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圍着五穀酒坊轉了一圈,心中對此地的懷疑更勝。
五穀酒坊只西面有一住戶相鄰,圍牆修的比較高,已經接近規則限制的極限,
圍牆內每隔一段距離好像都燃有照明,令偷偷潛入幾乎成了不可能,
誰會讓自己的院子這麼亮,都不要隱私的嗎?這不符合常理,
而且周圍居然找不到一處,能觀察到這裡的制高點。
這就很值得懷疑了,有了懷疑,就感覺這些不像是巧合,而是刻意的。
躊躇良久,夏至終究還是放棄了冒險一探的念頭。
返回後跟霍達和江白鶴說了自己的發現和懷疑,江白鶴說
“這不太好辦啊!沒有證據,而且我們青衣衛在非特殊情況之下,
在外城私下動作會引起萬安府和衛所的不滿,這是我們壞了規矩,
會有麻煩的,萬安府和白虎衛可能會糾纏不休”
“我自己進去查,不能把兄弟們都陷進去”
“霍哥,你這麼說就太看不起兄弟了,我必須得跟你一起去,
如果真的出事了,讓夏至撈我們,他在衛公那裡應該能說得上話”
“都先別急,白鶴,如果你回去找人幫忙,能拉來多少青衣衛的兄弟?”
“十幾個吧”
“不夠”
“如果打着你的旗號,最少也能拉來好幾十,你現在的號召力可不小”
“那就說我有事請大家幫忙”
“夏至---”
人來的越多影響越大,這樣連夏至也會陷進去,霍達皺眉出聲,卻被夏至擺手制止
“霍哥聽我說完,等兄弟們都來以後,霍哥以苦主的身份去萬安府,
就說女兒出門被抓,你追蹤後親眼看見對方把女兒抓進了五穀酒坊,
要求他們立刻前來搜查五穀酒坊”
夏至扭頭看向江白鶴
“白鶴,告訴來的兄弟們,這次是私人性質的幫忙,大家必須穿便服”
“好”
“趕緊去吧,越快越好,來的時候不要聚集在一起引人注意”
“明白,那我走了”
“嗯”
“夏至,即使如此,事後估計也會有麻煩,不值得,我們再想想吧”
“霍哥別勸了,我感覺值得,如果不是想着英子是女孩子,
我也不想這麼草率,我更希望能把他們一網打盡”
“夏至兄弟,大恩不言謝,哥哥就愧領你這份心意了”
“霍哥在這麼說就是見外了”
霍達充滿感激的衝着夏至拱了拱手---
不久之後,看着匯聚而來的四五十號人,夏至拱了拱手
“感激的話兄弟就不說了,完事後大家一起去百合亭不醉不歸,
誰要是不去就是不給面子,江白鶴帶大家去把五穀酒坊圍起來,
霍哥去吧,我們等着你”
霍達重重點頭後立刻向萬安府奔去---
幾名捕快一臉不情不願的跟着霍達姍姍來遲的出現。
看到守在五穀酒坊門口的夏至等人,爲首者更是臉上不予之色立顯。
“你們青衣衛是什麼意思?這是不相信我們辦案的能力?”
“這位兄弟海涵,我們實在是情非得已,來表示下兄弟之間的關心,沒有其他意思”
“你們誰主事?不要讓個孩子出來糊弄我”
青衣衛所有人一臉古怪的看着他,讓他滿心疑惑。
他從內心裡是對青衣衛不太感冒的,
因爲只要有青衣衛名正言順插手的事,他們就始終是陪襯。
擱誰身上也會有點情緒,所以覺得今天是個機會。
青衣衛終於要因爲私事,看自己臉色一回了。
雖然不敢借機報復,但乘勢發發牢騷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可這些人什麼表情?自己說錯什麼了嗎?
跟一個孩子掰扯有什麼意思?怎麼也得是個銅令,好讓自己以後有炫耀的底氣不是。
否則以後別人還不笑話自己?說自己只敢跟一個孩子逞威風。
夏至微笑着上前,遞過去自己的官憑,對方瞬間一臉懵。
什麼情況?我他嗎是在做夢嗎?十多歲的七品監察御史?開什麼玩笑?
夏至收起官憑後伸手攬過對方耳語
“大家今天純屬幫忙,還請兄弟給個面子,找到人功勞是你們的,找不到人責任就歸本官,如何?”
“大-大-大人言重了,小人不敢”
“就這麼說定了,算我夏至欠你一個人情”
夏至?這名字怎麼有點耳熟?
是他---那個六首詩降伏六大花魁;一首詞曲俘獲無數人心的夏至夏瀚文。
連自己這不通音律之人聽着同僚的哼唱,都能感覺到非常振奮人心,可見此人是如何的不簡單。
沒想到他真這麼年輕,以前自己還不相信
如果是他被破格提拔,好像就不奇怪了,因爲聽說很多有學問之人都對他倍加推崇……
“敲門吧,兄弟們都等着呢!”
“是”
一個臉上堆滿笑意的精瘦中老年管事開門後衝着大家施禮
“不知諸位大人深夜大駕光臨---”
“別堵着門”
夏至身子往前一欺,令對方不得不住嘴後退,江白鶴等人立刻緊跟而上。
捕快頭苦笑着跟着跨進門檻開口
“有苦主把你們告了,說你們把他的女兒搶到這裡來了”
“大人,小民冤枉,我們這裡都是本分人,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
“做沒做看看就知道了,放心,沒有證據我們也不會冤枉了你們”
大門旁不遠處停着幾輛不大的馬車,還有幾輛大板車,應該是拉酒出城用的。
院子中還在熱火朝天的忙碌,一個個漢子光着膀子,肌肉發達,都在專心忙於自己的事。
“讓他們都停一下,過來回話”
夏至的話令管事急忙一臉焦急懇求
“還請這位大人手下留情,現在停不得,否則這一茬的酒就全廢了”
夏至也不太懂他說的是不是真的,所以沒法反駁,只能改口
“那就帶我們去酒窖看看”
“是,各位大人請隨小人來”
夏至眼神示意,江白鶴等人分開走向各處的屋舍,然後他跟上了去酒窖的隊伍。
酒坊的產能不低,因爲地窖裡擺放了幾百口窖酒的大缸。
目測酒缸的大小足以鑽進去兩三個孩子綽綽有餘。
最深處擺放在地上的十口大缸個頭更是誇張,而且都很乾淨,明顯是經常擦拭,
有這個必要嗎?這麼愛乾淨?
好似知道夏至心中所想,管事急忙解釋
“這十缸酒可是東家的寶貝,都已經窖藏了十年,
所以東家沒事喜歡來看看,每次來都擦的乾乾淨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