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有件事交給你去做。”
鸞仙在房間裡面說道,她的房間擺設非常簡單。
“公主請吩咐。”
“趙君彥恐怕有生命之憂,你去保護他。三日之內,我要讓他活着退兵。”
“是,奴婢這就去。那公主怎麼辦?”
“我在長平並無危險,月兒,此次兇險,萬事小心。你去吧!”
“公主保重。”
說完已經退了出去。
趙君彥收到了太子的傳來的消息,說他已經勸服皇上,讓他儘快退兵。
趙君彥沒有想到太子這一次居然會主動提出退兵,雖然知道對他來說很兇險,但是對於這一場兩敗俱傷的戰爭來說,他即使是死,也無悔。
深夜時分,月兒一身黑衣,潛進了趙君彥的營帳外面,他早就知道她要來,特意遣退了門口的守衛,此時趙君彥還未歇息,聽到聲響,他問道,“是月兒姑娘吧!”
月兒跪了下來,“是奴婢,四皇子,公主擔心皇子的安全,特意讓奴婢前來保護皇子。”
“公主已經寫信通知我了,她是怕我反悔?”
“公主是真的擔心皇子的安全,公主很欣賞四皇子的爲人,公主絕對不是皇子想的那種卑鄙的小人。”
“鸞仙公主的確是個奇女子,姑娘武功如此高強卻甘願留在鸞仙公主身邊爲奴婢,姑娘是爲了什麼呢?”
“公主是奴婢的恩人,也是奴婢一生之中最敬佩的人。”
趙君彥瞭然的點頭,“原來如此,她很得人心,不然也不會有今日。那有勞姑娘了。”
“四皇子客氣了。”
月兒微微點頭。
“你換身護衛的衣服吧!這身黑衣服太顯眼。”
月兒語氣淡然,並無謙卑的意味,這不禁讓趙君彥好奇她的來歷,她到底是誰呢?
月兒換衣服,趙君彥便出去了,衣服還未換好,忽然聽到外面有響動聲,她急忙快速的換好衣服,趙君彥忽然進來了,只是同時進來的還有一把架在他脖子上的刀,掠影同樣一身趙兵的打扮,再看到月兒的時候他怔了一下,她怎麼會在這裡?
趙君彥苦笑一聲,“公主猜測的很對,果然有人要置我於死地,你是齊國人吧!”
月兒也怔了,居然是他,怎麼會是他?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會是他呢?
“師兄,求你放了他。”
他不能死,若是死了那這一場大戰在所難免。
趙君彥很詫異,“你們認識?”
“月兒,這是我的任務,他必須死。”
“四皇子若是死了會發生什麼事,師兄心裡面很清楚。你我皆是燕國人,你真的要置燕國百姓於不顧嗎?”
“月兒,我們本就屬於江湖,江湖之中不分彼此,自己是哪一個國家的人並不重要。”
“我們終於走到了今天,那就各憑本事吧!”
說出這話,月兒心裡面如針扎般難受,終於到了這一天,終於到了刀劍相向的時候了,自己無數次的想過這一天會是什麼時候,如今終於是到了,他知道從這一刻起,她們之間真的已經無法再回頭了。
“你真的要和我動手?”
一句話問的悲涼而無奈。
“若是師兄執意要殺他,那便連我一起殺了吧!無法阻止生靈塗炭,我以後無顏再見公主。”
“你不要逼我。”
掠影手中的劍緊了緊,趙君彥脖子上已經有一道清晰的血痕,他想趁機叫人,掠影在他的穴位上點了一下,頓時趙君彥已經無法動彈了。
月兒拔出劍,她極力不去看掠影的表情,往事一幕幕出現在掠影的腦海裡面,那句師兄,你什麼時候娶我?不斷的敲打着他的心,他的手終是無力在握那手中的劍,一下子鬆開了趙君彥。
他走近月兒,悲哀的問了一句,“你真的想和我動手嗎?”
“不想,師兄,只是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掠影一下子拉住了月兒的手,下定決心的說道,“我們離開這裡,現在就走,我不想傷你,只有離開這裡才能遠離這一切,與你爲敵,我生不如死。”
一番話說的月兒心裡面異常難受,她何嘗不想遠離這一切,但是現在她還不能走,鸞仙的處境很危險,她不能現在就離開她,她還要助她。
“我們不是早就知道有今日嗎?如今天下未定,公主還需要我,對不起,我現在不能走。”
“月兒,你聽我說,天下遲早會統一的,只要統一了就再也不會有戰亂,百姓也可以安居樂業。皇上有雄心大略,他會是個愛護百姓的好皇帝,鸞仙公主若想守住燕國,那這個天下永遠都會有戰亂。”
“不戰歸降那是一種恥辱,百姓也不會接受這樣的恥辱。師兄,你難道真的能放下這一切?”
