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您醒醒,快醒一醒!”衆人呼喚道。
過了好一會兒,公子才慢慢醒醒轉,顯然是他受到了非常大的打擊。
或許,除了當前戰局危急,公子和大將軍之間,還原本就有着非同尋常的親密關係,聽到這消息,自然是痛徹心扉。
又或許,之前他根本不相信各種傳言,大將軍是今後能夠支撐他的一種不可替代力量,而在他的內心深處一直抱着對各種傳言不實的幻想。
但剛纔,他猛然聽到南川親口說出他不願聽到的消息!他終於知道,這消息是千真萬確,再無絲毫僥倖之處了!
這就等同於徹徹底底的關上了他心中唯一的希望之門,讓那僅有的那一絲依賴也蕩然無存了!
只見他擡起了頭,掙扎着坐起來,然後說道:“南川,我要到高臺上去看看!”
南川公子沒有說什麼。他知道,憑他對公子瞭解,此時任何規勸的話語都已毫無意義,於是低頭引我們朝高臺走去。
我攙扶着公子,緩緩來到高臺之下,沿高臺邊緣的梯子拾級而上,直到累的上氣不接下氣,才終於來到臺頂。
這平臺是用數十根原始大樹,取其筆直樹幹搭建而成。顯然,這高臺是倉促而成,除了堅固之外,並沒有過多講究,也就顯得不那麼美觀工整。臺頂的四周用欄杆圍擋,中間卻是空的,低頭看時,如同一口深不見底的深井。在中央樹立了一根旗杆,上面有繩索垂下,卻沒有掛什麼旗子。
站在這裡,放眼望去,寨內寨外景象盡收眼底。公子手扶欄杆,向遠處的敵營瞭望,只見敵營密密麻麻,將山寨圍得水泄不通。此時,時間已近中午,本應炊煙裊裊,卻看不到絲毫的煙火氣息。很明顯,寨中已斷炊多日了。
“老將軍每夜都登上高臺,觀察敵情?”公子問道。
“起初,老將軍身體倒是能夠勉強登臺,觀敵虛實,查看敵情。”南川道:“可後來……。”
“後來怎樣了?”我們盯着南川的臉,急切的聽他說下去。
“他實在體力不支,只能從就從這臺子中央上來!”南川道。
我聽了不禁一愣:“這中間深達數十丈,要怎樣的功夫才能攀越?
公子定了定神,問道:“攀爬這數十丈高的臺子,又豈能爲人力所及?”
南川公子說道:“請公子到爹爹房間,容在下細稟!”
我們下得臺來,南川公子引領我和公子來到一間高大的房屋前。這房子煞是奇怪,門窗皆用木條釘死。公子一擺手,守衛的軍士放我們進去。
我們朝裡走去,黑暗中,隱約看到一位身材魁梧老將身穿盔甲,正面牆而坐,不僅大吃一驚,手裡直冒涼汗。
“老將軍,您這是——。”公子倒身下拜。
令我們感到意外的是,那人似乎沒有聽見一樣,仍然巍然不動。南川公子走上前,慢慢把椅子轉過來。只見那老將仍坐在那裡,滿臉含笑,身邊靠着一杆鋒利長矛。
我仔細一看,這椅子裡坐的原來是尊雕像!由於它製作得栩栩如生,站在遠處,很難分辨真假。而椅子的四個角栓了繩子,與房中垂下的一根繩子連接着。那長矛也是被綁在了椅子上。
原來,每晚“登”上高臺的竟然是這尊雕像!
“這究竟是爲什麼?” 我問道。
“那是大約在半個月前的事了!爹爹連日征戰,處裡軍務,甚爲疲勞,但還盡力支撐着。後來,只能坐在椅子上,用繩索將椅子拉上高臺,根據敵情發出指令。但有一日,他突然把我叫來,交代一些善後事宜。我隱隱感到有些異樣。憑我的感覺,爹爹從沒如此緊張,他的話更讓我覺得震驚!”南川道。
“他說了什麼?”公子問道。
“他指着牆上的盔甲,對我說道:如果我有什麼不測,你把這房間門和窗戶全部封死,不準任何人靠近。對外就講,我在閉關修煉。一定等到直到公子回來,真正的退兵之日。”真川公子道。
“伯父還有什麼叮囑?”瑩瑩道。
“他從內室推出這尊雕像,我感到
竟然與爹爹如此相像,並做了交代。一連幾天,沒有什麼意外。但有一天,他交代的可怕事情終於發生了!那天夜裡,爹自己照常三更上臺,回屋後吩咐我們各自休息。因爲,那些日子一連數十天,都是如此!大家當時,也沒多想,就各自散去了!等天亮後,家人送早餐,怎麼敲門,也無人應聲開門。我聽說後,大吃一驚。最後,不得已,只好破門而入。可屋裡空無一人,這人憑空怎麼不見的?他一定是遭遇了不測!無奈之下,只能按爹爹的叮囑行事,實情對外隻字不提!”真川說道。
“這一定是老將軍預料到的,方纔做出這樣的準備。可他究竟遇到了什麼危險呢?”公子自言自語道。
我聽了不禁頭皮發麻,儘管此時是晌午,卻感覺到額頭的冷汗正在涔涔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