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中見柳孤雨罵那妖怪老頭,那妖怪老頭反而誇讚他,於是也不幹落後,罵道:“像什麼樣子,你才什麼都不像人樣呢。”
那怪老頭原本正在點頭,聽秦中罵他不像人樣,突然惱了,道:“你這個小東西,學人家做什麼,小心我吃了你。”
說完突然大嘴一張,那大口露出四枚鋒利尖銳,滴着口水的堅牙,那猩紅的信子伸出老長。
這一下,嚇得秦中慌忙又躲到柳孤雨的背後。
柳孤雨見了,也不知哪來的一股膽氣,挺起胸膛,罵道:“你要幹什麼?”
那乾瘦老頭見秦中嚇得不成樣子,十分開心,於是閉了嘴,而後哈哈笑了起來。道:“沒什麼,打個哈欠而已。你這些小子,怎麼知道我們的辛苦,居然說我不像人樣。你倒變個蛇的養子,給我看看?”
秦中站在柳孤雨身後,見乾瘦老頭恢復了原樣,又說只是打了個哈欠,這才放下心來,但是依然顫聲道:“你,你是不是吃了我家今晚的大餃子,嘴裡那麼臭。一股大蒜味。”
那老頭聽了一愣,這小子怎麼突然說出這麼句不着邊際的話來,他笑道:“你這個小子,到也有點意思,傻的可愛。”
秦中看那怪老頭也對他笑,於是也憨憨的撓頭笑了笑。
柳孤雨卻沒有放鬆警惕,依舊嚴肅的看着那怪老頭。
那怪老頭嘆了口氣,道:“秦相祖上對我和貓兄有恩,我們守護了這秦家三、四代人,到今日,碰到了這個魔頭,貓兄已然先我一步飛昇了,想來我也快到大限之時了。那貓兄回來之時,誰也不找,居然就找到你們二人,定然有他的道理,他臨終前的長嘯,乃是給老夫送訊息的。他的意思,叫我帶上你們兩個娃娃,一起去找那老妖。只是你們兩個娃娃,可頂個什麼用途?”說完,那老蛇頭皺起了原本稀疏的眉毛
柳孤雨和秦中聽這怪老頭囉嗦了一堆,相互對望一眼,不知所云。但是秦中卻突然嚷道:“我知道你了,你就是和老貓一起跟壞人打架的那個蛇妖。。。啊,不,蛇神爺爺。”
那怪老頭聽了這句爺爺,十分受用,蛇眼笑迷了,道:“那確就是我了。”
秦中再也不害怕,衝上前去,對那怪老頭道:“你是什麼蛇?大蟒蛇麼?”
那怪老頭一把將秦中退開,罵道:“男孩子這麼粘人,像什麼樣子。靠這麼近做什麼?老蛇我最膩煩跟人靠近,熱啊。再說這麼說話,多沒禮數,你老爹沒教你詩書禮儀麼?什麼大蟒蛇小花蛇的。老夫乃是看家的地龍。”
原來蛇中有一樣被稱爲家蛇,老宅子通常都有家蛇相護,相傳是祖宗去世,殘留在陽間的些許魂魄,未曾下地府的,幻化成黃花蛇回家,看護後代。實則是那有靈性的無毒蛇,喜好在老宅子的陰暗處生活,捕鼠和麻雀爲食。並不傷人,還能替人看家護院。
這怪老頭便是成精的家蛇。但是他自稱地龍,彷彿將自己升了一格。龍蛇自然不能同日而語。
柳孤雨聽了,覺得那老頭說的有些誇張,喃喃的道:“沒爪沒角的龍,不還是蛇麼。”
他哪知這老蛇精耳力目力皆遠超常人。雖然柳孤雨自己都聽不清自己說什麼,但是那老蛇精依然聽了個一清二楚。
蛇精臉色一變,舉起煙筒,對着柳孤雨腦袋就是一下,敲的柳孤雨哇哇大叫。
蛇精罵道:“不知高低的小崽子,再囉嗦,我吃了你。”
說着,吐出口信子嚇唬柳孤雨。
那柳孤雨知道這蛇和那老貓乃是一道的,老貓平日對他們幾個小孩極好,這老蛇自然也如同長輩一般,不會傷害與他,只不過做做樣子。故而柳孤雨這回也不害怕,待那老蛇頭轉過臉去,便學着那老蛇精摸樣,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哪知又被老蛇精發覺,回頭瞪了他一眼,這回他趕緊縮到秦中身後。
秦中見了,笑成一團。
老蛇精見兩個娃娃天真爛漫,嘆了口氣,道:“兩個娃娃,不要胡鬧了,此去凶多吉少,你們做好準備,若是我抵擋不住那老妖,我盡力拖住那老妖,你們盡力跑回來,叫秦相另覓高人相助。”
兩個小孩也不知他說的什麼,只想着要跟老蛇一起去救秦如意,十分開心,躁動不安。
老蛇頭叫聲:“站穩咯,我們可要走了。”
秦中柳孤雨兩人趕緊手牽着手。要往門外走去。
但是那老蛇頭一轉身,捲起一股黑色旋風,柳孤雨和秦中被那旋風一卷,腳底便離了地,隨着那老頭,在旋風中平地飛昇,升到半空。
而後兩人一蛇,徑直也往秦府外的南山的一片密林疾馳而去。
柳孤雨和秦中跟着那老蛇精,在半空飛馳。
起初,柳孤雨和秦中還閉着眼睛,只聽耳邊風聲呼呼的過去。但是畢竟孩子心性,過了一會,兩人實在好奇,覺得好玩,忍不住睜開眼睛。二人只見身邊雲霧繚繞。往下看去,山川河流都在腳下,美景不可勝收,二人都看的癡了。
而那蛇妖,則化作一團黑雲,圍繞在他們身邊,給他們飛行之力。
二人一蛇在空中又飛了不久,進入大龍國南山邊,秦中眼尖,突然叫道:“父親大人在下面。”
柳孤雨和那蛇精低頭一看,果然那秦相領着那幫家丁護衛,沒頭蒼蠅似地在山腳下打轉,尋不着上山的路徑。
秦中擡頭看那蛇精,問道:“我們要不要去和他們會合?”
