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四阿哥回府之後。在雲錦這裡發現了兩大張紙,上面密密麻麻的寫着各種各樣的東西。
雲錦把四阿哥換下來的衣服掛好,走過來探頭一看,原來是自己爲元壽和安之出行列的單子,上面全是自己想到的要給他帶着去東西。
“爺,您還說呢,”雲錦沒先回答四阿哥的話,反而先嗔笑着看着他問道,“您是不是有什麼事兒忘了跟雲錦說啊?”
“是安之要跟着皇阿瑪一起去避暑的事吧?”四阿哥很隨意的說道,“這有什麼的?他去年不是也跟着去過嗎?”
“那怎麼能一樣呢?去年是咱們跟着一起去的,一家人總是有個照應,”雲錦搖了搖頭,“還有,您也別把話岔開了,雲錦問的是,這事兒您怎麼也不提前告訴雲錦一聲啊?”
“告訴你他就不用去了不成?”四阿哥橫了雲錦一眼,“就知道你聽了之後會瞎操心,我才故意不告訴你的,反正等他要走的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這種事兒爺打量能瞞多久呢?”雲錦又好氣又好笑的看着四阿哥,“這不太后一宣召就漏餡了。倒是給雲錦弄了個措手不及。”
“知道就知道了,有什麼好措手不及的,”四阿哥不以爲然的拿起新榨的果汁來喝着,“皇阿瑪要帶着安之同去,是對咱們的恩典,你還能反對不成嗎?”
“雲錦當然是不會反對了,”雲錦把剛纔四阿哥問的那兩張紙拿了起來,“但是早些知道,也可以早些準備嘛,爺,這是雲錦想到的東西,您看看,還有什麼沒想到的?”
“這是,”四阿哥拿過那兩張紙來,用手點頭看向雲錦,“這些東西是你想給安之帶着上路的?”
“不只是安之,還有元壽呢,”雲錦笑着說道,“爺看看,還有什麼缺的?”
“有什麼缺的?”四阿哥瞪着雲錦說道,“你都寫了這麼多了,還能有什麼缺的?給兩個孩子打點這麼多東西帶着,是生怕他們不引人注意嗎?”
“爺只帶了這兩個孫子去,本來就已經引人注意了,也不差這點子東西了,”雲錦搖了搖頭,“不過。這些東西雲錦也不是說都要給元壽和安之帶着,只是先把想到的都列下來,再和爺商量着,看哪些能帶,哪些不能帶?”
“這還差不多,拿筆來。”四阿哥面色稍霽了些,雲錦趕緊把筆墨給他準備好。四阿哥這時已經大略看過了紙上寫的東西,拿起筆來,刷刷點點的快速的在那兩張紙上改動着。
“爺,這個東西不礙的吧?”
“爺,那個帶着有什麼關係呢?”
“爺,這個不用撤下來吧?”
雲錦在一邊抻着頭看着,心裡那叫一個心疼,可是四阿哥對她的意見根本就不予理睬,轉眼間已經將那紙上的東西刪去了大半,好在他後來倒是又用筆在後面添上了幾樣東西,結果雲錦一看,卻是書啊本啊、文房四寶之類的學習用品。
“好了,就照這個單子準備吧,”四阿哥寫好了,把筆一擱。將那兩張紙遞給了雲錦。
“這也太少了吧?”雲錦看着那上面被劃掉的各類東西,剩下的估計一張紙都寫不滿了,“還有,這次是跟着皇上去避暑的,用的着帶這麼些書去嗎?”
“有什麼少的?”四阿哥淡淡的說道,“你當了額娘之後,倒是越見得婆媽起來了,他們跟着皇太后祖母和皇阿瑪一起出行,好吃好喝好玩的東西還能少的了他們嗎?用的着你這麼巴巴的從府裡給帶去?”
雲錦一想倒也是,隨着自己生下幾個孩子,再加上現在懷了身子,行事間確實是想的不那麼周全了,只顧着如何讓孩子們高興舒適,其他的方面卻是少花了好多心思去考慮,象這次,光想着給元壽安之準備可口的食物,可心的玩具,舒適的用具了,卻忘了這種做法卻有可能會讓人說成是對皇家給配備的東西不滿意。
“爺說的是,”雲錦很慚愧的承認着,“雲錦這事兒是想的不周全了,那就按爺說的這些東西來辦,爺看要不要再減掉一些?”
