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起來了,你看,今天的天氣突然間這麼好。”她推了推還在翻側着準備繼續大睡的天然,小臉上漾起了一個美麗的笑顏,她覺得,一個好的天氣是所有好的事物的開始。
“嗯~我再睡會,現在還早呢。”天然迷迷糊糊的摸出鬧鐘發現現在纔剛剛7點,而且根本不想起來,大概是昨晚和雪裡侃的太晚才睡的緣故。
“那好,我先起來了,你再睡會。”雪裡精神抖擻的起牀,洗簌完畢後,最先去看的就是爸爸的骨灰盒,在隔壁的房間精緻的臺架上,妥妥的擱着,雪裡上前摸了摸,將臉在上面請貼了一會兒,心裡覺得暖暖的:“爸,還是回家的感覺好,對不對?總是會有一種感覺,好像是落葉歸根了,不然,總感覺自己生在這裡長在這裡,卻最後無法終結在這裡,那是一件很難過的事情吧,可是爸,最後的時候,你怎麼都不和我們說呢?你瞞着以爲瞞着我們就沒事了嗎,這樣子,你走了,我們會更加更加的難過的。你看到媽媽的樣子了嗎,她好捨不得你,我也好捨不得......”雪裡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很輕,輕到,就好像伏在在黎爸爸的耳邊低喃一樣。
“雪裡......”門外喚她的是沈業。
她直起身子,轉頭淡淡的看着他:“有事嗎?”
今天沈業很隨意的穿了一件家居服,很難得一見的是,他的胸前還繫着一個天藍色的圍裙:“嗯,早些下來吃早餐。”
雪裡的眼睛挑了挑,難道是沈大少爺親自做的?
“嗯,我今天起的早了點,所以,所以憑着記憶就做了點。”沈業看着雪裡看他的模樣,竟然有些窘迫起來。
這麼多天以來,雪裡總是淡淡的表情,讓沈業的內心很是挫敗,他愣是絞盡腦汁也不知道怎麼去哄她開心,於是才特地起了個早,想着能再爲她做些什麼,做好早餐之後,便想着去雪裡的房門口看一看,可是經過隔壁這間的時候,看見門是打開的,雪裡在對着黎爸爸的骨灰盒喃喃自語,心中一緊,不捨極了,但是,現在看着她對自己除了冷淡以外的表情,居然讓凡事冷靜果斷的他有些不知所措。
“馬上就去吃,等天然起來,我先去看看老管家。”雪裡說着,纔剛剛出房門又撤了回來,昂着臉頰看着沈業:“對了,蕭茫呢?我回來沒見着她,她不是也住這嗎?”
“我送她去日本了,讓她多學點東西,她是個沒辦法安定的性子,得磨一磨。”
“呵。”雪裡冷笑一聲,接着道:“倒是個稱職的姐夫。”說完,沒有顧及沈業慢慢發白的臉色,便轉身去尋老管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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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天氣少見的晴朗,但是昨夜也是下了一夜的雨,這會子,這林間的路上顯得非常溼潤,今天來送黎爸爸的一行有五個人,除了先前的四人,多了老管家和劉姐。
一路上,雪裡抱着盒子被沈業護在懷裡,天然攙着劉姐,許緯扶着老管家,踩在溼漉漉的土地上,越走越是偏僻。
以黎爸爸今天的成就和地位,爲什麼不是去尋一處高級的墓園,而是這樣偏僻的地方呢?以至於車子都開不進來,還要涉這樣的泥土地。這個問題深深的困擾這天然和許緯,當然他們也沒有多嘴問,不過沈業是知道的。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眼前豁然開朗,終於找到了那個地方,雪裡特別欣慰的第一次回頭賞了沈業一個笑。
“天然你看!”雪裡單手指着遠處,大家都順着她的方向看去,對面是一個水流湍急的河流,河流的接口處有一條長長的瀑布,水流之急,連河水都泛着白色的泡沫,河流旁邊是一派的綠油油。
除了沈業家宅子處的自然美景,這座烏煙瘴氣的城市,居然還有這麼美麗的地方,令這裡不知情的幾位都特別的驚訝。
事先,沈業已經派人安排好了一切,遠處矗立着一羣人,是沈業的手下,和一些入殮師,他們站在一處沈業事先就讓工匠修好的,精緻高貴的黑色墓碑旁,這是早前黎爸爸的心願,雪裡也沒有問沈業是哪裡知道的,只是沈業告訴她,自己已經安排好了,今早本來還有些不相信,但是她也知道,沈業從來不是一個喜歡開玩笑的人。
果然,安排的妥妥當當,這一向是沈業的作風。
“謝謝......”雪裡靠在沈業的懷裡低低的說了一聲:“這裡是爸爸以前的秘密基地,他以前只要不開心就會來這裡,這還是他上次才和我說的,他還說,希望死後也能葬在這裡。”
沈業的身子一震,也沒有說多餘的話。
氣氛變得凝重起來,待一旁幫忙入殮師,接過雪裡手裡的骨灰盒,穩妥妥的放進了墓穴裡,雪裡頓時閉上眼睛,隨後慢慢的跪在墓碑前,天然亦一聲不響的走過來,陪着她跪着,等着墓穴封上。
良久,所有人行完了禮,雪裡也才被天然扶着慢悠悠的起了身。這個時候,沈業突然上前一步,跪在了雪裡先前的地方,他低着頭,聲音沙啞:“黎伯父,你我也有這麼多年沒見了,當初是我的懦弱,以至於,從來都沒有去看過你,上次一見,看見你滿面的病容的樣子,我的心裡就非常的愧疚。黎伯父,我知道你這輩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雪裡和黎伯母,您放心,照顧雪裡和伯母是我皆是我沈業的責任,您老安心。”
“責任?又是責任?”雪裡站在一旁恥笑起來。
“雪裡......”天然拽了拽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在這個時候再添亂。沒想到雪裡竟然給她投來一個寬慰的眼神,接着,蹲到了沈業的旁邊,她嘴裡的氣息輕輕的噴灑在沈業的耳垂上,似早晨那般的的呢喃聲慢慢的響起:“好吧,沈業,你說你是一個很負責任的人,那麼,你娶了我吧。”
那麼,你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