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令胤禛漫然一笑,攬了凌若胸前,殿外風雨交加,雷鳴電閃,殿內卻是溫情脈脈,春光無限好。
脣,印上凌若鎖骨上,待要蜿蜒吻下,忽地觸到一個冰涼堅硬東西,定睛望去,卻是一隻用細鏈子串了掛脖子上碧玉扳指,扳指上面有幾道細如髮絲裂痕,外面包着一圈金邊。燭光下,金與綠交織一起,極是好看。
胤禛目光微微一緊,他自然記得這個扳指,十九年前,他蒹葭池邊親自捏碎了這隻扳指,也是十九年前,他命人工匠將扳指修補好後親自帶凌若頸上。自此之後,再也沒見她取下過。
“皇上看什麼?”凌若感覺到胤禛停下動作,睜開眼卻發現他正盯着自己脖間所掛那隻扳指發呆。
胤禛回過神來,搖頭一笑道:“沒什麼,朕只是沒想到你還戴着它,原以爲你誤會朕派人追殺你那會兒,已經恨得將這個扳指給扔掉了。”
凌若輕輕一笑,擡手撫着碧玉扳指道:“臣妾那個時候確實想過要扔,但終歸是不捨得,那是皇上第一次送給臣妾東西,比任何東西都珍貴。”
胤禛動容,抵着她額頭道:“你這傻瓜,只有你纔會拿着一隻破扳指當寶。不過……”足l纏上凌若雙足,於蔓延而上暖意中緩緩道:“朕喜歡,朕喜歡你這份傻氣。”
凌若仰頭,他略微有些發顫薄脣上印下雙脣,下一刻她便被一陣激烈到喘不過氣來吻給包圍其中。
凌若,永遠陪朕身邊,代替湄兒,永遠陪朕身邊,朕也會永遠對你好!
翌日一早,凌若醒來時候,外面已經雲收雨散,唯有溼漉漉地面忠實地見證着昨日那一場大雨,而牀榻上也已不見了胤禛身影。
凌若剛撐起身,立刻就有宮人打起垂落榻前鮫紗簾子,“娘娘,您醒了?”
“嗯。”因爲剛醒緣故,凌若聲音還帶着幾許庸懶,“什麼時辰了?”
“回娘娘話,已是卯時二刻。”宮人一邊答着一邊將簾子掛兩邊金鉤上。
“這麼晚了?”凌若有些意外地道:“怎得不叫醒本宮?”想是睡得太熟了,連胤禛何時起來都不曉得。
“皇上去上朝着見娘娘睡得正香,便命奴婢們不要吵醒娘娘,讓娘娘多歇一會兒。”宮人話語令凌若心中一暖,記得王府時,胤禛也常如此,爲了讓她睡得舒服些,特意叮嚀下人別叫醒她。一切似乎從來沒有變過……
“娘娘,承乾宮宮人此刻已外等候,是否傳他們進來?”宮人扶着凌若銅鏡前坐下後問道。
凌若撫着垂胸前婉轉長髮道:“讓他們進來吧。”
水秀等人一早已捧了衣裳等養心殿外,得到宮人話後入內替凌若梳洗裝扮,待得一切收拾停當後,水秀與水月方一人一邊扶了凌若上肩輿。
“回承乾宮,這地上溼滑,走時候小心些,莫要驚了主子。”水秀對擡肩輿小太監叮嚀道。
“嗻!”四個小太監答應一聲,齊齊擡了肩輿起來,正要起步,卻聽得肩輿上傳來一道聲音,“先去坤寧宮。”
“主子,您現過去,皇后那邊怕是會趁機挑您不是。”水秀有些不安地說着,嬪妃侍寢之後,照例要去向皇后請安,以示謝恩,只是眼下這個時辰過去,委實晚了些。
“晚到總比不到好,本宮要是不去纔是真讓皇后挑出不是來。”凌若已是這樣說了,水秀等人自無不遵之理,一路往坤寧宮而去。
到坤寧宮時候已是卯時末了,進去時候,恰好看到翡翠領着兩名女子出來,瞧那年紀不過十五六歲,皆生得貌美異常,不過凌若並不曾宮中見過,面生得緊,其中一個粉衣女子眉眼間隱約透着一股傲氣,倒顯得另一個藍衣女子要謙和柔順許多。
“奴婢給熹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翡翠看到凌若,忙迎上來施了一禮,隨後又對身後那兩名女子道:“二位格格趕緊見過承乾宮熹妃娘娘。”
“見過熹妃娘娘。”二人屈膝施禮,聲音嬌脆如黃鸝出谷,極是好聽。
既是稱之爲格格,那定然不是宮中女子,凌若略一思忖已是猜出了兩人身份,“這二位莫非就是隆大人與英格大人家千金?”
“是。”翡翠忙答應道:“太后前日說要親自見二位格格,所以皇后娘娘特意傳了二位格格進宮,如今正要讓奴婢帶着去慈寧宮給太后請安呢!”
凌若含笑道:“既是如此,那便去吧,莫要讓太后等急了。對了,皇后娘娘可是正殿?”
“是,皇后娘娘正殿中飲茶。”翡翠這般回答了一句後,欠身領了那倆女子離去。
“主子,您說太后娘娘會選哪個做二阿哥嫡福晉啊?”去正殿路上,水月小聲問着。
凌若輕輕一笑卻不回答,進得正殿後中,果見那拉氏正端坐上首喝茶,當即上前恭恭敬敬地上前跪地道:“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千歲千歲千千歲。”
“熹妃請起。”那拉氏和顏悅色地說着,待凌若椅中坐下後方含笑道:(索“六夜言情”“本宮還以爲熹妃今日不會過來了呢!”
凌若連忙再度起身,神色惶恐地道:“臣妾來晚,請皇后娘娘恕罪。”
“不過是請個安罷了,哪有這麼嚴重,趕緊坐下。”那拉氏和顏悅色笑道:“熹妃這次出宮爲大清祈福,可謂勞苦功高,又是皇上心尖尖上人,即便是不來本宮這裡請安也沒什麼。”
“臣妾宮外祈福這段日子,時時刻刻都記着皇后娘娘以往待臣妾萬般好,若非皇后娘娘提攜照料,怎會有臣妾今日。原本臣妾一回宮便該向娘娘請安,延看了一日已是罪該萬死,幸得皇后娘娘仁厚,不與臣妾計較,臣妾已是感激涕零,臣妾又怎敢不知進退,不守本份。”凌若神色誠懇無比,一番言辭是說得無懈可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