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漢今年四十有三,只因長時間工作於火爐旁,而顯得異常蒼老,如同一個入土的老人;自從十幾天前,那名年輕的客官承諾,胡老漢每一早便翹首以待,等待那人的來臨...
這不,一大早的,胡老漢便開了鋪子,站在門口望向遠處,遲遲不見來人的他,心中多少有點失望;他是一名三代單傳的鐵匠,一生引以爲傲的便是能夠打造一柄絕世兵器,雖然他知道那人可能只是一句客套話,但他心中多少都留有一絲幻想,或許這就是對煉器的一種執着吧!
“律、律..”
就在胡老漢失望轉身歸去之際,一陣烈馬奔馳的聲音,轉眼即逝,揚起陣陣煙塵;待飛塵落地之時,便見一匹烈馬停到了鐵匠鋪門口,一名銀髮白衣的青年,縱身下了烈馬。
“客..客官,你來啦!”胡老漢此刻着實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大起大落的幸福感,因爲激動,說話不由得微微顫抖。
那人微笑說道:“掌櫃的,別來無恙啊!那日所說的承諾,不知是否還算!”
“算,當然算...承蒙公子看得起小老兒,不怕小老兒毀了如此貴重之物,小老兒還有什麼好說的!”胡老漢連忙點頭應道。
青年聞言,隨手把包裹扔給了胡老漢,說道:“掌櫃的,你也不必存在任何壓力,大可放心鍛鍊,這便是那玄鐵,你可以先驗收下!”
“好,好!”胡老漢顫抖的雙手揭開了包裹....
“掌櫃的,問你個事,怎麼今天鎮上的人這麼少,顯得好冷清啊!”
一炷香的功夫,胡老漢早已從激動中清醒過來,手持白紙毛筆,整正不斷地寫寫畫畫,規劃玄鐵重劍的圖紙用料,對於首次用玄鐵打造的兵器,胡老漢顯得尤爲重視,畢竟這次打造,恐怕使自己一生巔峰的鍛鍊,自此再也無緣!
“哦,聽說是白家的大公子被人暗殺,白老爺子在舉行喪禮,大夥兒都去看熱鬧了,我因爲在等公子,便沒有去!”胡老漢頭也不擡的說道。
“哦!”那人也就是易木玄,聞聽白家後,便不再言語,心中一顆被塵封了已久心,卻悄然破繭而出;那個日思夜想的人兒,卻悄然涌向心頭....如今我已修煉到星竅階,我有資格給予雅君幸福了,我有資格...這一刻,易木玄的心變得火熱了起來。
“如果公子還有事,不妨先去忙,小老兒是第一次打造這類兵器,只怕沒有三五日的時間很難完成,公子大可先去忙!”胡老漢說道。
“如此...就麻煩掌櫃的了!”易木玄也覺得在此等待有點索然無味,隨即起身告辭。
縱身上馬,易木玄便直奔楚家莊而去,不大的功夫,便趕到楚家莊;雖然門衛也諾了聲易少爺歸來啦,但那抹隱藏的眼瞳下的漠然之意,讓易木玄感到一絲不快,實際上也歸不得門衛狗眼看人低,往常因爲易木玄戰績連連,讓人忽視了他的修爲低下,而與楚天龍一戰,讓下人重新認清了易木玄的實力,在他們看來,楚家莊依舊是楚天龍的天下,未來的主子便是他...所以,對於一個沒有資格當家主的存在,他們自是不必刻意巴結。
甩去心中的一絲不快,易木玄來到楚項天的臥室,下人告知老爺子去白家了;隨後,易木玄便向自己的院落走去...
“啊...是少主,你回來啦....想煞老奴了!”坐在院落石桌旁的面容憔悴的權叔,看到來人是易木玄後,瞬時面露驚喜,激動的站了起來。
“權叔,對不起,讓你受累了!”易木玄心情起伏的抱住了權叔,那份親情自是不言而喻。
權叔拉過易木玄,略帶責備的說道:“少主,你這幾個月又跑哪去了,走的時候也不事先說一聲,害得老奴整日提心吊膽的...是不是那日老奴的話稍微重了點,傷了少主,如是這般,老奴可是難辭其咎!”
“權叔,你老可千萬別這麼說,如果不是你,玄兒又怎麼有如此成就,也不會這麼快便重新站了起來!”易木玄面帶自信的說道。
權叔聞言,贊同的點了點頭,說道:“今日一見少主,卻是不同往昔,證人如同一隻歸鞘的寶劍,一旦拔出,便是鋒芒裸露,血濺三尺...不錯,不錯!少主長大了...哈哈!”
權叔的關愛,讓易木玄有些話難以啓齒,卻又不得不說,人老成精的權叔,又如何不知道易木玄的小算盤,鼓勵的說道:“少主,你有何話
要說,但說無妨,不要因爲老奴便放棄大好前程!”
