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肖染的告白說出口,顧漠的背突然變得僵硬。他慢慢從肖染身上爬起來,退回到駕駛座上,用力地搓了一下臉。
肖染受傷地整理着衣服,側過身不再看顧漠。他突然的冷漠刺傷她的心。
顧漠心情矛盾地看了一眼肖染,便發動引擎,把車開向回家的方向。
車一停到別墅門口,肖染便推開車門,逃似地跑進別墅。
“丫頭……”顧漠還來不及握住肖染的手,便看她消失在自己面前。他惱火地捶着車頂。
當依然血肉模糊的臉出現在他腦海中時,他用力握緊拳頭。
過往,無法釋然,他如何能接受肖染的愛?
他沒有回到樓上的臥室,而是徑直走向家庭影院。打開播放器,他神情落寞的坐在沙發上,一遍遍播放着依然與自己曾經恩愛的畫面,陷入深深的矛盾中,無法自拔。
從3歲到25歲,他的生命一直有依然參與,她就像砒霜,已經滲入他的骨血,想忘不能忘。
“顧漠,I-love-you!”
肖染的話突然鑽入顧漠耳中,一遍遍回放着。
顧漠捂住臉,痛苦地低吼:“依然,幫幫我!”
沒有人回答他。
能幫他的只有他自己。
只有他自己能救贖他的心。
肖染,如一塊甜美的奶糖,不只甜了他的嘴,也甜了他的心。
可是他怎麼能夠背叛依然,接受肖染的愛?
依然死於非禍,他若與兇手恩愛甜蜜,良心上他會放不過自己。
已經一點多,顧漠還沒有回房。肖染坐在空蕩蕩的大牀上,倍覺淒冷。
他不願意回房,是因爲不想見她嗎?
他就那麼不想接受她的愛?
肖染用力咬着手背,眼淚一滴滴落在牀上。
她不應該抱有太大幻想,認爲顧漠能放下仇恨,毫無顧忌地與她相愛。
不可能的!
就像好快撞死蔣依然,無法讓對方復活一樣。
她今天就不應該告白,如果不告白,他們還能維持原先那種若即若離的局面,她還能活在被他寵愛的假像中,僞裝幸福。而現在,她想僞裝都沒有機會。
一夜失眠,直到天快亮時,她才蜷縮在牀上,閉上眼睛睡着。
第二天醒來,她發現牀頭放着一張支票,旁邊有一個紙條:那着去幫你父親救急。我有事出差。
一句簡單的話讓肖染心痛至極。
顧漠突然出差,一定是因爲不想見她。
顧漠,我只想好好愛你,爲什麼就不可以?
拿起牀頭九位數字的支票,肖染的眼淚控制不住地奪眶而出。
作爲撞死他心愛女人的兇手,她怎麼有資格接受他的幫助?
她將支票放進抽屜,便起牀梳洗。
當她帶着銀行卡,準備去醫院探望爸爸的時候,看到劉姨正站在客廳等着她。
“管家奶奶,我今天要去醫院看我爸爸,不吃飯了。”肖染說完便要離開。
“小染!”劉姨叫住肖染,將手中一瓶藥遞過來,“顧先生讓我把這個交給你,他說是液體創可貼,讓你把藥抹在傷口上,防水效果很好。”
肖染的眼眶突然就紅了,她接過藥瓶,哽咽着說了聲謝謝!
顧漠一定也很矛盾吧?
他一邊恨着她,一邊卻忍不住要關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