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臨風交代完陳大寒後,心道:“該不該在淮安留幾日,視察一番這裡的情況再會揚州呢?”
沐臨風正猶豫着,卻見幾個大漢綁着一人,爲首的正是淮安府尹張成弼,沐臨風看着被綁縛的那人是一個身着男裝的女子,一臉秀色,甚是雍容,卻正是大明公主朱媺娖。
洪承疇見到朱媺娖正要行禮,卻有突然停滯不前,洪承疇在京城之時竟然可以在皇宮見到朱媺娖,他自然認識朱媺娖,朱媺娖也認識他,只是此刻洪承疇的身份卻已經不再是大明臣子,而是沐臨風的部下,洪承疇方纔的舉動也不過是習慣性的動作。
只見朱媺娖沒臉怒容地看着沐臨風,沐臨風卻哈哈一笑,心道:“怎麼這王承恩還將她留在身邊呢?上次被捉的教訓難道還沒吸取?”想着對朱媺娖笑道:“公主殿下,咱們這可是第二次見面了!”
朱媺娖冷哼一聲,並不答話,只是冷眼看着沐臨風。
張成弼連忙上前道:“沐帥,原來你認識公主?”
沐臨風心道:“難道王承恩在這裡沒說過揚州的事麼?”隨即想道:“王承恩定不會說了!”
沐臨風笑道:“哦?我與公主在揚州算是有過一面之緣吧!”隨即對張成弼道:“你們怎敢如此失禮於公主?”
張成弼聞言一驚,本來他想着是捉了公主向沐臨風獻媚,他認爲沐臨風是反明的,那麼自己捉了大明皇帝的公主獻給他,他自己是要賞賜自己點什麼,即使不賞賜,也會誇上自己幾句,也方便他以後在沐臨風處辦事。
張成弼卻不曾想到沐臨風竟然對大明公主如此恭敬,不禁有點納悶,但還是立刻讓屬下放開了朱媺娖。
朱媺娖活動了一下身體,這才冷然對張成弼與洪承疇道:“兩位大人一天不見,都已經淪落成沐臨風的走狗了麼?”
洪承疇臉色一變,卻不知道該如何答話,張成弼卻道:“公主怎麼可以對沐帥無理?”
朱媺娖笑道:“本公主只是說你們是走狗,又沒說沐臨風是走狗,本公主什麼時候對他無理了?”
沐臨風笑道:“無妨無妨,公主年紀尚小,童言無忌,兩位大人也千萬不要往心裡去。”
洪承疇站在一旁冷哼一聲,不動聲色,拱手道:“沐帥,洪某這就去城外調度軍隊,就此告辭!”
沐臨風連忙拱手道:“淮安自此就交給洪大帥了!”隨即向陳大寒失了一個眼色,陳大寒立刻也上前向沐臨風道:“沐帥,大寒也隨洪大帥去了!”
沐臨風這才笑道:“也好,大寒,以後洪大帥有什麼吩咐就和本帥的命令是一樣的,大寒,你的資歷上籤,你要向洪大帥與吳將軍多學習學習!”
陳大寒立刻向洪承疇與吳三桂拱手道:“大寒初來乍到,還望洪大帥與吳將軍多多指點與提攜!”
洪承疇道:“陳將軍不必如此多理!”
吳三桂連聲道:“陳兄太過客氣了!”
待洪承疇、吳三桂與陳大寒走後,沐臨風這才轉頭對朱媺娖道:“公主殿下,既然你我這麼有緣,不如殿下就與沐某會揚州吧!”
朱媺娖冷笑一聲,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還怕去揚州麼?”
張成弼卻在一旁道:“怎麼?沐帥此刻就要回揚州麼?”
沐臨風道:“看看吧,沐某回去後會派人來實行‘分田到戶’,張大人若是空閒的話還是準備一下這個對百姓有益的事吧!”
張成弼聞言臉色一變,連聲道:“是是!沐帥!”隨即畢恭畢敬地問沐臨風道:“沐帥是要專門派遣官員來淮安麼?”
沐臨風聞言看着張成弼良久,笑着拍着張成弼的肩膀道:“張大人儘管放心,你這個人做官雖然喜歡阿諛奉承,但是也算得上是一個好官,你淮安府尹的位置不會動搖的!”
張成弼被沐臨風看穿的心思,臉色一紅,但是還是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連忙道:“多謝沐帥!”
沐臨風微微一笑,看着朱媺娖臉色微變,卻也不放在心上,對張成弼道:“以後只要認真辦實事即可,阿諛奉承的那一套,不要用在本帥身上,本帥倒是寧用在百姓身上!”
張成弼恭恭敬敬地哈着腰,站在一旁,額頭冷汗如雨,不斷地點着頭道:“是是,下官知道,是是!”
