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李氏在雲錦冷冷的瞪視下略微有些退縮。但看看一邊的弘時,馬上又鼓起了勇氣直視着雲錦說道,“臣妾雖然不才,也知道後宮不得干政的道理,臣妾也不敢這麼做,只是臣妾不幹政,卻是有人在做,臣妾怕自己要是再不問的話,臣妾的兒子就要被人打壓到底了。”
“齊妃這話,可是指着本宮在干政嗎?”雲錦盯着李氏問道,“你一個妃子,膽敢公然跑來指責本宮這個皇后,你最好有所憑據,否則本宮是不會再有以前的好性兒了。”
“要什麼憑據?”李氏大聲說道,“事情不是明擺着嗎?不是你從中挑唆,皇上又怎麼可能會放着弘時這個長子不用,卻將差事派給你的兒子弘曆了呢?”
“什麼時候朕的決定,是你可以過問的了?”隨着冷歷刺骨的聲音傳來,雍正邁步走了進來。
“臣妾給皇上請安,”雲錦走上前去給雍正行了一禮,沒等他叫起。她又順勢跪了下去,繃着臉開口說道,“皇上,臣妾要跟您請罪,讓您見到了這麼沒規矩的事情,都是臣妾掌管宮務不力的結果,臣妾也是太無能了,身爲皇后,居然還會讓人找上門來當面指責,使自己的尊嚴掃地不說,也讓皇家的規矩體統蕩然無存,還請皇上重重的治罪。”
“皇上!”
“皇阿瑪!”
李氏和弘時見到雍正過來,已經很有些慌張了,本想等雲錦請完安馬上就過去行禮的,見到雲錦跪下了,不由得吃了一驚,又聽着雲錦說了這麼一番話,趕緊也一齊跪了下來,張口剛要辯駁什麼,吃雍正冷冷掃過來的眼神震懾住,到了嘴邊的話,又不由得嚥了回去。
“你起來,”雍正伸出手去扶雲錦,“這是怎麼回事,朕心裡清楚,雖說這裡沒你什麼錯,但你爲人也太綿軟了些。這種沒規矩的人,就該命人打出去做數,這裡是什麼地方,豈是隨便什麼都可以在這裡放肆的?”
“是臣妾處置不當,”雲錦順着雍正的手站起身來,面色雖然依舊凝重,但語氣已經緩和了些,“還請皇上治罪。”
對李氏三番五次的挑釁,雲錦已經忍無可忍,不想再忍了,剛纔本想徹底的發作一番,結果雍正就走了進來,將她的話堵了回去,好在他接下來的幾句話,讓雲錦憋在心裡的那口氣也泄了些,索性也靜觀其變了。
“處置不當,就重新處置好了,”雍正淡淡的說道,“趕緊把這些沒規矩的東西打發了,朕還有話要跟你說呢。”
“皇上!”李氏這時卻又叫了一聲。
“閉嘴!”雍正冷冷的瞪了她一眼,“你就是想找死。也用不着這麼急。”
李氏見到雍正的神色,不由得委頓在地,而弘時,跪在一邊直了直身子,看樣子是也想說什麼來着,結果吃雍正掃過去的一記冷眼,又低下了頭。
“皇上,”雲錦嘆了一口氣,過去扶着雍正的胳膊,“您處理朝政多有辛苦了,還是先坐下來歇一歇吧。”
“你今兒個做什麼點心了?,”雍正邊往上座上走邊問雲錦,“拿點兒給朕嚐嚐,朕這時候也覺得肚子裡有些空了。”
“真是的,皇上您怎麼這樣?”雲錦嬌嗔着白了雍正一眼,扶着他在主座上坐好,回身叫過綠語來吩咐着,“去到廚下把給皇上熬的粥端過來。”然後又對雍正說道“皇上,您現在肚子正空,還是先喝些粥,再進點心比較好。”
“也好,”雍正點了點頭,“讓他們配上些鹹菜一併送來。”
“聽到皇上說的了,去吩咐吧,”雲錦對綠語揮了揮手,自己到雍正的下首坐下,看着他柔聲說道,“皇上,臣妾又要囉嗦了。就算是朝政要緊,皇上也該保重龍體纔是,這飢一頓飽一頓的,對身子可是不好。”
“這些朕都知道了。”雍正隨意的說道。
“皇上,您光知道了有什麼用,得照着做纔是啊。”雲錦埋怨的看着雍正,“皇額娘和臣妾已經問過葉太醫了,他給您開的補藥,您根本就沒按時喝,還有臣妾給您送過去的那些藥膳……”
“那些朕都吃了。”雍正插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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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說呢,”雲錦繼續用責怪的眼光看着雍正,“臣妾做給您的藥膳,是讓你趁熱吃的,可是您呢?一忙起來就把他放在一邊,事後雖然吃了,但已經涼了,藥效受不受影響是一回事兒,就是那涼物入體,用您那胃去暖它,豈不也不合養生之道?您要是再這樣,那臣妾可就要去向皇額娘請旨了。”
“好了,這點子小事至於驚動皇額娘她老人家嗎?”雍正忙說道,“朕以後注意些就是了。”
“這可是皇上您說的。”雲錦對外揚聲叫道,“蘇培盛!”
