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嶼琛愣了下，清雋的眸只裝得下面前的一個人。
胸口的心彷彿年久失修的機器，卡頓一般，和他整個人一樣。
他僵硬地問：“你說什麼？”
姜軟軟重複了一遍，還在最後強調：“我喜歡你，非常喜歡。”
喜歡到，再也忍不住！
顧嶼琛腦袋“嗡鳴”一聲，所有的一切都歸於空白，只剩下面前這個女孩。
這個，他尋找了好久好久的女孩。
姜軟軟撞了撞他：“誒，你幹嘛啊？不想接受我也不用這樣吧！”
“我沒有。”顧嶼琛下意識反駁。
思想慢慢回籠，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他微微彎腰：“我也一樣。”
姜軟軟：“一樣什麼？”
顧嶼琛捏捏她的臉頰，湊近她：“一樣喜歡你，喜歡的快要瘋掉了。”
姜軟軟腳步一頓，與他的手相連的地方似是蔓延了一種莫名的情愫，迅速奔波上涌，墜入腦海，直直撞向她的胸膛。
她感覺到，心間開滿了一朵朵小花，燦爛美好。
她想跳起來，想撲到他的懷裡，想在外狂奔，可現在，她什麼都做不了。
體內的興奮無處抒發，只能化成連綿不斷的傻笑。
找到了媽媽，準男友又轉了正，沒有比她更幸福的人了！
她喊了聲：“男朋友。”
顧嶼琛沒有回答。
姜軟軟抓着他的手，又喊了句：“男朋友！”
顧嶼琛還是沒有回答。
姜軟軟還要喊，卻被他捂住嘴，無奈地拉着她，低聲在她耳邊輕喃：“現在還不是。”
姜軟軟委屈極了：“爲什麼？”
顧嶼琛神情柔和，輕輕道：“因爲我的小姑娘，不可以在這麼簡陋的環境下告白。”
“太委屈了。”
他家的小貓，值得天底下最好的東西，戀愛中的每一個儀式感他都要拉滿。
姜軟軟愣了下。
她一直都是一個人的，自從媽媽從這個村子離開，她就從來沒有過過生日，每次的各種節日，也都是姜和光姜柔還有王素錦一家三口和樂融融，她從來就像是一個局外人。
很小的時候，王素錦就不給她發壓歲錢了。
他們每一個人都告訴她：“你長大了，這種沒用的儀式感根本不需要。”
她都已經忘了，被人用心對待應該是什麼樣子。
她張了張口：“不用的。”
有你，已經很幸福了。
只要他有好好愛她的心，在哪裡，都是最隆重的儀式。
顧嶼琛搖頭：“不行。”
他捏捏她發脹的鼻頭：“聽我的。”
前面，推輪椅的阿姨突然回頭：“你們還要在後面嘀嘀咕咕多久！”
她看向姜軟軟的目光有些不悅。
姜軟軟不知道她怎麼招惹這個阿姨了。
幾個人來到姜家。
阿姨扶着葉馨坐下，給她身上蓋好小被子，才審視地看着姜軟軟。
姜軟軟笑了笑：“阿姨，謝謝你照顧我媽媽。”
阿姨擡手：“不必。”
她冷冷道：“其實，我是不願意過來的，要不是姜和光沒日沒夜的打電話，你媽媽的醫生又強烈建議將她送到你身邊調養，我一定不會讓她回來。“
她上上下下打量着姜軟軟：“我就直接直說了，我感覺你照顧不好她，不光照顧不好她，還會成爲她病情的拖累。”
“所以我想帶她回去，當然，平時也
“阿姨，你纔剛剛見我，還不夠了解我。”
姜軟軟爲自己爭取。
“我現在算是小有流量的演員，戲約和代言邀請都不少，我投資的節目也已經開始回本，經濟上，我不說能給媽媽最好的生活，起碼吃穿不愁。”
阿姨要說些什麼，姜軟軟笑了笑：“聽我說完。”
她繼續擺出優勢：“我認識很厲害的心理醫生，她爺爺還是媽媽當年的主治醫師，媽媽跟我在一起，病情方面也不需要擔心。”
“還有，我們家有一隻聽話乖巧的小貓咪，還有一個機械貓，它們能無時無刻陪伴媽媽，有任何問題都能及時聯繫我，聯繫相關人員。”
她頓了頓，看向顧嶼琛，拉住他的手。
“我還有一個做飯非常好吃的男朋友，他的學習能力超強，媽媽喜歡所有食物他都學得會。我們兩個的工作也都比較自由，我會盡量每天都陪伴着媽媽，在我無法陪伴媽媽的時候，男朋友也會在一邊照顧。”
方方面面，她幾乎都說到了。
可阿姨還是冷着臉：“說完了嗎？你這些東西，一文不值。”
她指着顧嶼琛：“尤其是他！你媽媽一看見他就犯病，你還要把他留在你媽媽身邊？”
姜軟軟奇怪道：“怎麼是看見他犯病的？”
她走到顧嶼琛身邊，握住顧嶼琛的手，擲地有聲：“之前媽媽沒回來之前，也不都和現在差不多？怎麼回來之後犯病就是我男朋友的問題了？”
她摸摸鼻子，有點心虛。
“真要說誘因的話，應該還是我那句我們已經領證了刺激到媽媽的吧？”
可天地良心，她說話的時候，真的沒想氣媽媽。
只是十幾年沒見，媽媽根本就沒有關心她一句，只衝着顧嶼琛開火。
她下意識回懟罷了。
“等媽媽清醒了，我會和媽媽好好道歉的。”
阿姨長長嘆了口氣：“你啊，真是和你媽媽一個樣。”
“我直接說明白吧，你媽媽不希望見到精神病人，更不希望精神病人出現在她女兒身邊，她現在很脆弱，無法清楚表達自己的意思。”
“除非你跟他分手，不然你道歉也沒用。”
姜軟軟沒想過是這個原因。
她愣了下：“可顧嶼琛不是精神病人啊！”
“雙相情感障礙，治療期長，潛伏期也長，不一定什麼時候就會復發，這還不叫精神病嗎？”
“不算。”姜軟軟緊緊抓着顧嶼琛有些僵硬的胳膊，“我認識他一整年，他沒有一次發病，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們，是醫生診斷錯了。”
顧嶼琛一怔，明白了她的意思。
媽媽和他同等重要，所以要解決的，只有她媽媽不認可他的理由。
他抿了抿脣，沒有反駁。
“軟軟，你學壞了。”
突然，媽媽的聲音虛弱地傳過來。
姜軟軟眼眶一紅，跑到媽媽牀邊：“媽媽~”
葉馨拉着她，虛弱極了：“和他分手，不然，媽媽只能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