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章 你這一哭,我心都亂了(感謝安慕風塵淺笑爲1人鑽石)
“別哭,”看見她的淚水,賀季山捧起她的臉蛋,眉宇間便是浮起一抹無奈;“你這一哭,我心都亂了。”
沈疏影依舊是抿脣哭着,她原本以爲賀季山真的把她扔在法國,由着她自生自滅,可誰曾想到,他竟是將一切都爲自己安排好了!即使當初她扣動了機板要殺他,可他卻還是捨不得她受一點的苦。
她哽咽着,斷斷續續的開口;“你當初不是說,永遠都不想見到我嗎,又爲什麼要對我這樣好?”
她知道這是何副官做的手腳,可她卻不想告訴賀季山,她不願想起那不堪回首的三年,更不願讓他知道這一切。
“氣極時說的話,你也信?”賀季山攬住她的纖腰,將自己的額抵上了她的,對當年的事,不過是輕描淡寫。
沈疏影的目光落在他的胸口,想起了當年他對着自己的心打了一槍,淚水便是無論如何都收不住,只猶如一個孩子般的抽噎起來,小聲的道了句;“你的傷,怎麼樣了?”
賀季山便是微微一笑,低語道;“都過去了,只要你往後別再和我鬧騰,就算是成全我了。你如果在和我鬧,保不準我對着自己再開幾槍,那可真成馬蜂窩了。”
他這一句話說的極爲隨意,彷彿當年的那一槍不過是夫妻間最爲尋常的小吵小鬧似得,壓根不值一提。沈疏影聽着,卻覺得一顆心抽的死緊,疼的那樣厲害,就好像是被人活生生的把心臟挖了出來,痛徹心扉。
賀季山將她抱在懷裡,胳膊輕柔而小心的攬着她,低沉的聲音渾厚而溫和,輕聲哄道;“小影,哪怕是看在囡囡的份上,你原諒我,以後我們一家三口好好的過日子,嗯?”
沈疏影倚在他的懷裡,卻並不說話,只像一個孩子似得輕聲抽噎,而賀季山則是伸出手,在她的後背上輕拍着,兩人依偎了許久,沈疏影終是止住了眼淚,從他的懷裡抽開了身子。
她的睫毛上掛着晶瑩的淚珠,小手抵在他的胸口,輕輕的說了句;“賀季山,無論你和我說什麼,我都沒法子和你在一起,如果你真的不能把女兒給我,那我便回法國去,我只求你,以後好好對女兒。”
賀季山聽了這話,臉色刷的變了,他壓抑着自己胸腔裡的激盪,隔了半晌,才低聲說了句;“你寧願拋下孩子,也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你殺了我哥哥。”沈疏影聲音顫抖,沙啞着說完了這句話,身子便是輕輕哆嗦起來,仿似是打心眼裡的冷,直讓一張小臉變得慘白。
賀季山壓下胸腔裡的怒火,黑眸深邃如墨,只道;“我知道我就算和你解釋,你也不會信,但我還是要告訴你,你哥哥不是我殺的。”
沈疏影擡起小臉,驚愕的看着他。
賀季山深吸了口氣,緊緊的盯着她的眼睛,一字字道;“是他自己扣的機板,他是自殺,你懂了嗎?”
“我哥哥爲什麼要自殺?”沈疏影茫然的看着賀季山,瞳仁中仍是不敢相信。
“我只和你說一句,就算我想要他的命,我也不會當着你的面下手,去讓你恨我一輩子。你究竟讓我怎麼說,你才能相信他不是我殺的?”賀季山濃眉緊鎖,雙手緊緊的攥着沈疏影的肩頭,聲音沙啞而暗沉。
沈疏影見他發火,臉龐只略低了下去,她一聲不吭,皎潔的側臉盈盈,給人無限悽婉之感。
“如果我騙你,那就讓你帶着孩子遠走高飛,讓我永遠都見不到你們母女!”賀季山深深的凝視着她,一字字道;“這樣夠了嗎?”
她非逼得他,逼得他去發這樣的誓!無論是天打雷劈,還是不得好死,他全不在乎,他在乎的,向來只有她和孩子,她不是不知道!
