歷竟然能看到自己真實模樣。
“你確定你看到的都是我？”莫一辰不敢相信的確認。
“鬼爺，我不敢說半句假話呀。我說的全是真的。哦，我不是瘋子，我沒有說瘋話！”老頭這時稍微直起了身子。
莫一辰突然嘴角微微一笑，然後壓着聲音說：“你看到的我是不是這幅模樣？”
老頭緩慢的仰起頭，當他看到莫一辰露出的骷髏頭時嚇得坐在地上，尿溼了褲子。莫一辰露出不怎麼好看的笑容，逼近老頭。
“你見過我這幅模樣麼？”
“見過，見過。鬼爺繞了我吧，不要吃我！”老頭這‘吃’字又一次驚住了莫一辰。
這會兒莫一辰有點憤怒了，一個瘋老頭怎麼可以知道自己這麼多的事情。難怪李隊長這麼難纏，如果聽信了這老頭子的話，那可就真麻煩了。莫一辰把骷髏頭伸過去，對着瘋老頭的臉，然後壓着聲音說：“說說，你還知道什麼？”
“嗚，鬼爺繞我！我什麼都說！鬼爺您帶走了那個跳河的女孩，我覺得她凶多吉少。您又跟着那對男女，他們也。。。。。。鬼爺，您，您吃了他們吧。”
“你是怎麼知道的？”
“感覺。”老頭子這話讓莫一辰哭笑不得，“我就是感覺您吃了他們。哦，還有呀，那個警察，他說呀您每次都把他們吃的只剩個皮囊。還有，他讓我指出您是誰，不過，我沒那麼做。”老頭子又傻笑起來。
莫一辰聽這老頭話大都是真話，只是不知道除了李隊長他還對誰說過。雖然那瘋瘋癲癲的模樣也不大會有人相信，可終究是個隱患。莫一辰有些後悔露出骷髏頭，這舉動太過於魯莽了。
瘋老頭又開始求饒，希望莫一辰可以放過自己。莫一辰答應着，假裝離開了沁心橋。瘋老頭見莫一辰消失不見，頓時變了個人一樣。一副得意的樣子來到橋上，開始大聲的說起話來。
“我是神仙！鬼爺見我都懼怕三分！你們這些凡夫俗子見到本仙人還不快快下跪！”瘋老頭開始對着路人指指點點或是辱罵。一個年輕人經過，這老頭衝着那小夥子大罵，結果被那小夥子一頓毒打，揍的滿臉淤青。
可是即便這樣，他還是不安分的叫囔着：“你們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敢跟我做對！看我讓鬼爺取你們性命！”
有些閒人經過，便上前來戲耍這老頭。“你說說，鬼爺長什麼樣？”老頭見有人搭腔，便得意的描述起莫一辰的種種樣貌，並把李隊長找他詢問案件和最近發生的殺人事件統統說了出來。
大多數人是聽個熱鬧，可有心細的人小聲說：“這老頭似乎沒有瞎說呢，他說的全是最近真實發生的。難道真有鬼爺？一般這種半瘋半傻的人最容易看見鬼神。”
“行了，瞧你還當真了。這瘋老頭在這裡多少年了，整天把那些發生過的事胡亂編上一通，然後說出來。最終不過是要告訴人們，他很厲害，別惹他。所以呀你就當個樂子就好啦。”一個經常路過這裡的人說。
莫一辰在不遠處看着瘋瘋癲癲的老頭，第一次他感到緊張。這瘋老頭是留不得了，他太過張揚了。如今沒有鬼道和宓福在身邊，莫一辰很是沒有安全感。爲了能保證自己處於一個最安全的環境，莫一辰決定除掉所有的不安全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