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十五天的時候,初七等人到了一個叫獅子林的小鎮,榮氏、曹氏要求在這裡住下,初七和小百靈當然求之不得,兩人不能騎馬光坐車坐的腰痠腿疼,兩人先安排了榮氏、曹氏後,又簡單的換了衣服變成男裝,初七還讓自己與小百靈等人簡單的易容了。
畢竟出門在外,初七可不想惹麻煩,所以每個人都易容了。事實證明,初七的這一決定是非常正確的,爲以後殺手盟找人增加了非常大的困難。
鳳一和鳳流跟着初七、小百靈、紫蘇一起去街上游玩。
這一路上小百靈嘰嘰喳喳的可沒閒着,鳳流也跟着小百靈開心的四處閒逛,正好路過一個酒樓,看到一堆夥計在打一個抱着不到滿月孩子的女人,鳳流一時激動就要上前,初七擡手攔住了他。
在沒看明白怎麼回事之前,初七不能讓鳳流動手。
看了一會兒,初七就明白了,這個女人說自己逃難來此,沒有銀子,偷吃了人家剩下的食物,掌櫃的不高興,所以捱了打。
衆人說什麼的都有,但是沒有人做出什麼,初七給換裝後的紫蘇使了一個眼色,紫蘇忙給了掌櫃的一兩銀子,道,“我家公子說了,不要難爲這位姑娘了,再給她一些饅頭和食物吧。”
說完,紫蘇也忙走了,大家去看這個出手相救的公子時哪還有人?只有初七等人的背影。
小百靈和鳳流要去吃大餐,被初七攔住了,初七笑道,“兩位舅母在這裡,你們可是敢不回去吃飯了?不如這樣,我們去吃些特色小吃的,然後回客棧跟舅母一起吃晚飯,可好?”
衆人都覺得初七說的有理,於是就都答應了,於是,一行幾人就去了幾個小吃攤吃點當地的特色,倒也吃的高興。
又走了一會兒,初七覺得口渴了,衆人到了一個簡易的茶棚喝茶,初七與店家聊了幾句,又看到那個在酒店門前被打的女子抱着嬰孩來了這裡,店主搖了搖頭,給了女子一些米粥,女子走到牆根去喂孩子。
初七隨口笑問道,“掌櫃的,咱們這裡還有很多乞丐嗎?”
掌櫃的笑道,“不瞞小公子,以前咱們獅子林有乞丐,但是今年明顯的多了些,也沒聽說哪裡遭難了,但是乞丐卻多了一些。”
初七點頭向那個女子看了看,笑道,“那位姑娘呢?也是今年剛來的?”
掌櫃的笑道,“唉,也不知道這個女人哪裡來的,在我攤子面前出現也有十多天了,好像是在等人,一個女人抱着孩子,又沒有錢,實在可憐。”
初七點頭問道,“剛纔看着掌櫃的給她些米粥?掌櫃的真是善心之人呢。”
掌櫃的笑道,“都是窮苦人,也沒什麼拿得出手,只要她來,就給她留一碗粥,喂孩子。看那孩子也是可憐,面黃肌瘦的。”
初七點頭沒有說話,但是給了紫蘇一個眼色。
紫蘇忙走過去,給了那個姑娘十兩銀子,然後笑道,“姑娘,這是我們家公子給你的,好好的給孩子買點吃的去吧,光吃這些米粥哪行呢?給孩子去買完牛奶或者羊奶喝吧。”
那個姑娘看向初七了一眼,點點頭就慌忙的抱着孩子離開了。
初七也沒介意,給了掌櫃的兩倍的銀錢,就帶着小百靈等人又玩了一會兒,然後還買了一些禮物,準備送給鳳家的人。
天快黑了,初七就帶着衆人一起回客棧,走到半路,路過有一個破廟,初七等人沒想停留,只不過鳳流聽到有人低聲的喊救命,衆人只好進破廟看了看。
說巧不巧,廟裡神像後面藏着的是剛纔初七連續救了兩次的姑娘,初七搖頭,一天之內碰到這個姑娘三次,也是緣分,初七讓小百靈去看了看,小百靈一搭脈搏搖了搖頭,那意思是救不了了。
