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個半小時左右,醫生從急診室裡出來。夢若母親等一衆人立刻迎了上去。還沒站穩,夢若母親就問道:“大夫,我女兒怎麼樣了?她醒了嗎?”“她已經脫離危險了,只是體力不支需要睡眠休養。可是我還是要說說你這個當媽的。你女兒有中重度體寒,她現在已經月經不調了,如果這次不是治療及時,她有可能絕經你知不知道?那樣她就再也沒法當媽媽了。你怎麼能讓她喝那麼冰的飲料,怎麼不好好看着她!”醫生因爲也是一個母親的緣故,責備的十分深切。飄然和晞兒聽說夢若有驚無險都放下心來。母親則一邊感謝醫生,一邊急着進去看看女兒。“再也不能讓她碰涼的東西了,這幾天還是先讓她喝粥吧。”醫生又囑咐道。“哎,您放心。”母親一面往病房走,一面說道。
如果這時候你往病房一看,會發現少了本應該在病房裡的兩個人。——付宇和馮敬東。他們兩個去了哪裡呢?這是兩個人正在醫院的門診大廳,可想而知是老馮在向付宇探聽夢若生病的緣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馮問道。“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恍惚聽到飄然和我提起過,夢若從小就沒碰過冷食。說是出生時難產,導致體質虛弱,寒氣上行什麼的。飄然也不是很懂,所以也沒和我說的太明白。”富裕有些含混地說。老馮推了推眼鏡繼續說:“既然這樣,那天她就應該和我說她喝不了冷飲呢,何必逞強讓自己遭罪呢!”老馮說道。後來夢若回想起來,她和我說,她寧願相信當時老馮心裡對自己是有那麼一點心疼的。付宇搓着手,沒有回答老馮的提問。他不知道該怎麼和老馮說,該和老馮說什麼!
正在這時一個響亮的聲音向二人這裡傳來:“這都得問你啊!馮老師。”一邊說着,飄然和晞兒向這邊走來。她們兩個人是想去給阿姨和夢若買些吃的,走到門診大廳的時候,看到了付宇和老馮。二人便站在柱子後面,想聽聽老馮會和付宇說什麼。一聽到老馮這話,二人便把積壓很久的怒火喊了出來。“馮老師,夢若一直不讓我們和你說,但是我們實在是不想看她再繼續這樣單相思下去了。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我們也馬上就會過我們的十八歲生日。夢若喜歡你,你不會不知道吧?”晞兒向馮敬東說道。語氣中全然沒有學生面對老師時應有的怯懦和尊重,一副爲朋友討回公道的樣子。“我,”馮敬東停住了,他不知道下面該說什麼。老實說,一個人民教師被學生當面問出這樣的問題,着實讓他感到尷尬。“冷夢若怎麼樣了?她醒過來了嗎?”過了很久他才問出這句話。“託您的福,她還活着,什麼時候醒就看她的造化了。”可能是爲了嚇唬老馮飄然故意把情況說得嚴重些。飄然和晞兒都屬於美女類型,兩人身材高挑,水蛇腰,削肩膀,眉眼俊秀,氣質上佳。可是現在一個個拿出的都是得理不饒人的架勢,其實我知道她們是在爲夢若討回公道。生生把自己扮成了一個胡攪蠻纏的市井潑婦。
“我去看看她。”馮敬東說着就要走。“您要是想讓她好好地,現在就別去。雖說她還沒醒,可是阿姨一直守着她,阿姨要是情緒激動和你吵起來,你打算如何收場?”晞兒勸他說。“要不我陪您去給大家買點吃的吧。”付宇說。說着就拉着馮敬東出去了。
“老師,您別怪她們倆,她倆是夢若最好的朋友,看夢若病成這樣,肯定是着急了。說話不分輕重,您千萬別在意啊。”付宇說話十分誠懇。到底還是老師和學生,就算是有人一時衝動失了分寸,還是有人要去顧及師長的面子。這邊付宇和老馮“師友生恭”。這邊飄然和晞兒可是實實在在地把老馮釘在了十字架上。“那次他讓夢若去打掃辦公室衛生,居然讓夢若在涼水裡洗拖布,後來夢若就好幾天都肚子疼。”飄然譴責道。晞兒也接下去說:“昨天阿姨和我說,早就囑咐過老馮,夢若不能沾涼水,沒想到老馮居然忘得一乾二淨。想想真是氣人!”兩個女孩子在譴責同一個人時,總是有着非凡的記性。
門診大廳裡,大家吵得熱鬧。這邊樓上的病房裡,夢若終於在昏睡了十幾個小時之後睜開了眼睛。“媽,我怎麼了?”夢若小聲問道。“哎呀,姑娘你醒了。”母親趕緊跑過去,像失而復得般抱住夢若。“你昨天喝了冰果汁兒,是不是?你後來肚子疼得受不了,老師和同學把你送醫院來了。”母親在向夢若解釋着昨天的事。“老師和同學?”夢若還是有點不能相信。“對啊,就是你班老師和飄然他們幾個把你送來的。這會兒他們去給你買吃的了,我一直守着你,都忘了給你回家做點飯了。”母親語氣裡有些自責。“這麼說,是老馮送我來的。”夢若心想。“你這孩子,都病成這樣了,傻笑什麼?”母親責備道。“沒什麼。”夢若搖搖頭說。“夢若,你醒了。”晞兒驚喜的問道。“阿姨您快來吃點東西吧。”付宇把食物放到小桌子上說道。
飄然和晞兒坐在夢若的牀邊,拉住她的手說:“我昨天都快嚇死了,突然你就暈過去了。我們兩個怎麼喊都叫不醒你。”“還說呢,昨天我跟她說別喝那麼多涼的,這個小祖宗就是不聽。我一轉身居然把一大杯果汁兒給幹了。你挺英雄啊!”晞兒說着還打了夢若一下。“就是,小若你看到了吧。你一個人住院,鬧得我們大家都爲你擔心,你這孩子什麼時候能讓我省點心。”母親見有人提前,就又數落了夢若兩句。“好了,我好歹是個病人,你們怎麼我剛醒就開我的批鬥會啊!”夢若耍賴道。夢若輕輕拉了一下晞兒的衣袖,飄然卻瞪了她一眼。其實夢若一直知道房間裡少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