“嗻!”蘇培盛在外面答應一聲,走了進來,見到李氏和弘時跪在地上,不敢越了過去,在他們後面跪了下來,“奴才在。”
“皇上有話,”雲錦先看了看雍正,纔對蘇培盛說道,“以後葉太醫那邊的補藥和我這邊的藥膳送過去,不拘皇上在做什麼。都要讓他先趁熱進了。”
“皇后娘娘的話,你沒聽到嗎?”雍正見蘇培盛擡眼向自己看來,淡淡的說了一句。
“嗻,奴才領旨。”蘇培盛磕了個頭,又在雲錦的示意下,告退出去了。
“皇上,主子,”蘇培盛剛退下,綠語就帶着幾個宮女進來了,“粥和小菜都拿來了。”
“擺上吧。”雲錦點了點頭,等她們放好之後,又親自去盛了一小碗奉給雍正,“皇上,趕緊進一碗吧,不是說肚子空了嗎?”
“嗯,”雍正接過去,用羹匙勺了一勺送入口中,“味道不錯,這裡面的青菜,可是宮外園子裡種的嗎?”
“臣妾可沒折騰那麼遠,這都是宮中現有的份額。”雲錦笑了笑說道,“外面園子裡的菜,還是留着皇上賞人用吧,不用那麼大老遠的送到宮裡來了。”
“那朕可就不客氣了,”雍正點了點頭說道,“朕正想年下賞臣子的東西沒什麼新意呢,雖說有些人家也有暖窖了,但這時候青菜畢竟也是難得,更何況是皇家園子裡種出來的,意頭兒也好。”
“皇上高興就好。”雲錦見雍正那碗粥快吃完了,趕緊又續上一碗,又給他布了菜,“皇上略吃慢些,看吃快了傷胃。”
“瞧你,朕哪裡就有那麼嬌貴了?”雍正無奈搖了搖頭。
“您可是一國之君呢,”雲錦笑着說道,“可是貴之又貴的。”
就這麼邊說邊聊的。雍正連着進了三碗粥才停了下來,那食不言寢不語,在雲錦這兒是從來就沒有的。綠語在雲錦的示意下,命人撤下了餐具,又送上了花瓣泡的茶,才帶着其他人退了出去。
“好了,現在可以說說你們的事兒了,”雍正喝了一口水之後,放到桌邊,看了看一直跪在地上的李氏和弘時,對雲錦說道,“皇后,既是他們對你不敬,這事兒還是你來處置吧。”
其實如果只有一個李氏的話,雲錦要想處置,早就可以處置了,關鍵是還有一個弘時,倒不是說他有什麼能耐,問題是他是雍正的兒子。雍正面上看着冷,其實對兒女是很上心的,有很長一段時間,弘時是他唯一的兒子,雖說這個兒子後來的表現很是有讓雍正失望的地方,但云錦知道雍正其實一直都不想放棄他的,對他的要求也很嚴格,這是雍正彆扭的表達愛的方式,雲錦的孩子早就已經明白了,可是偏偏弘時那麼大的人了,卻從來沒有了解自己的阿瑪,反倒因爲對他有了更多的不滿。
弘時的態度,雲錦知道,雍正當然也知道,只是兒子總歸是兒子,象康熙那樣擁有一大堆的兒子,爲了磨歷儲君,不惜擡出幾個來當磨刀石,又爲了確保自己的絕對尊嚴,毫不留情的將他們打倒在地的,最終也還是不忍要了那些想對付自己的兒子們的性命,只是圈禁軟禁了事。
而雍正,雖然有個刻薄的名聲,其實卻是最重情不過的了,弘昀夭折時他深切的悲痛,雲錦一直都記得,也因此,弘時每每對自己態度上的不恭敬,她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對他和他額孃的放肆行爲也多以申訴了之,並沒有做什麼太嚴歷的處罰。
