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5章 南京事變，風雲詭現 七
南京城，元宵節前夕，南京城的大街小巷都開始張燈結綵，爲明天的元宵節做準備，百姓們忙碌着，嘴角依然透着笑意，像這種節日，百姓們巴不得天天過，而且自從沐臨風定鼎了南京，平定了江南之後，不但減少賦稅，鼓勵農商，懲治貪官污吏，分田到戶……各項優惠政策層出不窮，百姓的生活是一天好過一天。
細心的百姓會發現，最近城裡來了很多的異地商賈、小販及各色人馬，面孔都很生疏，而且這些人都是表面看上去互不相識，但是卻又暗中偷偷聯繫。
不但如此，南京城裡的尋訪衛兵往常在這些日子會增加至少一半左右，但是今年卻似乎沒有增加的意思，而且似乎還鬆懈了許多，而負責南京城安全的城防軍總兵陳大寒，在前幾日也行色匆匆地進城一次，之後又行色匆匆的離去了。
龍清雲自從來了南京之後，除了沐臨風就寢，對沐臨風是寸步不離，沐臨風暫時也沒有想到給龍清雲安排什麼職位，鍾斌在皇宮，孔武負責王府護衛，陳大寒負責南京京師的城防，那麼龍清雲也只能暫時委屈一下，做他沐臨風的貼身保鏢了。
陳大寒進王府見到龍清雲的時候，臉色也是一變，他其實早知道了龍清雲已經歸順了沐臨風，但是再見面時，依然還是感道有點尷尬，龍清雲倒是很灑脫，拍着陳大寒的肩膀，不斷地誇陳大寒。
沐臨風將陳大寒叫進書房單獨談了一個多時辰的話後，陳大寒這才慌忙地離開了王府，出府前遇到龍清雲，也只是拱了拱手，叫了一聲二爺後，便匆匆離去了。
王府中的女人們，最近也沒有出過門了，心中都在惦記着明日元宵節，是否可以出門，但是又怕給沐臨風添麻煩，所以最終也沒有對沐臨風開口。
沐臨風雖然表面不說，但是心裡清楚，這件事不宜再拖，總不能以後都不讓自己的夫人們出門，整天呆在府中，心中盤算的計劃也在逐步的展開，然後時間就是明日元宵，地點就是南京大街。
南京城，元宵節正午，南京城的大街小巷已經開始爲晚上的夜市做好準備了，即便是沐臨風沒有定都在南京，之前的南京也一直是作爲大明的陪都存在的，不過那年光景如何，但是元宵節是必須要過的，城裡的公子哥，富家小姐們，平日裡無論多早就休息了，這一晚絕對不會早早的就睡。
沐臨風下令是在皇宮的午門前舉行煙火晚會，通往紅宮午門前的大大小小的街道上，都已經被商販們佔滿了，也並不擔心白天的生意，只是想乘着元宵之夜時，賺上一筆。
而也就在這些街巷中，不少生面孔的商販大清早就已經開始擺攤了，而他的眼光卻沒有放到自己的攤位上，一直密切的關注着午門前的動向，一發現有什麼情況，立刻用手語通知其他人，如此傳遞下去。
南京城最大的崑劇戲院，嬉春閣的後院中，一羣黑衣人正站在院中，不時有幾個黑衣人從後堂的內房中走出，擡着一具具屍體，而那些屍體還穿着戲服，臉上還畫着妝，黑衣人剛剛將這些人擡出，轉眼就走到井口，將屍體扔了下去。
其中一個黑衣人對其他黑衣嘀咕了幾聲，那些黑衣人立刻四處散去，摘下臉上的面罩，進了內堂，換上戲服，紛紛開始在臉上化妝。
南京城城外的禁衛軍軍營內，陳大寒如坐鍼氈，坐立不安坐在軍營當中，案臺上放着自己的頭盔，營帳中文物兩排幕僚紛紛站着沒有說話，眼睛卻盯着陳大寒看。
陳大寒這時將眼光投向一旁枕着的牛東門，只見牛東門微搭着眼皮，似醒非醒，有氣無力的站着，連忙道：“牛先生，你有何高見？”
牛東門聞言睜開眼睛，一臉的惺忪之狀，看着陳大寒半晌後，這才道：“屬下沒有高見……”見陳大寒臉色一變後，立刻又補充道：“這件事，屬下勸將軍，不要自作主張，一切都按照王爺的意思辦就好了……”
那個胡儒生看了牛東門與陳大寒一眼後，似乎有話要說，但是話到嘴邊還是沒有說出口，又低下了頭，看着自己的雙腳。
