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八,太子和龍芳芳、三皇子和龍媛媛的婚事當天在皇宮進行了,初七讓人送了禮,簫睿陪着初七一起去皇宮吃了喜酒,可巧的事情是,太子和三皇子雙喜臨門,一下子娶了兩家的女兒,一個是龍府的女兒做側妃,一個是在龍相壽宴的時候自己做錯事寵幸的女兒做侍妾。這肯定是太子和三皇子對龍相的妥協,又要對魏家和王家有交代,按照庶女的身份,做個侍妾也不算委屈。
初七在參加婚宴的時候,看着皇上、皇后笑容滿面、太子和龍芳芳、三皇子和龍媛媛在一起成親的樣子,心裡一片唏噓,這幾個男男女女面上一片祥和,內裡卻是一肚子男盜女娼,大臣們一個個面上不顯,內裡也是鄙夷萬分。
初七真是厭倦了這樣的虛僞人生,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還要裝作不知道,一個個的面上不說,心裡要多骯髒有多骯髒,要是初七有的選擇,初七真的寧願不嫁入皇家,這個沒有一絲感情只有利益衝突的地方。
在正式舉辦儀式之後,初七還看到了從側門擡進王府去的侍妾的轎子,淡淡的粉紅色,只能容納一個人,沒有敲打樂,沒有衆人的祝福,就那麼靜悄悄的從側門擡進了太子府和三王府。
初七心內感嘆道,“魏明月和王海棠雖然設計失身嫁給太子和三皇子做了侍妾,但是又怎麼樣呢?看着那頂粉紅色的小轎子靜悄悄的擡進側門,門又慢慢的關了,初七好像看到了這兩個姑娘的未來,禁錮,是的,禁錮在這樣的牢籠裡,這樣的生活又有什麼意義呢?龍媛媛和龍芳芳怎麼會放過她們二人呢?這個讓她們被京城笑話的侍妾,讓她們無數個日夜無法安眠的侍妾,等待她們的又是什麼呢?還有太子府和三王府的一堆側妃,哪一個是省油的燈,其實這兩位姑娘又是何苦呢?畢竟還是有點姿色的,何必要用這種方式去爲自己謀取未來呢?”
初七還回想起了出事的第二天,龍相將初七請去的問話,在初七進門之前龍媛媛和龍芳芳都跪在地下哭,初七一進門,二女沒有說話,只是惡狠狠的盯着初七,好像想用目光殺死初七。
龍相先將二女趕了下去,然後請初七坐了,又讓人奉了茶,初七笑道,“父親大人今日單獨請了初七來有何吩咐?”
龍相先笑道,“這不昨天的壽宴,初七的琴棋書畫表現出衆,令人刮目相看,只是後來兩個王爺有點意外,纔沒有讓我們父女好好談談。”
初七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是的,在太子和三皇子做出這種事情來的時候,龍相肯定會對九王爺這邊示好。初七和九王爺本來沒有害人之心,但是也不能傻傻的等在那裡,讓別人去害,初七和簫睿只是做好自己而已。
初七笑道,“雕蟲小技,不足爲奇,父親大人謬讚了。”
龍相擡眼仔細去瞧初七,只見初七,一襲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緞繡玉蘭飛蝶氅衣,內襯淡粉色錦緞裹胸,袖口繡着精緻的金紋蝴蝶,胸前衣襟上鉤出幾絲蕾絲花邊,裙襬一層淡薄如清霧籠瀉絹紗,腰繫一條金腰帶,貴氣而顯得身段窈窕,氣若幽蘭,頸前靜靜躺着一隻半露的玉佩看不出具體的形狀,這玉佩平添了一份淡雅和神秘之氣,耳旁墜着一對銀蝴蝶耳墜,用一支銀簪挽住烏黑的秀髮,盤成精緻的柳葉簪,再掐一朵茉莉別上,顯得清新美麗典雅至極。黛眉輕點,櫻桃脣瓣不染而赤,渾身散發着股蘭草幽甜的香氣,清秀而不失絲絲嫵媚。
龍相心內嘆道,“自己的這個義女還真是不一般呢,比自己的兩個女兒那是厲害多了,絕色佳人、榮辱不驚。”
龍相接着笑道,“只不過老朽有一事不明,還請郡主賜教。”
初七笑道,“父親大人有話直說。”
初七內心卻笑道,“老狐狸,你的想法我還不知道?”
龍相笑道,“剛纔媛媛和芳芳在這裡哭訴,說是初七陷害了二位王爺,不知道這件事可是真的?”