只可惜弘時對這些心裡一點兒數都沒有,反而因爲對雲錦的怨恨和對雍正的不滿,居然投到八阿哥的陣容中去了,當真是腦子裡混進了漿糊,他就作吧,等到他把雍正全部的耐心和愛心全都耗盡了,到那個時候,他就知道什麼是君王之怒了。
“算了,”現在雍正對弘時當然是還沒完全灰心的,所以雲錦只是看了看李氏和弘時,嘆着氣搖了搖頭說道,“過了這麼些時候,臣妾的氣已經消的差不多了,也不需怎麼罰了,就讓李氏閉宮思過三個月好了,至於弘時,他只是爲皇上您分憂心切,再想上有些事沒想明白,又受了一些人的挑唆,臣妾覺得倒是情有可原,還請皇上從請處罰吧。”
“皇后大度不與你們計較,”雍正冷冷的看着李氏和弘時說道,“可是朕卻容不得你們這麼放肆,李氏,”雍正盯着李氏,眼睛裡閃着寒光,“你跟朕的日子不短了,朕是什麼樣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朕還是貝勒的時候,府中就以規矩森嚴出名,結果你卻履履犯錯,可是篤定了朕不會撤了你的位份?”
“臣妾不敢。”李氏聽了雍正這話,臉色一片慘白。
“皇阿瑪!”弘時這時也是一驚,忙對雍正磕了個頭說道,“額娘只是爲兒子不平,一時激怒才失言的,請皇阿瑪恕罪。”
“失言?”雍正把目光移向了弘時,冷笑着說道,“敢情你把對皇后的不敬之舉只看做是失言,沒想到你倒是深得避重就輕之道,”
“兒子不敢。”弘時忙又磕了個頭。
“不敢?”雍正冷哼一聲說道,“你有什麼不敢的?你都敢跑到朕的皇后,你的嫡母這裡放肆了,你還有什麼不敢的?怕是接下來你就要闖進朕的養心殿了吧?”
“皇阿瑪這話,兒子萬萬擔當不起,”弘時連着磕了好幾個頭。
“皇上,”李氏本已經委頓在地了,見着弘時如此,又強撐起了身子,“這事兒怪不到弘時,他本是來看臣妾的,是臣妾心中不平,這才強拉着他來見皇后的。”
“不平?”雍正冷笑着說道,“好哇,你們口口聲聲的不平,那朕倒要聽聽,這個不平是從何而來?”
“皇上,”李氏搶着說道,“弘時是您的長子,現如今已經有二十歲了,可是您卻什麼差事都不派給他,反而把祭典景陵的大事交給了纔剛過十歲不幾年的弘曆,這讓弘時的心裡怎麼過的來呢?他礙於皇后娘娘是他的嫡母,弘曆是他的弟弟,這又是您的旨意,就算是明知被人算計了,也不好說什麼,只是心中難過而已,可是臣妾身爲當額孃的,又怎麼能看得自己的兒子這麼被人欺負呢?臣妾承認,剛剛臣妾對皇后娘娘的言詞是有些激動,但臣妾的本意真的只是想來問問緣由的。”
雲錦心中一嘆,不管李氏如何的沒腦子,但做爲一個母親來說,她愛兒子的心還是值得稱謂的,這事兒明擺着,是弘時聽了雍正給元壽的旨意之後,跑到李氏那裡去找她來與自己理論的,可是現在卻是讓李氏把罪名全都攬過去了,又趁機再次提出了弘曆辦差的不忿,就算是雍正才說過要廢了她的話也全然不顧了,看來,母愛真是很偉大的。
只是反觀弘時,雲錦又不禁一嘆,他就這麼跪在一邊,任由李氏將責任罪名全都攬了過去,再想想他之前每每以探望李氏的名義出宮去,卻根本就沒去過幾次的事兒來看,雲錦相信,就是他之前爲李氏求情的話,怕也是爲自己的利益考慮的多一些,現在李氏已經讓雲錦壓了過去,如果再被降了位,豈不是連耿氏也超過去了,這樣一來,在雍正的兒子中,他額孃的位份豈不是就是最低了嗎?