“我---”一時之間,掠影有些語塞了,月兒抽出手,輕輕的說道,“我們都不是那樣的人,師兄,一切已經不能回頭了。”
“若是鸞仙公主讓你殺了我,你真的會動手嗎?”
最後一個問題,掠影心裡面卻是深深的無奈感,他真恨老天讓他活了下來,若是五年前便是終結,那他們之間依然還是一對相愛的戀人。
月兒望着掠影,“公主不會讓我做這樣的事情。”其實她不想去想這個問題,從來就不想去想。
掠影忽然笑了,“我真後悔五年前沒有取你,我總以爲有的是時間和機會,卻是再也沒有機會。”
月兒別過頭,依然沒有說話,如今再說這些已經晚了,誰會想到會有今日?五年前,她總是問掠影什麼時候娶她,那個時候他是有多希望做他的新娘,可是那個時候掠影一心在武功上,一心想等練成了武功再娶月兒,月兒一直等着,直到那一天他們雙雙被扔下懸崖。
忽然有士兵闖了進來,“四皇子,發生什麼事了?”
月兒趁機解開了趙君彥的穴位,趙君彥擺擺手,“沒事,你們下去吧!”
“是。”
趙君彥看着月兒和掠影,“沒有想到你們以前是一對佳偶。”
月兒一下子跪了下來,“四皇子,求你放過他吧!”
“他今日不殺我,也算是我的恩人。況且他也不過是奉命行事,我敬重你對月兒姑娘的情義,你走吧!”
趙君彥一向就是個宅心仁厚的人。
聽到說趙君彥要放他走,掠影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四皇子真的要放我走?”
“莫非你不想走,你不過是聽
命行事,殺你又有何用?”
“四皇子,告辭。”
說完掠影看了月兒一眼,什麼都沒有說,轉身出去了。
月兒呆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趙君彥道起謝來,“月兒姑娘,這一次若不是你,我是在劫難逃了,多謝。”
“這是奴婢該做的,四皇子客氣了。”
語氣之中的失落顯而易見,這一次真的是最後一次了吧!夜天凌又會如何處罰他?
“你爲什麼不和他一起走?既然他說出這樣的話,自然是已經下決心了。”
月兒搖搖頭,“四皇子覺得如今這般情況我們如何能走得了?”
“姑娘爲了一個義字放棄與心愛之人遠走高飛,果真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女子,看來姑娘與鸞仙公主的感情必定很好。”
趙君彥語氣之中有一絲佩服,能夠做到他這樣的女子世間又有幾個人?果然是什麼樣的主子就會有什麼樣的奴婢,主子是女中豪傑,奴婢也絲毫不遜色。這樣一個女人,難怪會得到燕國上下的愛戴。
“四皇子早些歇着吧!萬事要小心。”
“我自會安排。”
掠影回去覆命,跪在地上,坐在他前面的是夜天凌,此時夜天凌陰沉着臉,似乎很不高興,“爲何會失敗?”
“屬下無能。”
“是無能還是因爲別的,掠影,你心裡面很清楚。這五年來朕細心栽培你,你不近女色,沒有想到到頭來你還是兒女情長,這一次失手你可知道再難有這麼好的機會,朕與鸞仙的三日之約已經就到了,你的失手會帶來什麼後果你知道嗎?”
掠影依然跪着,“是屬下的錯,屬下任皇上處罰。”
“罰有何用?”夜天凌站了起來,“掠影,你只要看到你的師妹就總是會忘記你的身份,這樣如何助我完成大業?”
“皇上,若讓你親手殺了鸞仙公主,你下得了手嗎?”
夜天凌沒有想到掠影會這樣問,一下子怔住了,這個問題他從來就沒有想過,他說道,“若是形勢所逼,絕不手下留情。”
“皇上曾有無數次機會可以除掉鸞仙公主,可是皇上都沒有這樣做。皇上,對心愛之人下手是一件比死還痛苦的事情,既然皇上也曾動心過,應該會明白那種感受。這一次是屬下無能,屬下知罪。”
說完磕了一個頭,以示請罪。
夜天凌嘆息一聲,“做大事者,當絕情棄愛。掠影,朕已經明白了,已經放下了。若是我們現在動惻隱之心,那面對將是滿盤皆輸的局面,多年的努力毀於一旦,卻是爲了一段已經不能回頭的感情,若真有那一日,朕一定會後悔。”
“皇上,你真的放下了嗎?”
“不放又如何?不如放下。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對朕是如此,對你也是如此。掠影,這一次朕可以放過你,若還有下一次,朕必定親手殺了月兒。”
一字一句說的清晰而決然,一股王者的霸氣顯露無疑。
“是,屬下遵命。”
這一句應的沉重,掠影只知道他已經無法選擇了。
“那你下去吧!不要再讓朕失望了,朕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是,屬下告退。”
說完退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