初七點點頭,走進這個姑娘,鳳一等忙找了水來,給這個姑娘。
這個姑娘擡頭看了初七一眼,道,“今日裡三次承蒙姑娘相救,婉兒雖死難報。”
初七沒有糾結爲什麼她知道自己是女的,畢竟小百靈一口一個姐姐,鳳流一口一個表妹,讓人不知道也是難的。
初七點頭道,“我與姑娘也是有緣,姑娘不必掛懷,好好休息下吧。”
那個自稱婉兒的姑娘用盡全身力氣將還在襁褓中的嬰兒送到初七面前,哭道,“求姑娘收留這個孩子吧。”
初七看了看,孩子臉色不太好,應該是營養不良,但是好在現在沒有生命危險。
小百靈先給孩子號號脈,然後對初七點了點頭,那意思是死不了。
初七看了看這個叫婉兒的將死之人,問道,“這個孩子是誰?我怎麼找到他父母?”
那個婉兒姑娘想了想道,“不瞞姑娘,這是北疆王唯一的血脈了,他叫拓跋勇滿。”
初七一愣,北疆王,北冥牡丹和北冥荷花的家鄉?
婉兒見初七猶豫,忙用盡力氣起身道,“姑娘容稟,這是北疆王在外的私生子,但是卻是真正的北疆血脈,他胸前有北疆王親自畫的滴血雄鷹,這是玉符,是他母親身份的標識。”
說罷,婉兒將這兩個信物都給初七看了。
初七看着這兩個信物反倒猶豫了起來,婉兒忙撐着虛弱的身體給初七叩頭道,“婉兒是拓跋勇滿親孃的婢女,主子慘死,奴婢本來在這裡等救援,沒想到救援沒來,卻等來了殺手盟的人,剛纔北疆王的幾個死士護着奴婢逃到了這裡,奴婢實在沒有力氣再保護拓跋家族唯一的血脈了,請姑娘慈悲,他日婉兒定當結草銜環報答姑娘的恩典。”
婉兒一直提着一口氣等着初七答應,是的,她已經沒有了活路,除非初七答應,否則拓跋勇滿是非死不可了,即使不死在殺手盟手裡,也要餓死在這裡了。
初七本來不想管這個閒事,但是看着這個衷心的丫頭,初七真的很感動,初七甚至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珍珠和翡翠,如果自己當時來了幷州,路上遇到什麼磨難,珍珠和翡翠肯定也會這樣拼上性命保護自己。
所以初七又真的狠不下心不管這個叫婉兒的丫頭的最後心願,所以初七點了點頭,將玉符等物收了起來。
婉兒一見初七點頭,忙露出欣慰的笑容,然後手一撒就這樣死了。
初七讓人埋了婉兒,但是沒有立碑,然後初七就帶着拓跋勇滿回到了客棧,初七怕人注意讓鳳一挑着擔子回來的。
榮氏、曹氏那都是常年吃齋唸佛之人,都覺得初七做的對,畢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但是礙於這個孩子的身份,榮氏和曹氏與初七商議,一到幷州就將這個孩子送給鳳家的近親撫養,初七也覺得這是個最好的辦法只好答應。
因爲初七管了這個閒事,衆人忙急急地趕路,迅速回了幷州,沒有再停留。
而在另一邊的獅子林,殺手盟盟主龍千魄正在詢問着每一個見過婉兒的人。
初七一進幷州,就見到了自己的兩位舅父,衆人見過了後就忙一起回了鳳家。
榮氏、曹氏先去換衣服給老太爺請安,初七與兩位舅父說了拓跋勇滿的事情,兩位鳳老爺忙找了鳳家的管家,他娘子昨日裡剛生了一個女兒,今日裡正要給各家報喜,鳳家老爺讓鳳管家說自己生了一兒一女,鳳管家世代是鳳家家奴,所以自然聽從兩位老爺安排。
