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嶼琛蹙着眉：“我們的事私下再說，現在不是鬧脾氣的好時機。”
姜軟軟很冷靜：“我不是鬧脾氣，這個微博，我不會發。”
她掃了一圈客廳中的衆人，後撤一步，深深鞠了一躬。
“對不起各位，連累你們了。”
衆人異口同聲：“這只是個意外。”
姜軟軟搖頭：“不！這不是意外！這是我親手給對手送上的刀。”
其他人要勸，被她的眼神制止。
她深吸了一口氣，剖析自己的錯誤：“首先，我和顧嶼琛不該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本身就很容易被誤會；第二，在出門看見陸卿卿和趙來來後，我應該意識到他們的麥會收聲，立即做出解釋。”
“還有…”她頓了下，看了眼顧嶼琛，“我口無遮攔，什麼老北鼻老情人，本就不該從我口中說出。”
她又深深鞠了一躬：“我會解決的，請你們給我一點時間，耐心等待。”
陸卿卿不贊同：“這時候就需要大家的幫忙啊！”
姜軟軟衝她笑了笑：“你們幫我發聲也沒什麼用，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暫時沉默。”
“至於卿卿，我會需要你的幫助。”
“先回去休息吧，麻煩相信我。”
衆人對視一眼，還是決定聽她的，先回去休息。
客廳內很快只剩下顧嶼琛和姜軟軟兩個人。
顧嶼琛腳步不動，臉色陰沉。
姜軟軟抿了抿脣：“你也先回去吧。”
顧嶼琛眉頭慢慢蹙緊，一張清冷出塵的臉瞬間冷下，沉的能滴出墨汁來：“你到底在彆扭什麼？澄清也該有我的一份，我也不是完全幫助你。”
她的自尊太強，連他的幫忙都要往外推。
她能怎麼辦？
她澄清，姜和光絕對會立馬發聲，表示這件事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只有通過他拿到原數據，才能說清楚。
他走到她身邊，語氣很硬：“姜軟軟，你能不能回頭看看我？”
姜軟軟面對着他微沉的臉，低了低頭：“你生氣了？”
顧嶼琛：“對！我生氣了！”
他很生氣。
爲什麼把他的幫忙拒之門外？爲什麼要一直逃避他？爲什麼從來都不肯看他一眼？
爲什麼，明明心動了，卻一再逃避！
他逼近：“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理由。”
姜軟軟被他固執的孩子氣逗笑了：“我可以給你啊！”
她脣邊的笑沒有絲毫愉悅，只是標準化的面具而已：“顧嶼琛，我不想你幫我，不想你照顧我，不想你愛我，夠了嗎？”
“你的愛，已經給我造成負擔了，有些時候沒有選擇，現在有選擇，我就不想再和你扯上關係，可以嗎？”
她的話，是用心頭血鑄就出來的。
每說一句，心口就插上一刀。
每一刀，都會反覆延轉，剜心一般疼。
可她卻不能退不能避，不能有任何的心虛。
她昂首：“我的事，你能不能別管了？算我求求你！”
顧嶼琛愣了下，臉色煞白。
他本就冷白的皮膚徹底沒了血色，更顯得那顆淚痣如哭出的血淚一般，紅的徹底。
“好！好！”他轉頭就走。
背後，姜軟軟看着他的背影徹底消失，包在眼眶中的眼淚才慢慢落下，徹底砸到地上。
一刀刀的剜心之傷被撒上厚厚的鹽，痛的她無法呼吸。
她慢慢蹲下，抱住自己的膝蓋，無聲哭泣。
對不起。
我不能愛你。
你的每一次幫忙，每一次主動，每一次靠近，都會讓我的愛意洶涌澎湃，尤其，是在我脆弱的，需要幫助的時刻。
可我怕又怎麼能依賴你？怎麼能讓自己沉溺？又怎麼徹底陷入這個迷幻的夢境裡？
替身，有什麼資格呢？
她抹了一把眼淚，喃喃出聲：“誰都不會無緣無故愛你，只有自己才靠譜。”
她回到房間，先和羅光溝通了一下。
羅光和她反覆商討，直至深夜。
姜軟軟先發了一條微博。
——姜軟軟不軟v：很抱歉給大家帶來不好的心情，沒有包養，沒有形婚，收集證據中，請給我一點時間。
微博剛一發出，就被粉絲集體安慰了。
——軟崽沒事，媽媽信你！
——寶貝你慢慢找，爸爸爲你衝鋒陷陣！
——你說我們就信，軟崽，別被流言蜚語打敗，加油！
姜軟軟很感動，她想空降粉絲羣稍微安慰下。
可剛進去，就看見裡面粉絲正激烈討論，畫風，和在她微博下完全不同。
——那我還能不信嗎？哪個大佬眼瞎能看上她？
——笑死，大佬只會覺得她鬧騰。
——再說了，是琛琛身家不豐嗎？還是琛琛背景不強？塵囂耶！異軍突起的新興科技公司，和上頭有合作的那種，要什麼沒有？何必再找人包養呢？
——說到底，還是琛琛好，不是姜軟軟自己棒。
——那不然呢？
——這還用說？
——毋庸置疑。
姜軟軟：“……”
她覺得，她更需要安慰。
姜軟軟又回去看評論，還是一些粉絲留言，黑子水軍一個都沒到。
很奇怪。
她問羅光，羅光去打聽了一圈，有點無語：“姜軟軟你老實交代吧，老北鼻真的是姜和光嗎？你不是真傍上什麼大佬了吧？集體捂嘴，你牛掰啊！”
姜軟軟還愣着：“什麼情況？”
羅光：“還跟我裝？營銷號說了，不能發你的黑料，這錢賺不到了，至於普通路人和黑子，好像是炸號了，不能在詞條下討論，你搜‘不能提的女人’試試看。”
這熟悉的操作。
姜軟軟一拍腦袋。
糟糕！
她忘了孤嶼！
她打開孤嶼的聊天框。
[軟糖島]:夠了夠了哥！快收手吧！求求了！
孤嶼那邊沒有回覆。
姜軟軟用小號測試了一下，果然還是不能提到她的名字和黑料。
[軟糖島]：哥你先聽我說！我們這是有計劃的，證據要等等才能放，我正在整理，很快就能直接打臉，我真沒事，現在真不能封口，我指望着這個熱度把我的證據送到大家眼中呢！
還是沒有回覆。
姜軟軟很急，但也只能不斷和他發消息。
[軟糖島]：你幫我忙我真的超開心的，我也特別感謝你，有你這樣一個朋友，我真的覺得三生有幸。可這件事，我暫時確實不太需要幫助，需要的話，我再來找哥好不好？
這次，那邊終於有了動靜。
[孤嶼]：我不想和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