陳大寒這時拍着一下案臺，在場所有人都驚了一下，看向陳大寒，卻聽陳大寒道：“王爺說了，南京城裡的這些耗子們，可能都是德川家隆的餘黨，如今去張堅那裡的探馬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張堅他到底殺沒殺了德川家隆……”
牛東門輕咳了兩聲之後，對陳大寒道：“將軍，其實你也不用過於擔憂，王爺只是因爲得悉了這次來南京的……對對，來南京的那些耗子們，都是東瀛過來的，所以順口提了一下德川家隆，也屬尋常之事，將軍如此自亂陣腳，豈不是遭王爺懷疑？”
胡儒生站在一旁點了點頭，隨即對陳大寒道：“將軍，牛老頭說的不錯，王爺只是吩咐你今夜的行動，並沒有要求要看德川家隆的屍體……還是那句話，按照王爺說的辦，一準沒錯……”
陳大寒這時站起身來，看了一眼在場的衆人後，這才長嘆一聲，道：“這麼說，今夜我們只要按照王爺的吩咐做就行了？”
牛東門點了點頭，道：“不錯，一切都按照王爺的做，即便是錯了……當然不能說是王爺錯了，到時候將軍還是要給王爺背黑鍋，但是王爺心知肚明啊，也不會怎麼責罰將軍你的……更何況，王爺能將京師禁衛軍交代將軍你，就足以證明將軍你在王爺心中的地位也是舉足輕重的……”
陳大寒這時嘴角微微露出了一絲笑容，立刻拿起案臺上的頭盔，帶上之後，這才道：“好，既然如此，就這麼辦了……唔……至於那個德川家隆，即便沒死，咱也當他死了……”
南京皇宮後宮的御花園中，一道身影站在池塘邊上，朱慈琅緩緩走了過去，輕咳兩聲之後，這才道：“那滿湖的冰有什麼好看的……”
那人微微一笑，對朱慈琅道：“表面上是一層冰，但是下面卻是波濤洶涌了……只是被表面的冰蓋住了，所以我們一時看不到而已……”
朱慈琅聞言一鄂，隨後哈哈一笑，立刻理解了那人的意思，隨即道：“沐臨風明知道南京城已經風雲莫測，他還是要在午門外舉行焰火晚會，你說他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那人沉吟了稍許後，這才道：“今夜的晚會，我們都是旁觀者，到時候火勢一起，湖面的冰也就融化了，這湖底究竟是一片祥和，還是波濤洶涌，今晚你我都會知道答案……”
朱慈琅這時冷聲道：“若是那幫人不能成事，豈不是錯過了一次大好的機會？我們何不暗中幫他們一把？”
那人冷笑道：“即便今夜殺了沐臨風，又能如何？沐臨風死了，大權自然會落到王之楨、洪承疇與史可法三人身上，而皇上你……得到了什麼？依然還是個傀儡皇帝……”
朱慈琅聽到這裡，臉色微微一變，沉吟了半晌之後，這才道：“那麼我們今夜就什麼都不做？”
那人依然冷笑道：“做還是要做的……”說着擡頭看向天空，道：“沐臨風能走到今日的地位，絕對不是運氣這麼簡單，他既然知道最近的風聲，就絕對不會沒有動作，我們只需要靜觀其變，到時候只要幫那些黑衣人逃過一劫……哼哼，之後這些黑衣人還不是爲我們所用？”
朱慈琅這時心下一凜，忙道：“你的意思是說，今夜的一切都已經在沐臨風的掌握之中了？黑衣人根本無法得逞？”
那人沉思了一會後，這才道：“人心難測，天意難違，只怕今夜又是一場腥風血雨，也許一切的殺機都是在無聲無息中……誰知道呢？”
朱慈琅與那人都不再說話了，良久之後，朱慈琅這才轉頭對那人道：“朕聽人說董小宛才貌雙全，傾國傾城……如今董小宛何在？”
那人聞言立刻眼色一變，看向朱慈琅，直看得朱慈琅低下了頭後，這才冷聲道：“皇上肩上扛着的是朱家、是大明的天下、如今之際，還惦記着一個風塵女子……哼哼……自古紅顏禍水，一點都不錯，這事不論成不成功……時候董小宛這女子絕對不能留……”
那人如此說，朱慈琅只感到不寒而慄，欲言又止，心中微嘆一聲，也不知道是在爲董小宛惋惜，還是在爲自己不能見上董小宛一面而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