“權叔...這個!玄兒此次回來,只是爲了參加成人禮,歷練過後,玄兒便要離開家中,前往外面的世界去走走,只怕這一走,沒個三五年
,是回不來的!”易木玄最終道出心中的話,心中卻是有點忐忑。
權叔聞言一愣,面容隨即黯淡了下來,卻是不想讓易木玄心中有所羈絆,強強笑的說道:“少主出去走走,是好事啊!多多瞭解一些人世風
情,對少主的成長之路,也是不錯的...少主,你大了,是時候決定自己的命運了,八尺男兒,就要血氣方剛,不可被兒女情長所羈絆,老奴支
持你!”
“權叔,自幼我便失去母愛,是你一手把我拉扯大,如今你已年過半百,玄兒卻不能伴你左右...請受玄兒一拜!”易木玄雙膝一彎,便跪
了下去!
權叔面帶激悅之色,卻是坦然接受了易木玄的一拜,隨後發自內心的開心,連聲叫道:“好...好,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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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府位處碧海鎮腹地沿海之邊,世代皆以海貨爲生,逐漸成爲一代方圓百里首富,在其上代更是出了一名絕世天才,名爲白無崖,年僅三
十歲,便成爲星煉四重天高手,隨後三十餘年,更是一舉成爲星核階高手,再次奠定了白家不可撼動的地位,他便是白家上代族長,如今的太上長老!
白府佔地數頃有餘,綿延十餘里地,盡是白家宅院,此時白家外院,大擺流水宴席,往來的盡是穿着樸素的平頭百姓;如此風情,一是爲了彰顯白家富可敵國、實力強悍,二是爲了讓喪禮隆重、風光大葬....
而一旦踏進內院,卻是截然不同,兩排身穿素衣麻服的親眷,不斷叩首回敬來往的客人,到處一片哭聲不斷;而尤以一名靚麗少婦哭得更
是驚天動地,卻是白展空的夫人刁氏,當代的少婦人,本來風光無量,可白展空這一死,她將會逐漸失去一切,不由悲從中來!
“這位少爺,請止步,還請到外院用膳,內院禁止閒雜人等進入!”隔絕內外兩院的拱形門前,一名門衛攔住了易木玄!
平淡的看了一眼守衛,易木玄淡然的說道:“我與白展空是小時玩伴,如今他身死逝去,我怎能不上柱香...更何況,我外公楚家莊莊主楚項天在裡面,我找他還有事!”
“啊...原來是易少爺,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請進!請進!”守衛連忙撤開身子,讓開了一條道路來。
一路信步走來,先是假惺惺的上了柱香,安慰了一番所謂的嫂子,便徑直向用來接待的客廳走去!
因爲死去之人只是一個後生晚輩,方圓百里之地的絕代強者自是不會降低身份前來弔慰,也只是象徵性的派出下人,做點表面功夫;而楚項天卻因爲與之實爲近鄰,不得不親自前來。
大步流星直入客廳,易木玄迎頭便抱拳說道:“晚輩見過白老爺子,見過在場的前輩...見過外公!”
“胡鬧!誰讓你來的,這裡哪個不是你的長輩,豈容你再次說話...還不滾下去!”一旁的楚項天見易木玄前來,威嚴喝道。
白無崖隨即制止道:“楚兄,此言差矣!雖在場的都是長輩,但今天情況特殊,所謂來者都是客,我等豈有置人於門外的道理;小娃子,我
要是記得不錯的話,你應該就是易木玄,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白老爺子真是好記性,一別多年不見,白老爺子依舊容光煥發,風采不減當年,真是羨煞旁人!”易木玄不露痕跡的拍了一個馬屁。
客廳衆人頓時臉色一變,若是平時,這一記馬屁確實到位,可如今是人家孫子下葬,你來了一句容光煥發,好聽點就是氣度風範、不以物
喜不以己悲,難聽點就是沒心沒肺,冷血的傢伙,這不是可以的譏諷麼!
楚項天也是面色一變,惱火的罵道:“不知所謂的東西,給我滾出去,別在這丟人顯眼!”
“算了..小孩子家嘛!說話難免有些不周到,算了!都一把年紀了,還跟個小孩子呢?”白無崖心中也是微惱,卻不得不做出身爲主人應有的肚量。
“晚輩見識短淺,一時迂拙,還望白老爺子原諒!”易木玄‘惶恐’的說道。
白無崖大度的揮手說道:“算了,我們這些長輩還有事要說,你先下去吃點東西吧!”
“是...不過,還請白老爺子能否告知白雅君小姐在哪,我跟雅君是兒時玩伴,早已多年沒見,不知白老爺子能否說下!”易木玄的狐狸尾
巴終於漏了出來。
“混賬東西,你覺得自己還不夠丟人嗎?還不趕緊給我滾出去!”楚項天鬚眉一抖,卻是動了真怒。
“丟人!...哈哈!”易木玄冷笑幾聲,身形一抖,一股磅礴的氣勢挺然散開,一絲淡黃色的星力,圍繞着易木玄身體不斷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