沐臨風拍了拍張成弼的肩膀,道:“等本帥派的官員來了之後,張大人務必要協助他完成好本帥交代的事情!”
張成弼連忙點頭,道:“是,下官知道!”
沐臨風這才讓人去城樓調回自己的親隨軍,準備取道回揚州。
張成弼等人立刻給沐臨風備好了馬車,一路上百姓都出來歡送,鞭炮、鑼鼓之聲不絕於耳,沐臨風坐在馬車裡頻頻掀開窗簾,向百姓們揮手執意。
朱媺娖坐在一旁看在眼裡,她此刻的內心卻十分複雜,她實在不明白,昨天這些百姓還是大明子民,怎麼今日就對沐臨風如此熱情,沐臨風只不過是大明的一個叛將而已,何以百姓見了他就和京城百官剪了她父皇一樣。
沐臨風看着朱媺娖的表情,猜到朱媺娖在想什麼,微微一笑,道:“淮安的百姓還真是熱情!”
朱媺娖冷哼一聲道:“認賊作父而已!”
沐臨風笑道:“似乎公主殿下並不明白孟子的‘君爲輕,民爲重!”的真理……”隨即拍着腦袋笑道:“哦,對了,你們朱家的老祖宗朱元璋已經將孟子的這句話給刪除了,我還真是糊塗!“
朱媺娖看着沐臨風,臉色有點詫異,《孟子》她是讀過的,甚至可以說十分熟悉,沐臨風所說的“君爲輕,民爲重”這句話,在《孟子》中還真沒有,莫非這句話是沐臨風自己杜撰的?還是真如沐臨風所說,已經在太祖那一朝被她的太祖爺爺給刪除了?
沐臨風看着朱媺娖詫異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隨即笑道:“公主殿下在想什麼呢?莫非在回味孟子的那句話?“
朱媺娖被沐臨風看穿心思,冷哼一聲,也不答話。
這時馬車行駛到淮安城外,洪承疇與吳三桂,還有陳大寒已經率軍在城門口等候着沐臨風,見沐臨風的車隊行駛出來,三人立刻上前向沐臨風道別,沐臨風一一向他們交代道:“以後淮安的軍事防禦就要靠三位了!“
最後沐臨風還對洪承疇道:“其實以洪大帥您的才略,可以堪稱爲宰相,區區一個淮安又豈能發揮洪帥你的才情?不如洪大帥隨臨風會揚州吧!”
洪承疇聞言臉色微微一變,並沒答話,沐臨風連忙道:“洪大帥千萬別誤會,既然洪大帥想留在淮安,沐某自然隨你所願!”
洪承疇這才向沐臨風拱手道:“多謝沐帥成全!”說着看了一眼車內的朱媺娖,連忙向她行禮道:“公主一路多多保重!”
朱媺娖看着洪承疇冷哼一聲,陰陽怪氣地道:“有勞洪大人惦記!”
洪承疇臉色一變,自知無言以對,只好向沐臨風拱手道:“沐帥一路保重!”
沐臨風一行人離開淮安後,便一路西南而下,一路之上,沐臨風都試着與朱媺娖談話,朱媺娖則表現的愛理不理,沐臨風道:“聽洪大帥說,王承恩已經被史可法等人捉回了揚州,因爲沒有性命危險,公主殿下敬請放心!”
朱媺娖聞言嬌軀一震,卻不答話,冷冷看着沐臨風,沐臨風則轉過身去,掀開窗簾,看着窗外,心中嘆道:“若是此時有蒸汽機,便可以在這裡通上火車了,也不必在路上浪費如此多的時間了。”
沐臨風此時並不像來淮安時一樣着急了,所以一路上一行人走的相當緩慢,沐臨風卻在心中尋思起另外一件事,就是他師傅沐刃臨終前對他說的話,讓他不能反明。
沐臨風看着窗外,長嘆一口氣,心道:“已經答應師傅他老人家了,如今我改怎麼做纔好?淮安也已經拿下,逼得洪承疇與吳三桂投降了,此時的朝廷定是對自己更是咬牙切齒了……”想着又是一陣長嘆。
朱媺娖在一旁看着沐臨風,見沐臨風已經拿下淮安,正應該是是高興之時,不想他卻唉聲嘆氣,不禁有點好奇道:“你嘆什麼氣?”
沐臨風聽朱媺娖這句話纔回過神來,看着朱媺娖道:“沐某在嘆自己,嘆自己這些是不是做對了,嘆自己的未來!”
朱媺娖聞言冷笑道:“淮安與揚州都已經在你這個叛賊手下,你還有什麼好嘆的?莫非你在嘆我父皇知道後,揮軍百萬,你改如何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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