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出現在我生命中的一切,彷彿是上天的一場戲弄,那些冥冥之中早有的安排,卻讓兩個本來有仇的人,相遇。一切因果循環,總有一個理,那麼,我們一直遵循的是什麼呢?
或許吧,或許吧,一種結束,總是另一個關係的開始。這個魔咒註定將我們的命運栓在一起,沒有人可以逃離昇天,沒有人可以走出去。
當我們花盡力氣,只爲那一個結果,才發現,結果也許並不重要。
(二)冤家路窄
周而復始,我整天提心吊膽,這樣的生活,雖然有風光的一面,卻也充滿了很多未知的隱患。我和哥哥說,再存點錢,我們就不要在混了,開個小店子,過點小生活不是也很好。
哥哥笑我幼稚,想脫離黑道,恐怕要等死的那天。我並不明白他爲什麼這麼悲觀,也許是我的閱歷並不能達到哥哥的程度,很多幫派裡的事,我確實是不瞭解。哥哥什麼事都擋在我前面,有哥哥撐腰,我也不用害怕什麼。幫派裡的幾個大哥知道若是動我一根毫毛,我哥哥會讓他全家都死,哪怕豁出性命。哥哥是個忠臣,不會傷害任何兄弟,也幫過幫裡很多弟兄。前幾日,小五把人打殘了,是哥哥幫他辦的事情,小五很感激我哥,小五又是幫裡很有威望的一個兄弟。總之,這樣牽扯來牽扯去,我哥哥似乎要奪了老大的位子。
老大畢竟是老大,這麼強大的威脅,怎麼可能讓他就那麼輕易的活在身邊。
一個局,不知是誰佈置了一個局,這個局改變了我與哥哥,昆之間的命運。
我終於見到了那個叫昆的男子,比我想象中的要悲慘壯烈。若是可以選擇,我真的不想遇見,但已經註定的緣分,我們誰也無法逃離。
在我的記憶中,那天天空是黑色的,我記得我扶着滿身是血的哥哥回到了家裡……
“哥哥,若不是我通知你晚了……”
其實那天,小五已經通知了哥哥,我卻把哥哥的電話拿出去炫耀。終於,這個佈局人成功的拿走了毒品,並用槍,傷了我的哥哥,當我跑過去的時候,一把槍也對在了我的頭上。
“不要……”
哥哥擋在了我的前面,警察趕到了。
“你竟然報警……”
“沒有!沒有……”
我真的沒有報警,也不知道警察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個時候。但哥哥……
門響了,打斷了我的思索,我打開了門。
“小五哥……”
“噓!你哥怎麼樣了。”
“好多血,小五哥,好多血……”
“乖別怕,有小五哥在……”
“你先出去,我一會叫你。”
小五哥不知道和哥哥說了什麼,我一直在門外,像以前一樣,我真的希望,我再進去,哥哥能睜開眼睛,我可以像以前那樣抱着他撒嬌。
“小五哥,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會這個樣子?”
、 “這裡的事情我們會處理好的,你陪你哥走完最後一程吧。”
“小靜……”
“哥哥,你說話啊,你說你不會離開我的。哥……”
“小靜,是他害……”
“哥,你告訴我誰?”
“你要小心保管好這個,不能讓任何人拿到……不要和任何人提這個,永遠不能……”
還沒等哥哥說完,他的手,就再也不能抓住我了。
“小靜,你哥他……”
“小五哥,我哥他說……”
“他和你說什麼了?”
“沒,沒什麼。”
哥哥的手,是那樣的冷,他的眼睛並沒有閉上,彷彿在告訴我什麼。
我將他臨終給我的東西藏了起來,藏在我的口袋裡,雖然我並不知道那是什麼。
“哥,你不能死,我不要你死,你要活下去,你不能離開我,哥……”
我一邊哭,一邊喊,小五哥好象也哭了。到底哥哥最後要我小心什麼?
“你來了。”
有人推門進來了。
“大哥,你放心吧,你的信我收到了,我會照顧好你妹妹的。你放心走吧,你交代的事,我以後會幫你辦的。你安息吧。”
那個男子用手幫我哥閉了眼睛,我看着眼前着個幾分鐘前還和我講話的男子,傻在那裡。
“哥,你總是騙我,你看你又裝死騙我,哥醒醒啊,別和我玩了,好不好啊哥……哥你醒醒啊,你看看我啊,你都把我弄哭了,我可要生你氣啊,哥……”
不管我怎麼叫他,怎麼搖他,他還是閉着眼睛,他還是離開了,像爸媽一樣冰冷的離開了!
他的身體,裹在白色的被單裡,外面幾個人,在商量如何辦理後世。那個叫昆的人,一直幫忙張羅。
我拉開那張白色的牀單,看着那張幾乎沒有血色的臉,我的眼睛被一種液體模糊了,我知道,他不希望他走後,我仍悲傷難過。我一直在剋制自己,不讓世界上我唯一親人再爲我難過。
合上那白色的布,我還是哭了,我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堅強!眼淚滑下來,落在被死亡籠罩的恐懼氛圍中,瀰漫開來。
那個叫昆的男人站在我的身邊。
“給我一隻煙。”
他幫我點燃,遞給我。我人生中第一根菸草,是我哥死的那天。菸草消散在空氣中,一直到看不見了,彷彿一個人,轉瞬間,也就沒有了。淡淡的餘味,彷彿,他還沒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