可是在李氏可能會被降位與自己可能會受到處罰之間,弘時還是選擇了前者,當然你也可以說他這是審時度勢,是先保住自己,以後再爲李氏圖謀打算,可就雲錦瞭解的弘時來看,他對李氏其實是利用多於孝順的。更何況他這麼做也並不聰明,因爲他對自己母親這般淡薄,可絕不是雍正喜歡看到的。
當然弘時的錯,還在更早的地方,其實雍正在一開始說出要廢李氏的話的時候,只不過就是一句威脅罷了,無外乎就是想給雲錦出出氣,畢竟他們跑到雲錦這來鬧一場,給了雲錦沒臉,他總要有所表示纔是,只要弘時跟李氏能老老實實的認錯,雍正再多少罰他些什麼,這事兒也就揭過去了。可是弘時卻偏偏自作聰明,卻說什麼“不平”、“失言”的話,這才惹怒了雍正,他對明明犯了錯,卻還是找諸多借口的人可是一向沒什麼好臉的。
“看來朕剛來時說的那句話,你並沒有聽到,”果然雍正看到弘時只是跪在一邊,什麼話都不說不解釋的時候,臉色已經鐵青了,“朕做的決定什麼時候是你能過問的了?”
“臣妾是不能過問,”李氏估計是覺得事已至此,索性就把話都說出來,“可是皇后娘娘呢?她就能過問了嗎?”
“你大膽!”雍正一拍桌子,動靜比之前雲錦拍的響多了,把外面的蘇培盛都拍進來了,雍正直接吩咐他道,“去,跟母后皇太后稟明,就說朕要廢了齊妃。”
“嗻!”蘇培盛見雍正發怒了,趕緊答應一聲就要退下。
“等等,”雲錦叫住了他,衝他一揮手,“你先到外面等候。”
蘇培盛小心的看雍正,雍正不耐煩的衝他一揮手,他趕緊行禮退下了。
“皇上先請息怒,”雲錦柔聲勸着雍正,“您這個時候叫人去跟皇額娘說個,她老人家聽了必定心中不安,又得趕過來問個究竟,這豈不是折騰了她?就算您真想廢了齊妃,等到晚些時候,咱們去給她請安之時,再說也不遲啊。”
“什麼真想假想的,”雍正恨恨的說道,“朕今兒個就是要廢了她,朕的宮裡,留不得這麼沒放肆沒規矩的東西。”
“皇上,”李氏臉色慘白,撐着身子看着雍正說道,“臣妾知道今兒個自己說話放肆了,皇上要廢了臣妾,臣妾也無怨,可是臣妾卻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了,這樣臣妾就是死也死的明白了。”
“齊妃,”雲錦呵斥着李氏道,“你說話越來越不着調了,這是在宮裡,哪裡能容得你死啊活啊的亂說。”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臣妾還有什麼可顧慮的,”李氏一臉豁出去的表情,“臣妾只求一個說法而已。”
“說法兒?”雍正已經面沉似水了,“你居然跟朕要一個說法兒?這真是笑話,朕什麼時候做事需要給你一個說法了?你當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皇上,”李氏衝着雍正磕了個頭,“臣妾知道自己沒資格跟皇上要什麼說法,其實皇上就是不說,臣妾心裡也是明白的,皇上,臣妾跟着您幾十年了,兒女也生了好幾個,現在卻只剩下弘時這一個了,他是您的長子,也曾經是您唯一的兒子,可是現在他在您的心裡卻是越來越不重要了,這是爲了什麼,您想過嗎?皇上,德妃娘娘偏心的苦您也是受過的,您何其忍心讓弘時也受這樣的苦呢?”
“齊妃,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雲錦聽李氏的話裡又在暗指自己耍了詭計,眉頭也皺了起來,“你是想說是我攛掇着皇上偏心的嗎?在你的心裡,皇上就是那麼偏聽偏信的人嗎?你也不用一直問皇上了,你不是想要個說法兒嗎?我給你!只是怕說了你也不信,這次皇上派弘曆差事的事兒,從來就沒和我說過,我和你們一樣也是才知道的,不,應該說,我比你們知道的還要晚。”
“我不信,”李氏不屑的橫了一眼雲錦,“這個時候你當然這麼說。”
“我就知道你不會信的,”雲錦淡淡的笑了笑,“你要個說法,我給你了,至於你信不信,那是你的問題,皇上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就行了。”
“哼,”雍正冷哼一聲看向李氏,“你要的說法,皇后已經給你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皇阿瑪,”弘時這時終於開了口,“這是真的嗎?真的是您決定要派弘曆去,而不是兒子?可這是爲什麼?兒子到底是哪裡不好,會遭您這麼厭棄?”