初七一聽,隨即笑道,“父親大人可是相信兩位姐姐的話了?初七冤枉,一來,自午宴散了初七就一直跟在母親身邊未曾離開半步,初七如何陷害兩位王爺?二來,初七如何調的動魏家和王家的小姐爲初七辦事?而且還是做這種丟失名節的大事?三來,如果王爺不願意,初七如何令王爺做出這樣的事情?還請父親大人明察。”
龍相看了看初七,是的,這個女人比自己的女兒厲害多了,自己心裡知道,現在躺在牀上一直昏迷不醒的龍彎彎,還在宿醉的侍衛總管慕斯元,包括最後出現在太子和三皇子牀上的魏明月和王海棠,都有這個鳳初七的關係,即使不是鳳初七自己動手,也跟殺神簫睿脫不了干係,但是就是自己知道又能怎麼樣呢?自己沒有證據,就算有證據又怎麼樣呢?現在自己與太子和三皇子算是鬧的不和,九皇子那裡這個女人又有說話的權利,所以自己還能怎麼樣呢?只好打落了牙齒活着血吞了。
龍相笑道,“郡主勿惱,老朽也就是隨口問問,畢竟太子和三皇子在龍相府出了這種事情,郡主面上也不光彩。”
龍相是個老狐狸,龍相是在提醒初七,做事不要太過了,畢竟現在你名義上也是龍府的女兒。
初七笑道,“父親說的是,但是初七又怎麼能阻止兩位王爺做什麼事情呢?初七說的好聽點是個郡主,說的不好聽,就是個孤女,初七在這個世上沒有什麼追究,只是一樣,初七就是爲了活着,如果連這一點要求也算是奢求的話,那麼初七隻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還之。”
龍相心內一驚,這是初七親口承認了自己與這些事情有關嗎?這是初七承認了是龍媛媛和龍芳芳想陷害她,她才還手的嗎?要說自己恨這個鳳初七,但是自己更恨那兩個不爭氣的女兒,前一次在太子府,已經失手,被鳳初七暗算過一次了,不知道悔改,反而又被同一塊石頭絆倒兩次,自己真是要被這兩個蠢貨氣死。是的,龍相不在乎有人使心機,也不在乎有人耍計謀,但是龍相生氣的是自己的女兒怎麼會那麼的蠢?
初七笑道,“不過,父親大人說的是,初七現在是龍府的女兒,初七也不想龍家出現什麼不好的傳言。初七不但在乎自己的名聲,也在乎父親和母親的名聲,好在當時出醜的不是龍府的人,若是當日裡陰差陽錯,有龍府的人牽涉在其中,那初七的名聲受損是小,父親、母親的名聲受損就是大了。”
龍相一聽,冷汗都下來了,初七是在告訴自己,按照原來的計劃,應該是龍府的人出現這種丟人的事情,是初七照顧龍府的面子,才讓太子和三皇子做了替罪的羔羊?那麼初七的計劃裡應該出事的人是誰?龍媛媛、龍芳芳還是?
接着想下去的事情,讓龍相不寒而慄,根據初七剛纔說的,簫睿和初七一開始的反擊計劃可不是這麼簡單的,也許龍府牽扯的人還要多,也許龍府的名聲還要敗壞更多,初七和簫睿現在做的這些,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初七見龍相明白自己的意思,也就不再多說了,與其現在在這裡質問初七,不如好好的管好你自己的女兒,不是更好?初七從來沒有想過主動去陷害誰,倒是龍媛媛和龍芳芳一次不成,又來一次,一次一次的陷害初七,要不是簫睿顧念初七的名聲,簫睿早就將龍家這幾個女兒一起除掉了,現在龍相不知道恪盡職守,管好自己的女兒,反而是來教訓初七,初七是和善的,但是不是沒有底線,沒有原則的。
要是初七一直不還手,就會讓人家有一種,你就是軟柿子,不捏你捏誰的感覺。第一次在太子府的時候,初七已經隱忍了,雖然龍芳芳和龍媛媛做的那是毀天滅地之仇,但是初七什麼都沒做,只是讓她們兩個自食其果,但這次在龍府,初七和簫睿就不只是簡單的等待被人算計而是出擊了,如果還有下次,初七和簫睿應該做什麼,連初七自己也不知道。
再說,對於龍芳芳和龍媛媛這種可以被同一塊石頭絆倒兩次的人,初七和簫睿真的沒有辦法,第一次吃了虧不學乖一些,還來第二次,要說第一次吃虧的時候,沒有人知道,過不了多久就忘了情有可原,那麼第二次吃虧已經名滿京城了,希望龍芳芳和龍媛媛能長點心吧。
此後,龍相和初七也沒有聊什麼實質性的東西,就是東拉拉西扯扯,也算是融洽,與聰明人說話的好處就是簡單,凡事不用說的太透。通過幾次的接觸,初七對於龍相這個人還是有了一定的瞭解的,龍相坐上今天的這個位置絕對不是那麼簡單的,這個人的承受能力很強,不管是痛苦還是怨憤,龍相都可以很好的處理,而且他能看到事物的本相,所以,龍相不是一個好父親,但是龍相絕對是一個好官員。
過了兩個時辰,初七就從龍府離開了,這次龍相找初七都沒有驚動龍夫人,所以初七也沒有去見龍夫人,初七坐在回去的馬車上,看着龍府上空的一朵白雲,心內嘆道,“如果有機會,自己真的想將自己的親孃接走,離開這片是非之地,在這個院子裡,龍夫人沒有親人,自己的相公冷漠無情,雖然龍相對龍夫人敬重有加,那都是因爲鳳家在幷州的勢力,如果有一日,鳳家遭難,鳳傾城的日子會特別的難過。鳳傾城周遭還有一堆堆的同房、侍妾,雖然是個無情相公,但是還要和那麼多年輕漂亮的女人分享,雖然現在鳳傾城處理的很好,但是誰說大度之後不是一顆傷心欲絕又支離破碎的心呢?”
一年多前,鳳傾城在龍府門口看着初七一步步的走遠,淚流滿面,爲初七的未來,爲初七的生活擔心,一年多後,初七坐着馬車在龍府門口看着天上的白雲,爲鳳傾城的日後做準備,烏鴉反哺便是如此,因果循環也是如此。
當然以後鳳傾城的日子是生活無憂的,有一個像初七一樣的女兒,她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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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傾城與鳳初七有十世的親緣,小七希望在這裡埋一個伏筆,在後來初七遇到一場大劫的時候,鳳傾城用血救了鳳初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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