蛇精瞥了一眼,尖聲說:“找他們做什麼,一般蠢貨,能頂什麼用處,任他們在山腳打轉便好,我們自去。”
說罷,便飛掠而過,秦相等人只覺得一股妖風吹過,擡頭看時,天上一朵黑色的雲團,往山中疾馳而去,卻不知道是何物。他們看了這雲團,心中就有些忐忑,不知又是什麼妖物。但是秦相在此壓陣,個人又不敢說要回去,於是大家繼續在山中找路,只是已經不似先前那麼賣力,故而就如同沒頭蒼蠅一般,在山腳下亂轉,繞着山腳走來走去,上不得山。
蛇精領着兩個孩子,飛到那南山中。
這南山相傳是通往仙境之地,在京城之南,安平鎮就在這南山餘脈之中。此地常有仙神妖怪居於此地,時常有異象出現,仙神出沒。被大龍國百姓視爲禁地。南山山勢延綿幾百裡,無人敢往山裡去,沒人知道里頭是何去處,一般附近山民,也只在南山外圍活動,採藥打獵的人,進山不遠,便會折回,也不敢進山太遠。
那秦相便是領着底下人,斷斷續續循着那老貓的血跡,一路來到南山腳下,這才斷了訊息。故而在這山腳下打轉,由於路途不熟,找不到進山的路,所以焦急萬分。
蛇精似乎倒是熟門熟路,領着兩個孩子直往南山深處而去。
蛇精飛到一處懸崖峭壁處,減慢了速度,在那懸崖邊繞了一會,而後將煙筒往懸崖上一指,煙筒中射出一道精光,在那懸崖崖壁之上,現出一個洞口,蛇精領着兩個孩子,進入洞口,這纔將那兩個孩子放下。
柳孤雨奇道;“你怎知這裡有這麼個山洞?”
蛇精斜眼瞟了柳孤雨一眼,道:“神仙大道,你這小小娃娃如何知曉,老貓已經在此地留下符記,我觀地尋符,自然能夠到此。”
秦中突然蹲下,撿起一根絲帶,遞給柳孤雨道:“你看,這是妹妹的絲帶。”
柳孤雨接過那絲帶,心中一沉,道:“是啊,這是如意的絲帶。看來她果然在這洞裡,只是不知道這洞裡有什麼妖怪。”
蛇精坐了下來,對二人道:“我適才開天目,看了看,這洞中並無妖氣,想來那老妖不在洞中,又不知到哪裡禍害人去了。”
柳孤雨聽了,急忙道:“那我們還不趕快進洞救人。”
蛇精聽了,打量了他一會,冷笑道:“救人?你會仙術妖法麼?你能進的這洞穴去麼?救人哪那麼容易?”
柳孤雨奇怪,問道:“從這裡走進去不就得了。”
蛇精聽了,啞然失笑。
“那你到走走看。”
柳孤雨聽了,心中有氣,這蛇精不陰不陽的,十分不靠譜。
他轉身便向洞中走去,才走了幾步,光線便暗了下來,洞內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柳孤雨只好迴轉來,喃喃的道:“裡面黑。”
蛇精冷笑了一聲,道:“我便給你掌燈,你也走不進去。”
說話間,手中一揮,早有一隻火把拿在手中,遞給柳孤雨。這火把將洞中照的十分亮堂。
柳孤雨拿了火把,反身又往裡走,沒走多時,便遇見一個三岔路口。前面有兩條路。
他也不知該往哪個路口,隨便挑了一個路口,進去一直轉彎,也沒見路上有什麼蹊蹺,繞了一個大彎,居然從另外一個路口走了出來,還是回到三岔路口。
柳孤雨不信邪,從第二個路口走進去,又從第一個路口走了回來。
走了幾遍,都是這樣,柳孤雨十分驚駭,心想這裡怎麼沒有進去的路,難道這洞就是這麼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