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咯咯一笑,轉身避開捏俏鼻上那隻手道:“若真這樣做了,只怕臣妾留史書上記載就該是‘狐媚禍主,嫉妒無德’這八個字了,臣妾可不想遺臭萬年,所以這種事兒想想便好。”
“朕也不捨得朕愛妃被世人唾罵。”輕淺笑意間胤禛長臂一伸,將凌若重拉回懷中,低頭嗅着她發間清香,與凌若獨處時光是自而溫馨,不需要太多言語,一個動作甚至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彼此心意。
凌若微笑道:“臣妾知道,所以只要皇上心中有臣妾,臣妾就已經心滿意足了。”話音落下後,她踮起腳尖,胤禛薄脣上印下一個淺淺吻,
不等她收回,胤禛已經攫住她雙脣用力吸吮着香津,同時摟住她細腰手用力收緊,讓彼此緊緊相貼,沒有一絲空隙。
溫存旖旎之後,凌若倚胤禛身邊沉沉睡去,不知過了多久,隱隱約約聽得有叩門聲,勉力睜開眼,只見窗紙外天色還很黑,胤禛並沒有聽得叩門聲,依然一旁酣睡。
“何人外面?”凌若半撐起身問道,依時辰看來,應該還不到上朝時,何以會叩門不止。
“啓稟娘娘,宮門開後,驛站派人送來一封八百里加急奏報,說是西北軍情十萬火急,要立刻呈給皇上過目。”是四喜,聽他聲音很是焦急。
凌若聽得關乎軍情大事,不敢怠慢,忙推醒了沉重中胤禛,並將四喜剛纔話重複了一遍,胤禛一聽之下,睡意全無,連忙命四喜進來。待看過四喜呈上來奏摺後,胤禛神色一下子變得凝重無比。
這封摺子只講了一件事,也是他繼位以來擔心一件事。
位於西北青海境內,蒙古各族一直對大清統治蠢蠢欲動,但是因爲之前有允禵鎮守,所以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但去年,因爲康熙離世,鎮守西寧節制各路進藏軍隊允禵回京奔喪,之後就一直被軟禁京中,雖然胤禛當時很就命年羹堯接替允禵位置,鎮守西北,但還是晚了一步。給了一直有叛亂之意羅布藏丹津可趁之機。
他暗中約定準噶爾部策旺阿刺布坦爲援,又召集青海厄魯特蒙古各臺吉察罕託羅海會盟,積蓄反叛力量。就大半個月前,羅布藏丹津正式起兵反清,自號達賴洪臺吉以統帥各部,一路順利進至河州、西寧附近直至河東,很就會到年羹堯鎮守地方。一定得那裡攔住羅布藏丹津率領叛黨,否則整個大清都會受其所害。
想到這裡,胤禛“啪”一聲將摺子合起,肅然道:“速速替朕衣!”
“嗻!”早來之前,四喜就已經命小太監捧着朝服朝珠外等候,如今得了胤禛吩咐,趕緊命其進來。
“皇上,出什麼大事了?”早四喜進來之前,凌若就已經披了外衣起身,如今接過小太監手中龍袍,替胤禛一一穿戴好。
胤禛摸着衣襟上翡翠釦子,面色陰鬱地道:“青海叛亂,已經到河東了。”
“啊!”凌若輕呼一聲,沒想到竟出了這麼大事,戰亂已有多年不曾發生,不想竟來得這般突然。
凌若心中清楚,既“聽潮閣”然出這樣大事,那麼今日早朝就只有一個議題,就是如何平定叛亂。
而事情,也正如凌若所想那樣,胤禛召集衆臣整整議了一個上午,終於定下兩條計策,一條是派侍郎常壽赴青海與羅布藏丹當媾合,希望可以和談,避免戰爭,不過以推測得來結果,只條路能夠走通希望只怕不大;所以另一邊命撫遠大將軍年羹堯從陝甘各地市集精兵前往青海,一旦和談不成,大軍隨時準備平定羅布藏丹津反叛。
當這消息傳到凌若耳中時,她什麼也未說,只是坐暖閣中一遍遍地撫琴,琴音潺潺,似高山流水,然水秀等人聽耳中卻總覺得哪裡不對。
午後,瓜爾佳氏過來,站暖閣外聽了一會兒後,方纔推門進去,微笑道:“妹妹想什麼,這般心不焉,連着好幾處琴音都不準?”
琴音戛然而止,凌若擡起發紅十指道:“你也聽出來了?”
瓜爾佳氏走過去,隨手撥了一下琴絃,清脆琴音中道:“我琴藝雖不及你,音調準確與否卻還聽得出來,就說後一個音,本該是商角調,你卻彈成了宮曾調,這可不像是你會犯錯。怎麼了,可是有煩心事?”
凌若輕輕一嘆,搖頭道:“看來我還是控制不好自己情緒,讓姐姐見笑了。”
“究竟是什麼事?”瓜爾佳氏越發好奇,自凌若回宮後,還沒看到過她這副模樣。
凌若沉吟片刻,低聲道:“姐姐可知西北叛亂了?”
瓜爾佳氏微一點頭道:“我也是剛剛纔聽說,皇上已經任命年羹堯平定西北叛亂。”說到這裡,她神色一動道:“你可是擔心年羹堯受到重用,會影響到宮裡頭?”
凌若默認了她猜測,旋即又道:“還有一件事姐姐怕是不知道,不久前,皇上已經查出宮外假冒皇命要殺我人與年氏有關聯,只是還沒有十足證據,所以一直隱忍未發,只是暗中派人徹查。偏偏眼下出了這樁事,皇上要重用年羹堯,那麼不管真相如何,皇上都不會再動年氏。”前朝後宮向來是牽一髮而動全身,動了年氏,那麼年羹堯那邊就不好安撫,如今他掌着西北全部兵力,一旦他有所異動,帶給大清帶來一場浩大災難。
聽聞追殺凌若是年氏派人所爲時,瓜爾佳氏大爲吃驚,她們之前一直猜測是皇后,想不到竟是猜錯了。這年氏隱藏倒是好,竟有這般細膩狠毒心思,比皇后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妹妹如今準備怎麼辦?”瓜爾佳氏一時也沒什麼好主意,後宮尚可一爭,但涉及到前朝,那就難辦了,“聽潮閣”畢竟他們三人家族當中,並沒有能與年羹堯相抗者,且這一次平叛,若成功,年羹堯地位必然會再上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