要他永遠都見不到她和孩子,對他來說,便是最惡毒的詛咒,最殘酷的誓言!再沒有任何毒誓,會比這一條更可怖。
沈疏影擡起眼睛看他,她的淚一滴滴的往下落,她沒有說話,只是撲到了他的懷裡,緊緊的抱着他的腰,淚珠成串成串的往下落。
“季山....”她終於顫着聲音,喊出了這兩個字。
她的淚水那樣多,似是要將積攢了三年的淚水全部發泄出來,而賀季山卻是捧起她的小臉,劈頭蓋臉的吻了下來,他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含着她的眼淚,狠狠封住了她的脣瓣,不給她絲毫拒絕的機會,帶着令人窒息的掠奪,迫切的,狂亂的,近乎於貪婪般的,深深的吻了下去。
他奪走了她所有的呼吸,恨不得把她揉碎在自己的懷裡,沈疏影透不過氣來,小手只無助的摟住他的頸,由着他轉輾反側,他的力氣那樣大,似是要把她一口吃下去似得,只將她的脣瓣都吮痛了。
直到她被賀季山一個橫抱抱在了懷裡,她仍是暈沉沉的,大口大口的喘息,一張小臉白淨中透着紅暈,仍舊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美麗,她的頭髮鬆了下來,如雲一般的溫軟,盡數散在男人的臂彎,而賀季山的眸底則是火熱,只抱着她進了臥室,蘇繡的錦被上繡着戲水鴛鴦,他將她放在chuang上,不管不顧的欺身而下,如烈火焚上絹花,一發不可收拾。
地毯上散落着男人的軍裝,女人的衣裙,那西式的大牀猶如在深海里行駛的小船,一**的盪漾着,好似沒有盡頭,唯有女子婉轉的低吟,與男人粗重的喘息,緊緊交織着,交織在一起........
翌日。
“司令和夫人還沒起來?”
“可不是,這都快晌午了,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兩個丫鬟壓低了聲音,對着緊鎖的主臥看了一眼,兩人心照不宣,俱是低聲笑了起來。
沈疏影蜷縮在賀季山的懷裡,烏黑的長髮如水般的貼在她雪白的肌膚上,一張如花似玉的小臉,眉眼間是倦極了的慵懶,沉沉的睡着,好似一個無知無覺的嬰孩,讓人看着就是心頭一軟。
賀季山早已是醒了,只一動不動的抱着她,不時在她的臉蛋上偷個香,若不是心疼她實在是倦極了,他真恨不得將她再壓在身下,狠狠疼愛一番纔好。
沈疏影隱約間也覺得時候不早了,可她卻無論如何都睜不開眼睛,只想這樣依偎着他睡下去。
賀季山握起她的小手,放在脣邊輕吻,凝視着她的目光中,是濃的化不開的溫柔。
驀然,他的眉頭卻是微微皺了起來,細細的端詳起沈疏影的小手,這才發現她原本柔嫩的掌心不知何時竟是起了好幾個繭子,她的皮膚白,若不是細細打量,的確是極難發現。
他的手指輕輕撫上去,便覺那繭子十分的硬,顯是做了許久的粗活,日積月累所致。他的眸心頓時一窒,只將沈疏影另一隻小手也是握在手裡,端量了起來。
沈疏影出身鉅富,從小錦衣玉食,奴僕成羣,便是連一丁點的活計都不曾做過。即使來到了北平,在官邸也是被衆人服侍着,在賀季山的記憶裡,她的那一雙手小柔若無骨,嫩如霜雪,他倒不知,她究竟是什麼時候,手心裡居然會有這樣多繭子?
“小影,醒一醒。”他的大手撫上她的臉頰,輕輕摩挲着,低聲喚她。
沈疏影睡得迷迷糊糊,聽到男人的聲音便是睜開了眼睛,便見賀季山臉色暗沉,一言不發的握着她的手,她困極了,只向着他的懷裡輕輕拱了拱身子,小聲說了句;“怎麼了?”
賀季山攬住她,將她的小手微微舉起,道了句;“告訴我,你的手是怎麼回事?”
沈疏影一怔,睡意立時消退下去,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豈料賀季山絲毫不給她機會,他緊緊的看着她,道;“你在法國的這三年,究竟出了什麼事?”
沈疏影聽他提起在法國的三年,心裡便是一酸,她垂下眸子,將臉蛋埋在他的懷裡,只細聲細語的說了句;“我在法國過得很好,哪有什麼事啊。”
見她不說實話,賀季山眉頭緊鎖,擡起她的下巴讓她迎上自己的視線;“告訴我實話。”
他的話音剛落,就見沈疏影眼圈一紅,卻依舊是緊抿着脣瓣,只別過臉去,就是不開口。
賀季山見她這樣,知她定是有事在瞞着自己,心裡不由得一悶,語氣也是嚴厲了起來;“你手上的那些繭子,分明是做了粗活落下的,如果不是我今天看見了,你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許是見他臉上有了嚴峻的味道,沈疏影心裡的委屈便更是洶涌而來,她垂下眸子,眼底已是有了淚光。
賀季山坐起身子,將她抱在懷裡,胳膊從身後環住了她的腰,依舊是哄着她開口;“和我說實話,小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