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心 動(下)

不可否認,看這個小丫頭吃東西也有一種讓方正東異常享受的感覺,可長期的自律讓他感應自己想法是多麼荒謬後,方正東在肚子不停的抗議中暗罵自己,是不是瘋了,作爲一個美食家來說,居然也會餓着肚子只看人!

可方正東罵歸罵,眼神自始自終都沒有離開過這個小丫頭,憐惜之情意於言表。

只是小丫頭吃得再慢,也有吃完的時候,即使方正東多麼想她多吃那麼一會,一種從未有過的無能爲力感覺充滿了方正東的內心,小丫頭離開了他

被秋風吹到的小丫頭,因爲長髮飄舞,所以眯着一雙大眼走出了方正東正對面的正當藉口範圍,掏出錢走到老闆娘道:“大嬸,給你錢,下次再來了。”

看着小丫頭從自己的小花包包裡掏錢,方正東暗罵了自己笨,這麼好的表現機會就這樣被自己錯過了,也正因爲這樣他第一次知道了後悔兩個字該怎麼寫。其實方正東壓根就沒有想過他從來就沒有搶着替女孩付錢的經歷,所以他就算是再聰明,反應再快,想起來的時候也遲了。

方正東想和這個小丫頭多說點什麼,卻不知道從何說起,一種鬱悶的感覺由腳底一直涼到頭頂,今天對方正東來說有太多的第一次,雖然這裡的環境並不算清靜幽雅,雖然這裡甚至可以算是吵鬧,雖然這裡可以說是充滿小市民的地方,但卻因爲這個可愛而又美麗,事事爲人着想的小丫頭的出現,一切都變得美好起來。

他知道這個小丫頭並不是刻意對誰好的,而是對每一個人都好,善意的感覺是騙不了人的,只是他很好奇二件事,其一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養出了這樣的女孩,無可挑剔的小丫頭,而另一件就是這樣美麗的一個小丫頭,是如何在這個魚蛇混雜的場所保持她的美麗和純真的。

前一件事,方正東只是單純想知道但並不強烈,畢竟小丫頭優秀的基因在那裡,父母怎麼也不會差到那裡去。但後一件事,卻是方正東特別想知道又不敢知道的,因爲他不敢想像小丫頭每天被人騷擾時的場面,那樣的場面對一心希望小丫頭好的方正東來說是深惡痛絕的。

很快方正東得到了答案,小丫頭從上衣口袋裡取出了自己的眼鏡和類似於捆頭髮的東西,一一把自己給裝扮了起來,看到她戴上了眼鏡之後,方正東有一種要把那眼鏡碎屍的衝動,因爲那副該死的黑邊眼鏡起碼擋住了小丫頭三分之一的美麗。

看着小丫頭的動作,方正東明白了過來,小丫頭是剛洗過澡,因爲眼睛還沒適應,所以把眼鏡給拿了下來,而頭髮也因爲沒幹,所以纔會讓方正東看到一個絕美的小丫頭,秀氣的長髮在風中飄舞的美麗,也許對他來說同樣是一種震撼。

當小丫頭把自己的頭髮扎得不倫不類的時候,方正東懊惱的敲了自己的頭一下,因爲小丫頭扎頭髮的技術實在讓方正東不敢恭維,這樣又去掉了三分之一的美麗。

只是去掉的兩個三分之一的美麗相加並不等於三分之二那麼簡單,而且服裝的裝飾也因此變得極不協調起來,方正東感覺自己就像吞了一個鴨蛋一樣。

小丫頭雖然還是剛纔那個小丫頭,但美麗已經不再了,方正東終於明白了後一件事的主要原因,相信能看出現在的小丫頭是塊蒙塵的鑽石的人應該不會太多吧,甚至可說幾乎沒有。

小丫頭調皮的跳了兩下,跳到方正東面前道:“大叔,我走了啊,不然媽媽就要說我了,下次再見啊。”

方正東傻傻的點了點頭,因爲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慶幸自己發現了這小丫頭的一切,還是該痛恨那遮蓋小丫頭美麗的眼鏡和捆頭繩。但不管是前者還是還者,方正東都必然要再次後悔一下,因爲小丫頭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已經遠離他的視線了,而他還沒來得及問小丫頭的名字,而一個略有姿色卻有點不倫不類的少女,相信在一個社區應該一抓一大把,而小丫頭卻只有一個,所以方正東後悔了。

這是方正東第二次後悔,他不得不爲此紀念一下。煩惱只有一個東西可以解決,對男人來說,毫無疑問--酒。

其實酒也只是一種飲料,也許好喝也許不好喝,但大多數人的目的就是爲了放鬆一下,酒壯英雄膽,當酒精在體內揮發的時候,那種灼燒的感覺可以帶走煩惱。

於是方正東喝下第一杯烈酒的時候,開始了第三次後悔,因爲他除了剛開始吃的那幾個水餃外,小丫頭離去後就再也沒有吃得下,胃被酒精刺激的立刻委縮了起來,有一種從來沒有過的痛楚感,或者說是一種莫名其妙的痛。

方正東是理智性的男人,但今天也不得不感性一回了,也許是那種從未有過的純真纔是真正讓他觸動的東西吧。在方正東的世界裡,從來都只屬於黑暗的一面,爾虞我詐的競爭,一不小心的萬劫不復,雖然在方正東面前,這些都是家常便飯,雖然這些對方正東來說都是輕而易舉,但人畢竟不是神,總會有累的時候,總會有疲憊的時候,三年的時間對方正東來說除了孝順除了找到控制力,也是一種變相的休息。

青春對方正東來說,似乎已經一去不復返了,因爲屬於方正東的青春是黑暗的,雖然沒有這黑暗的青春就沒有現在的方正東,但方正東卻失去了在屬於自己青春時和同齡一樣花前月下的權利。而這也是方正東對女人可有可無態度的根本原因,因爲不在乎所以不在乎,多一個少一個沒有什麼太大區別,甚至可以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今天的心動是方正東有生以來的第一次真正的觸動,方正東感覺到也許除了親情之外,自己還可以擁有在曾經黑暗的青春中所渴望過的愛情。

方正東也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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