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軟軟記得，鬧掰那晚聽到極其像孤嶼聲音的男聲，就是顧嶼琛發出來的。
她指尖微微顫抖，聲音也發緊：“你的微博賬號，關注我了嗎？”
顧嶼琛默了默，別開臉，黑眸中沉沉，散着冷冽的疏離。
姜軟軟激動萬分。
她按在顧嶼琛的手機上：“對不起了。”
手機還沒熄屏，她輕車熟路點進微博。
顧嶼琛伸手去攔，卻已經來不及了，他剛剛的發言已經顯示在姜軟軟面前。
——軟軟和卜煜今天斷聯了嗎：不軟CP，不行CP，不是CP，軟軟獨美，勿cue。
姜軟軟：“……”
顧嶼琛：“……”
兩人對視一眼，尷尬的一人摳出一個摩爾莊園。
姜軟軟乾笑兩聲：“整…整挺好，原來，我也…也有正常粉絲。”
顧嶼琛把手機裝起來，淡然的臉上，露出點點尷尬。
姜軟軟好奇道：“我問你件事啊！”
顧嶼琛點頭，面色黑沉。
姜軟軟：“你跟白梟，是誰先變成我的毒唯的？你們霸總，追星也這麼真情實感嗎？”
顧嶼琛面上的冷意和周身的壓迫氣勢散去，他姿態閒散靠在沙發上，AI聲平靜無波：“追星不是，追你是。”
姜軟軟：“……”
她低頭扒拉手機。
就她跟顧嶼琛說話這會兒，孤嶼作爲反黑組組長，已經率領衆多軟粉佔領彈幕高地。
姜軟軟回想了下。
那天在病房裡，她聽到的聲音確實有點像，都是低沉微涼，還帶着微微的磁，聽起來就清冷無慾。
但兩者，還是有些許不同。
孤嶼的聲音總是溫柔的，有時候會帶着寵溺的笑意，聽來超級欲。
而顧嶼琛…
同樣的聲色，他的壓迫感就會更重一些，含着凌冽的殺氣，清冷變作冰刀，令人不寒而慄。
是她，想太多了。
她揉揉眉心，又往回倒了倒，倒回節目剛開始的時候。
不過這幾分鐘，彈幕裡大批的不軟CP粉發言已經不再密密麻麻，更多的是軟粉和其他家CP的爭奇鬥豔。
姜軟軟沒多想，靠在沙發上看節目。
節目剪輯的還不錯，四人流落荒島，共同尋找食物，搭建庇護所，在海邊散步，躺在沙灘上看星星，畫面唯美。
姜軟軟指着裡頭的場景跟顧嶼琛解說：“這根本就是節目組要求的，事實是，我們四個人幹完活就累成死豬，在沙灘上躺屍，想要海水把我們沖走。”
她興沖沖道：“周拓的腳還被螃蟹夾了下，哈哈哈！”
屏幕裡，周拓的腳果然被螃蟹夾了下。
屏幕內外，姜軟軟都笑的超大聲。
顧嶼琛盯着她的笑顏，喉間也溢出撩人的笑意。
他動動手指，AI聲充滿遺憾：“被夾的怎麼就不是卜煜。”
姜軟軟回頭盯着他，目光灼灼。
“你是不是有讀心術？”
屏幕裡，卜煜制止了笑得很大聲的姜軟軟和柯璇，幫周拓處理了傷口。
還幫着周拓，懲罰兩個小姑娘去撿柴火。
姜軟軟和柯璇又累又餓。
姜軟軟嘆了口氣：“螃蟹怎麼不夾卜煜哥的嘴巴？”
顧嶼琛把她拉到身邊。
揉揉她的頭，失笑：“這樣，他就不能指揮你們了。”
同時，屏幕內，姜軟軟也開口：“這樣，他就不會指揮我們了。”
姜軟軟：“……”
她狐疑地看着顧嶼琛：“你提前看過節目了？”
顧嶼琛搖搖頭。
姜軟軟有點不信：“那你爲什麼能說出我的臺詞？”
顧嶼琛深邃的眸子中含着笑意。
當然是足夠了解你這個小混蛋的腦回路。
可他，卻指了指屏幕，屏幕裡頭，彈幕密密麻麻都要蓋住人臉了。
——哈哈哈！我就知道軟軟會這麼說！
——孤寡軟名不虛傳，她就是個鐵憨憨，什麼CP感，根本不可能！
——手撕CP，腳踩對象，憑實力單身哈哈哈！
——上輩子作惡多端，這輩子與軟成雙，請各位男明星保護好自己。
——卜煜啊！作爲你的路人粉，友情提示，千萬離孤寡軟遠一點，她腦子是真的不好使！
……
姜軟軟嚥了嚥唾沫，她抓住顧嶼琛的胳膊，眼淚汪汪。
顧嶼琛靜靜地看着她，不明所以。
姜軟軟捏着他胳膊的手微微收緊：“姜家的手段升級了。”
顧嶼琛：“？？？”
他最近一直盯着，姜家並沒有什麼小動作。
姜軟軟嘆氣道：“我渣爹學聰明瞭，他從我的粉圈下手，你看看這一羣黑粉，嗚嗚嗚！”
顧嶼琛摸摸她的頭：“粉隨正主。”
姜軟軟瞪他：“你說什麼，我看不懂。”
AI聲在吵鬧的綜藝聲中也一樣刺耳：“我說，粉隨正主，我隨你。”
……
翌日，姜軟軟一早就接到紀冉的召喚，打着哈欠來到諮詢室。
紀冉對昨天顧嶼琛的自戀十分存疑，她拉着姜軟軟問：“你是不是已經猜到了什麼？”
姜軟軟裝傻充愣：“我什麼都不知道。”
紀冉懷疑地盯着她：“你右眼快速閃動三次，你在撒謊。”
姜軟軟：“……”
在紀冉這種級別的大咖面前，真的很難說謊啊！
姜軟軟小小聲：“我就是什麼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跟顧嶼琛串通，也不知道他買通我老師讓我來找你，我只是一個弱小無助找媽媽的小蝌蚪。”
紀冉噎了下。
最瞭解她的，也是最愛她的人。
顧嶼琛，贏麻了。
“那你爲什麼不拆穿啊？”紀冉非常想知道答案。
她甚至懷疑起自己的專業判斷。
難不成，姜軟軟真的喜歡顧嶼琛，願意縱容他的小招數？還是在欲擒故縱，扮豬吃老虎？
姜軟軟垂下頭：“說實話還是說假話？”
紀冉：“你儘管說，只要你能控制好你的微表情。”
姜軟軟直接擺爛：“因爲你呀紀醫生！我怕你被拆穿了尷尬！”
然後不幫我找媽媽。
紀冉：“……”
哦，對不起，是她自己贏麻了！
她喜歡顧嶼琛，顧嶼琛喜歡姜軟軟，姜軟軟卻只對她一心一意。
三角形，果然是世界上最穩定的結構呢！
姜軟軟巴不得趕緊跳過這個話題，拉着紀冉問：“紀醫生，你找我來不是問這個的吧？”
紀冉搖頭，把顧嶼琛的病歷遞給姜軟軟。
“他的選擇性失語症，經過研究，只對一類人發病。”
姜軟軟翻着病歷：“誰？”
紀冉目光灼灼：“他愛的人。”
姜軟軟手一滑，病歷“砰”一聲蓋上。
“他愛的人？”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