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日復一日的過着,轉眼間就到了要生產的這天了。
御醫院的太醫和穩婆紛紛到位。
葉雲天在房門外來來回回的踱着步,掩飾內心的焦躁。
太后前些日子感染了風寒,在臥牀休息,一早聽說蕭淺要臨盆了,也在榮嬤嬤的攙扶下,趕過來了。
“母后,您身體還沒有好,怎麼過來了?”葉雲天關切的問道。
自從上次兩人談過一次之後,太后也想通了,朝政後宮都不再插手了,徹底放權了,葉雲天心中也感念太后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兩人也摒棄前嫌,現在也是一幅母慈子孝的畫面。
“哀家不放心,過來看看,這畢竟是我雲月國第一位皇孫。”太后話語中也帶着真誠的關心。
葉雲天接過榮嬤嬤的攙扶,親自扶着太后安穩的坐在椅子上。
“母后,您今天喝藥了嗎?”看太后面色蒼白憔悴,葉雲天很擔心。
“呀,都是老奴不好,走的着急,忘記給太后端藥了……”一旁的榮嬤嬤懊悔的說道。
看着這個跟了太后多年的老嬤嬤,葉雲天也不忍心多加責怪:“那有勞榮嬤嬤現在跑一趟,母后這邊有朕在,您就放心吧!”
“謝皇上,老奴這就去。”說完,便急急忙忙的去了。
葉雲天見太后穿的有些單薄,忙吩咐丫鬟拿來披肩,給太后披上。
太后的心裡覺得暖暖的,幸好當初榮嬤嬤說的話聽進去了,爲了一些兒女情長,真的沒有必要跟這個兒子鬧翻,自己退一步,換來如今兒子真摯的關心孝順,那一切都值得了。
這時穩婆突然從房間衝了出來,一下子跪在了葉雲天面前:“皇上,貴妃有難產的跡象,關鍵時刻是保大人還是保孩子……”
“什麼?你說什麼?混賬東西,什麼保大人還是保孩子,朕要母子平安,知不知道!”葉雲天在聽到穩婆這麼說的時候,感覺那一瞬間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無法呼吸,不敢想象,她要是出了什麼事情,自己可怎麼辦?
太后在一邊聽了,心裡也慌亂不已,這要是別的嬪妃生孩子,她會毫不猶豫的說:“保孩子,不惜代價的保孩子!”可現在這裡面躺着的是皇上喜歡的女人,就絕不能這麼說了,不然好不容易建立起來和善融洽的母子關係又要付之東流了。
想到這裡,太后也厲聲說道:“聽到皇上的話沒,要母子平安,要是貴妃和孩子有什麼差池,你們全部陪葬!”
“是,是……”穩婆嚇得不停的磕頭。
葉雲天突然大喊一聲:“李長恆……”
“微臣在!”李長恆急忙出列跪倒在地。
“你趕快進去看看貴妃!”葉雲天心急如焚。
“皇兒,這使不得,現在貴妃這個樣子,李太醫是男子,不可以進去的!”太后覺得禮法不合,急忙在一旁阻攔。
“母后,這都什麼時候了,再不採取措施,淺兒就不行了!”葉雲天着急的說道。
太后一聽,也不再說什麼了,關鍵時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李長恆見這兩人意見一致了,便急忙進去了。
不到片刻,又出來了。
“貴妃如何!”葉雲天焦急的問道。
“貴妃體內有一股難散的鬱氣鬱結於心,現在鬱氣又動了胎氣,怕是難產了!”李長恆跪在一旁回道。
“朕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必須要保住母子平安,否則通通陪葬!”葉雲天說話的聲音都帶有一絲顫抖,心裡真的好害怕蕭淺會出什麼意外。
“皇上息怒,臣定當竭盡全力。”李長恆說完,急急忙忙又進去了。