“你說你哪裡不好?”雍正冷冷的看着弘時,“倒不如說說你到底有哪裡好?朕爲你們請了四個師傅,弘曆弘晝每天都在刻苦攻讀,可是你呢?你都在做些什麼?時時的請假,經常的晚到,天天的往宮外面跑,先是說去看你額娘,現在你額娘進宮了,你又說去體察民情,你到底都體察出什麼來了?”
“兒子只是想多瞭解些民間的事兒,”弘時滿臉不服氣的說道,“將來也能更好的爲皇阿瑪分憂,這有什麼不對?”
“瞭解民間的事兒?”雍正冷冷的盯着他,“從哪瞭解?從你八叔那兒嗎?”
來了!雲錦就知道,在雍正還是雍親王的時候,情報系統就已經開展起來了,沒道理當了皇帝就放下了,如果弘時去別的地方還好說,跟這個必定是雍正特別注意的八阿哥在一起,豈不一抓一個準嗎?
“皇阿瑪,”弘時一聽這話,臉也白了,但還是強辯着說道,“兒子是跟八叔見了幾面,也是爲了向他請教一些學業上的事兒。”
“你還在狡辯!”雍正怒喝一聲,“你放着四位師傅不請教,跑去向你八叔請教學業上的事兒,你當朕是傻子呢?任你說什麼都信?”
“皇上開恩。”李氏在一旁趕緊磕着頭,“弘時跟廉郡王見過面的事兒,他跟臣妾是說過了的,臣妾本以爲廉郡王是一番好意,對弘時學業上不懂的事兒能加以解惑,所以也沒有阻止,沒想到他卻是利用了弘時,這是臣妾的不是,還請皇上責罰。”
“就算是你沒阻止,”雍正冷冷的說道,“可你剛纔也說了,弘時已經是二十歲的人了,這種事兒,他自己不會想嗎?能跟誰在一起,不能跟誰在一起,他心裡就一點數都沒有嗎?”
“皇上,”李氏忙說道,“弘時這孩子一向單純,他哪裡想的到這些?他只想着您既然讓廉郡王出來效力了,自然就是沒事了,廉郡王又是他的叔叔,與他親近些也沒什麼壞處,其實臣妾先前也是這麼想的,所以這全都是臣妾的錯處,請皇上不要責罰弘時,一切的罪過都由臣妾來承擔。”
“弘時,你說呢?”雍正看着弘時,淡淡的問道。
“兒子現在也糊塗了,”弘時搖了搖頭,一臉的迷茫,“兒子本來以爲跟八叔在一起沒什麼錯,可是沒想到皇阿瑪卻如此生氣,兒子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兒子跟皇阿瑪保證,以後絕不會再跟他來往了。”
“到現在你居然還不明白?倒真難爲你長了這麼些年紀了,”雍正瞪着弘時,臉色陰鬱着,“你既是糊塗,那就回你的住處去,好生想他一個月,想明白了再出來吧。”
“兒子遵旨。”弘時對着雍正叩頭領命。
“至於你,”雍正冷冷的看向李氏,“朕話既出口,就絕不會更改,等朕跟皇額娘稟明之後,自會有旨意給你,你且回去等着吧,這永和宮你已經住到頭了。”
“臣妾遵旨。”李氏慘白着臉對着雍正磕了個頭。
“好了,都退下吧。”雍正衝他們二人揮了揮手,“朕看着你們就心煩。”
李氏和弘時這時卻已經站不起來了,他們跪的時候太久了,雲錦吩咐人扶他們出去之後,回過頭來,見雍正臉上的神情還是不很好。
“皇上,”雲錦小心的問着雍正,“這麼着對齊妃,是不是太重了些?”
雲錦知道雍正這時在遷怒,他是把對弘時的不爭氣和沒腦子都怪到了李氏身上,當然李氏對弘時的教育確實是有問題,可是將這個跟了他幾十年,又爲他生過三子一女的人一下子打落平地,雍正的心裡怕也未見得有多麼高興。
“這是她自找的。”雍正恨恨的說道,“朕本想着她在外面養了幾年的病,應該會明白些整理了,可沒想到接進宮來之後,還是這般的不知所謂,今兒個她敢鬧到你這裡來,將來又不知會鬧到哪裡去,弘時有這麼個額娘在背後攛掇着,哪裡還能有長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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