初七這邊先在客房住下了,然後換好了衣服,在丫頭們的帶領下,去給鳳老爺子請安。
初七仔細看了下鳳家的院落,院子非常大,雖然不是富麗堂皇,卻有一股子溫文儒雅的感覺,一看就知道是書香門第。
初七一進門,正見鳳老爺子在與鳳家五子說話,初七忙上前行禮道,“不孝女,鳳初七,今日拜見外祖父,特來請罪。”說罷,緩緩下拜。
鳳老爺子一擡頭,只見初七身穿米白的真絲素紋裙,上面全是小小褔團圖案。外套緋紅色流縈醉花紗衣。透明的紗衣上織就出牡丹暗紋,翩翩的緋邊半袖,鬆鬆的堆疊在肩部。一根中黃錦繡束腰整貼的繫於腰間。一對華麗的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對稱的戴在縷鬟朝天髻的兩側。步搖的每隻鳳尾都垂下墜有金片的流蘇,搖擺不定,耀眼奪目。梳得光滑平整的高髻正中插着一支紅玉金菱花。後髻下方左右是兩對如意鏤金長簪。前額處環過一縷烏髮代替了華勝,上面粘着顆顆珍珠。耳朵帶着金花耳墜上鑲着上等的紅寶石,光彩流溢,晶光閃動。白皙細膩的臉龐畫了了豔麗的粉霞妝,顯得雙眼更勾人心魄,黛眉翹鼻,貝齒朱脣,似笑非笑的輕搖着紗扇。胸前留着兩縷長髮被風輕輕吹起,果真是風情萬種態,千嬌百媚生。
鳳老爺子點頭笑道,“七兒起來吧。”
初七忙讓紫蘇和紫芝將自己給鳳老太爺和兩位舅父的禮物拿了出來,衆人都高興的受了,鳳老太爺對初七送給自己的印章特別高興。
鳳清風和鳳清月也對初七送的兩幅畫兒特別有興趣,兩人一遍遍的看了,覺得畫畫的人絕對是高手,所以兩人也非常喜愛。
鳳家五子先後與初七見了禮,衆人與鳳老爺子一起說了會子話,又談到了今年科舉的事情,並都回稟了自己的職位和任職地點,鳳湖留在了幷州,鳳海則被調往京城,鳳流被派往簫睿收下自然也是要留在京城,鳳泊和鳳溪都被留在了幷州。
這樣的安排是皇帝精心策劃的,鳳老爺子有什麼不明白,既然讓鳳家五子出仕就已經做好了要被留在京城的打算。
榮氏和曹氏雖然有點不捨,但是好在自己的兒子有的在京城有的在幷州,也能緩解一個母親的相思之苦。
然後衆人告退,只留下初七與鳳老爺子,讓爺孫倆可以好好聊會兒天。
初七坐在下首看着鳳老爺子,笑道,“看到外祖父身體康健,七兒心內歡喜,這樣母親大人也可以放心了。”
鳳懷恩笑道,“傾城自然可以放心,天賜鳳女哪是一般人?傾城福氣不小呀。”
初七先是一愣,然後竟然無言以對,自己的外祖父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說自己不是龍七七還是說自己不是鳳初七呢?
鳳懷恩笑道,“我與淨空大師是好朋友,十五年前我就知道你是鳳初七了。”
初七想了想,自己應該說什麼呢?這老爺子預見到了自己孫女的死是天意,那麼他會用什麼樣的心態對待自己呢?
就在初七自己擔心不知道鳳懷恩會有什麼態度對待自己的時候。
------題外話------
初七:作者大大,這個嬰兒到底是誰?
作者:是一個重要的人。
初七:作者大大,我救這個嬰兒對嗎?
作者:初七做的對,做好事不需要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