此刻蕭淺躺在牀上,衣衫浸溼,疼痛席捲着全身,穩婆緊按着她的肚子:“娘娘,快了快了,您在堅持一下。”
“姐姐,一定會沒事的,要撐住啊!”碧水也在一旁安慰道。
隨着時間的流逝,蕭淺感覺越來越使不上力氣,有要陷入昏迷的跡象。
李長恆連忙把準備好的湯藥遞給碧水。
“姐姐,這時候你可千萬不要睡着啊!”碧水的聲音帶着哭腔,一邊在耳邊安慰着,一邊將湯藥喂進蕭淺的嘴裡。
喝了湯藥,蕭淺恢復了一些力氣,意識也清醒了不少。她大口的喘着氣,感覺下身快要撕裂的疼痛。
“娘娘,您在使把勁,孩子快出來了!”蕭淺聽着穩婆的話,屏住呼吸,用盡全身的力氣在使勁。
不到一會,蕭淺感覺自己體內的力氣已經被慢慢的抽離了,她虛弱的喊道:“李太醫……”
“臣在!”李長恆連忙低着頭上前一步。
“不要管我了,救孩子……”蕭淺用盡僅剩的一點力氣說完就陷入了昏迷。
“姐姐,你一定要撐住啊,一定會沒事的……”碧水聽蕭淺這麼說,直接哭出來了。
李長恆聽到這裡,把心一橫,橫也是死,豎也是死,貴妃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自己也別想活了。
“你們都出去!”李長恆突然開口讓房間人都出去。
穩婆和丫鬟都不明就裡,在這緊要關頭,誰敢離開。
“碧水,你快帶大家都出去,別再耽誤時間了,貴妃已經體力不支了……”李長恆衝着碧水說道。
“快,快,都出去!”碧水第一個反應過來,她對李太醫的醫術是完全信任的,李太醫這麼做,肯定有他的理由,他一定有辦法的。
穩婆還在原地站着沒動,不是她不想動,是她怕她出去就是死。
“愣着幹什麼,出去,再耽誤時間,貴妃出了事,誰來負責!”李長恆見穩婆遲遲不動,衝她呵斥道。
穩婆嚇的急忙跑出去了。
葉雲天看見穩婆和丫鬟都跑出來了,憤怒至極:“怎麼回事?不在裡面伺候着,一個個都不想活了嗎?”
穩婆嚇的當場跪地:“皇上,是李太醫讓我們都出來的!”
葉雲天一聽,眉頭緊蹙,在這關鍵時刻,李長恆是不是瘋了,憤怒之下就想衝進去。
“慢着,皇兒,李太醫的醫術是整個太醫院最好的,他這麼做肯定也是有十足的把握,否則他不敢這麼做的。”關鍵時刻太后這一句話提醒了葉雲天。
葉雲天想起當時自己親孃也是這種情況,是李長恆救回來的,想到這裡,心情稍微冷靜了一下下。
此時房間就剩下李長恆和蕭淺兩人了。
蕭淺如今的情況和當初洛雨煙驚人的相似,他當初救洛雨煙分娩的手法看着比較恐怖,他不敢讓這些人看見,到時候傳揚出去,人言可畏!
經過一時辰的救治,終於聽見了嬰兒清脆的啼哭聲。
“恭喜皇上,恭喜太后,是位皇子!”李長恆嘴邊帶着笑容抱着小皇子出來了。
“太好了,我們雲月國終於有第一位皇子誕生了!”太后聽到是皇子後,高興的合不攏嘴。
“貴妃呢?”葉雲天看了小皇子一眼,就急忙問蕭淺的情況。
“皇上放心,母子平安,貴妃娘娘現在太虛弱了,需要靜養,微臣這就去配些調理身體的藥,給貴妃補補,多休息一段時間,貴妃就恢復如初了!”李長恆在一旁回道。
葉雲天聽到這句話,眼中滑下了一滴淚,緊繃許久的心可以放下了。
“淺兒……辛苦你了……”葉雲天坐在牀邊拉着蕭淺的手吻了吻,疼惜的目光看着她憔悴疲憊的容顏。
蕭淺虛弱的帶着笑:“我沒事,孩子呢?”
一旁的奶孃急忙抱孩子過來,看着孩子可愛的容顏,蕭淺覺得再辛苦都是值得的,臉上洋溢着慈母般的微笑。
葉雲天看着身邊深愛的女人,可愛的兒子,覺得幸福就是如此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