“也不用矯枉過正,這些東西帶着沒事,”四阿哥搖了搖頭,“對了,你再準備弄一些畫本,元壽這次跟着去,學業也不能耽誤了。我去找過他師傅了,這幾個月要講什麼等會兒我告訴你,你這幾天就把畫本弄出來,正好他走的時候可以帶着。”
“好,我明兒個就叫人開始弄。”雲錦點了點頭說道。
“你也不用擔心安之,”四阿哥走過去上了炕坐下來,“有老十三在那兒呢,你有什麼好操心的。”
“好,我不操心了,”雲錦也上了炕,拿出一個薄被來蓋在四阿哥的腿上,然後坐在他的身邊,“對了,爺,還有件事呢,太后說她去避暑的時候,讓樂之回家來住呢。”
“這樣倒是挺好,”四阿哥的臉上也帶了笑模樣,“樂之比安之乖,你帶着他也不累。”
“安之現在一天到晚耗在老十三那兒,雲錦就想累也累不着了,”雲錦搖了搖頭,“雲錦本還想着應該囑咐囑咐他跟着皇上出門。應該注意什麼事情呢,結果老十三卻讓人送了信,說安之今兒個就留在他那裡了。”
“就說你會瞎操心吧,”四阿哥睨了雲錦一眼,“安之愛動,跟老十三學武是相得益彰,之前他又不是沒在那裡住過,至於出巡時的注意事情,老十三自然會告訴他的。”
“好,不說這個了,”雲錦換了個話題。“爺,翠屏和李衛的事兒,您看看是不是也該辦了?”
“嗯,”四阿哥點了點頭,“是該辦了,等辦完之後,李衛也要調差事了。”
“調差?”雲錦一愣,“李衛以後不在戶部了?”
“是,”四阿哥淡淡的說道,“他要調到兵部去了。”
“兵部?”雲錦又是一愣,看了看四阿哥,“聽說現在西北的戰事吃緊,李衛能到兵部去當事,倒也是好事,等這場仗打贏了,說不得他也能得一份功勞。”
“你覺得這場仗一定能贏嗎?”四阿哥看了看雲錦問道。
“當然啦,”雲錦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咱們大清這麼多人,說句不好聽的,就是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他們給淹了。”
“又胡說,”四阿哥在雲錦的腿上輕打了一下,“這可不只是人多人少的事兒。”
“雲錦當然知道,”雲錦扳着指頭數給四阿哥聽,“打仗不光是比人數,還要比武器,還要知已知彼,還有謀略,還有錢糧,還有將士一心......”
“你倒是知道的不少。”四阿哥拉過雲錦的手來打斷了她的話。
“爺,”雲錦對四阿哥笑了笑,“其實雲錦一介女子,哪裡會知道這打仗的事,不過是爺平時說的話,雲錦記住了罷了。”
“你剛纔說的這些都沒錯,”四阿哥的眼神有些飄忽,“只是還有一項。就是打仗還要有一個好將領,最近我看着皇阿瑪的意思,好象是想選一個阿哥去坐陣了。”
“爺,”雖然歷史上四阿哥並沒有去打這一場仗,但看着他現在說話的神態,雲錦卻還是不禁睜大了眼睛,“您不會是動了心思要去當這個坐陣的阿哥吧?”
“怎麼,你覺得我沒這個能力?”四阿哥淡淡的問道。
“誰敢說爺沒這個能力?”雲錦握着四阿哥的手,“爺當年也是隨皇上親征過噶爾丹的人,能力那是沒得說的,不過雲錦覺得爺還是留在京城比較好。”
“哦,”四阿哥看着雲錦,“你說說看。”
“爺,”雲錦在心裡組織了下語言,“這打仗可不光是戰場上的事兒,糧草能不能供上是非常重要的,您想想,現在除了您,誰能挑起這個擔子來?如果讓一個心思糊塗的管了這個差事,那前面的將士豈不是危險?”
雲錦這話也是有所指的,據說當初康熙親征噶爾丹的時候,索額圖就曾經意圖斷了康熙的糧草,希望能借此讓他死在外面,好讓尚在年幼的太子登基稱帝。
“接着說。”四阿哥眼睛閃了閃。
“還有,”雲錦接着往下說,“皇上的龍體這次雖然得以康復,但經過這次大病,必然也是損了根本,如果真要發生什麼不忍言之事,爺出征在外,豈不是不能盡孝於身前。”
“這話雖然有理,”四阿哥皺着眉頭沉思着,“可是平息西北的戰端,也是爲皇阿瑪分憂,唉,要不是老十三的腿不能去,我也不用這麼做難。”
四阿哥應該是聽明白了雲錦話中的意思,雲錦也明白他的心思,有了戰功的皇子,可是有着很大資本的,他自然不願意讓其他皇子得了去。
“爺,”雲錦笑着看向四阿哥,“您也是想誤了,朝廷裡有多少文臣武將,又哪裡真用的着你們這些阿哥去衝鋒陷陣了?剛纔才爺也說了,皇上不過是想找個阿哥去坐陣,去坐陣,不就是去給將士們提提氣嘛,只要是阿哥,誰去都是一樣的。”
“是啊,”四阿哥神色一動,眼神一閃,“誰去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