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分開旅行

掛掉電話,發現自己還是哭成熊貓,還好睫毛膏居然是防水的,以前還沒注意,總算派上用場,沒讓我太出醜。如果真的兩眼窩烏黑地往回走,估計非得讓人當現實版“貞子”,一世英名啊!

坐在石凳上掉了好久眼淚,我掏出鏡子擦臉,眼睛有些紅,鼻子有些紅,明顯哭過。宿舍暫時不去也罷,坐着等臉逐漸恢復,我起身往宿舍走,一步一步數着,今天是兩千四百多步才挪回宿舍,倒在牀上迷迷糊糊看天花板,就這麼分手了啊。這是我想要的嗎?

分手了,就這麼分手了。

原來緣分也是不堪一擊,明明好好的,不知怎麼就吵起架,不知怎麼就冷戰,不知怎麼就想到那麼多,不知怎麼就演變成分手,只一個月時間,緣來緣滅速度還真快啊。自己真的都快看破紅塵似的,我苦笑一下,纔多大人啊。

和美婷打電話,她知道這件事後氣得對我大嚷一通:“你陳小萌厲害啊,乾脆遁入空門算了,不知道你怎麼想的,說分手就分手,就不能像人家陪個不是收回分手那句話嗎?虧人何濤對你那麼好,還動不動問我你喜歡什麼,討厭什麼,這樣的好男人也不錯,況且還是初戀,分手,你這樣就扔了他,你好瀟灑啊!”

“你就別罵我了,我都夠難過了。”我求饒。

“那就聽我的別鬧了,和他和好。什麼覆水難收,你又不是君子,再說現在君子說話還不算話呢!”她勸我。

“可是我們真的不合適吧!隨緣吧,別說了。”我心裡悶悶的。

“算了,不說。不過你們鬧完會和好的,小孩子賭氣罷了。”她一副什麼也瞞不過她的口氣。算了啊,美婷,這次,恐怕我是認真的。

大三就這麼過去了,大四也匆匆來了。實習、寫論文、答辯、畢業典禮。好快啊,走完了大學的四年歲月,真的就快站在青春尾巴上了。本以爲會很長很難熬,現在轉頭一看,四年有多遠,也不過只是一瞬間。根本來不及回味,就已經揮霍完了。

何濤這傢伙還是常常打電話給我,倒不提複合的事,只是常莫名其妙地冒出一些八婆問題。

“小萌,你喜歡吃什麼魚,紅燒還是清蒸?”他問我。

我覺得莫名其妙,一個大男人怎麼打聽這些,“我愛吃糖醋帶魚。”我還是老實回答他。

“哦,好的,這個不難。”他喃喃自語似的,然後又問,“還有呢?”

我覺得這傢伙純粹找話似的,就沒好氣回一句,“你要改行當廚子嗎?”

“是啊,兼職的,還沒上任,等過幾年的,不過我可不是隨便幫人燒菜的。”他好像說真的似的,一板一眼。

我不禁想笑,“你做廚子太可惜了,油煙一薰世上就少個帥哥了。”

“你終於承認我比較帥了,放心,我不會隨便燒菜給人吃,只是重要的人才有權利嚐到我燒的菜。”他笑我,然後又問我,“小萌,你畢業後去哪?”

我好像都沒想過,想半天也想不起來,只好對他說:“不知道啊,沒想過呢!”

“那你想好一定要告訴我。”他彷彿覺得我還是不守信用,聲音滿是懷疑。

“行了,我答應你就是了。”我想着纔不能讓你把我看扁。

“真的不許騙我。”他又囉嗦一句,怎麼突然變成一個羅家英版的唐僧。

“騙你我就不叫陳小萌。”爲了扭轉我在他心中食言而肥的形象,我賭咒道。

他呵呵笑了一聲,“發現你賭咒起來還是蠻有豪情的,小萌。”

論文答辯終於過了,我們大四的一羣老女人又放下心來安穩地睡睡吃吃,不過沒幾天大家紛紛開始找工作,又是一番摸爬滾打。我沒有急着找工作,決定先看看美婷,然後就去她同一個城市混。

很想從小長大的那個小城,那個我和何濤打水漂的公園,想家鄉的小吃攤,連攤主一張張臉也逐漸從記憶裡浮出,竟是那麼熟悉親切。我還是忍住了回鄉發展的衝動,回家後,我就不是陳小萌了,又變成一隻風箏,我要獨立要自由,要把握自己的命運,所以,我不回去,對不起,我親親的小城。

何濤常打電話來問我畢業打算,我就說沒打算,讓他苦口婆心當老媽子勸個半天,只聽得耳朵生繭。

要離開學校,反而開始捨不得,這個宿舍住了四年,可以曬到太陽,可以看到對面馬路和一大片油菜花,是個寶地啊!以前最最討厭的教學樓現在也變得可愛起來。

想着來學校四年,有些地方還沒走過,就整日在校園各角落晃悠,結果倒是撞見好多對情侶。不忍破壞人家甜蜜,也不好意思,只好避開那些旮旯,一心走陽關大道去。心想看來四年還是走不遍你了,突然想到這副樣子真像宮中被遣回鄉的老宮女,不禁覺得好笑,要是把這感受講給美婷,估計又得遭她一頓好罵。

行李已經收拾差不多了,該丟的丟,該賣的賣,或者拿去送人情,給下面的小孩子繼續用。宿舍一片狼藉,也一片離別的樣子。不免有時掉個眼淚什麼的,傷感過後又夾雜着對新生活的憧憬,倒也是夠複雜的心境。

美婷那丫頭終於安定下來,她在一個不大不小的美麗城市找到工作,隨即趕快通知我,我覺得目標就是那了。收拾好東西,該走了。

何濤還是打過電話不停問我何去何從,有時我兇巴巴回一句,你知道又怎樣,難不成要跟着我。他就笑笑說倒也不是沒這個可能。我只有無語,這傢伙,耍嘴皮的功夫見長。

今天又接到他的電話,爲了挽救一個即將淪爲八婆的帥哥,我只好大義凜然地告訴他我的去向。他聽了後很開心似的,“不錯的地方哦,還能和美婷在一起,以後倒也挺熱鬧。”

“打住,你知道了就好,不要再八婆一樣囉嗦,好好一帥哥,偏偏這麼八卦。”我揶揄他。

他毫不生氣,自從那次他發小孩子脾氣鬧得我們吵架冷戰最後分手收場,現在他的脾氣倒是好多了,比以前包容,也更成熟一點了。這傢伙,終於長進了,我在心裡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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