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礙於大叔在,懸星也沒再怎麼問魅洞學院的問題,只是問她菜合不合口味,閒談了幾句,其他的時間都是在認真吃飯。不得不說,大叔的手藝是真的很好,讓她將減肥計劃都拋之腦後,連吃了兩碗飯!
吃罷飯,她又去跟大叔攀談了幾句,誇他做的好吃,直誇得大叔滿臉笑容,才上了車告辭,兩人直奔殯儀館。
“爲什麼這件事非要拉着我來呢?”上次因爲吹了海風身體不適,根本不想說話就睡了過去,這一次,她是要好好問清楚的,這麼厲害的人,辦案卻非要讓她這個小菜鳥來,這麼反常的行爲很值得懷疑。
“你有大用處,甚至可以說是核心。”他說話總是神神秘秘的,是不是當過領導的都喜歡這麼忽悠人。
“那我需要做什麼?”
“睡覺。”
“哈?”林措覺得他一定是在開玩笑,“那我在家舒舒服服睡覺不香嗎?”
“你還想要安曇嗎?”他再次瞪了她一眼,這是今天被瞪的第無數次。
“想。”她乖乖低頭照辦。
又是同上次類似的操作,林措乖乖地躺在搖椅上睡覺,懸星則是守夜。
可是很奇怪地,越想睡覺的時候越是睡不着,便找他聊天。
“那等我睡着了,萬一有什麼危險,要保護好我,這是交易的職責呢。”要保護好我的安全呢,作爲交易,才能更好地幫你吧。
“好。”
“不可以趁我睡着偷偷猥褻,這是犯法的呢。”再也不要像那天一樣了,很過分。
“......”這是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啊!
“答應啊。”
“好。”
“那,我沒什麼事了,睡了。”
“萬不得已或者遇到危險的時候,記得看星空。”記得求援吧,不管怎麼樣,不管成功還是失敗,平安果然還是最重要的。
“記住了。”
她沉沉地睡去,這時的她還不知道自己即將面對的會是未來最大的謊言。
她經常覺得自己是不是做夢體質,今年的夢似乎來得特別多,還一個比一個真實。
還是那片熟悉的原野,只是沒有了鹿卜,也沒有了老黃牛,有的只是貧瘠的土壤和大片大片的黃沙,裡面交叉生長着一些荊棘,乾癟尖銳,她茫然四顧,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走,此刻正是驕陽似火,能將人曬成乾兒,她脫下外套罩在頭上,挑了個荊棘密佈的方向走着,這樣的方向,至少水源會多上那麼一些吧,這般想着,她開始漫長的跋涉,那是一種更爲原始粗獷的體驗,灼熱的陽光令身上的皮膚都急速升溫,像個發燙的小暖爐,她倒也不是很累,邊走還邊欣賞着荒原美景,單調的土黃色,細密的顆粒感,那是貧瘠的土壤在叫囂着自己的傷痛,一點一點地扒開給人看。
走到有些累了,也感到飢-渴,她沿着一株荊棘的根部往下挖去,那是稀薄的水源,僅僅浸溼了些許的土壤,根本不足以看到固態水,只能看到被水浸溼後深色的土壤,在陽光下很快地乾透,變成同周遭一樣的風景。
她將土壤埋了回去,再次繼續往前,這是比發燒那晚更加難耐的不適,當時是自救的高度緊張,而這次是連怎麼自救都不知的茫然無措,很多時候,她都在想,父母親取這個名字是不是已經預料到了,她會在很多的時候茫然無措。
沒有任何荒原生存的經驗,連相關的紀錄片她都沒看過,有些沮喪地不知該怎麼辦纔好。
此時陽光還是灼熱,她停了停,在一處休息。
只閉眼了一小會兒,卻覺得更熱了幾度,“怎麼辦呢,”她緩緩凝視着遠方,希望有個提示。
眼見着面前的荒原黃沙滾滾地顫動起來,她嚇得站起身想要逃,卻發現,那動作只在那裡,並不曾影響旁的地方,黃沙滾滾而落,巨大的凹陷在那裡出現,然後是大大的路標,同路邊的指示牌一樣,緩緩地指向南方,←5,大概是5km的距離嗎?
她默唸着,起身朝那裡走去,這一路走得很順暢,等她到達時,那裡是幾個搭建好的便攜式帳篷,有幾個青年男女在帳篷不遠處的湖裡取水,她緩緩走進,觀察他們的反應,先湊上來的是一個女生,她用長長的紗巾裹頭,圓潤的面部弧線,富態好看,“你好,你來這片荒原做什麼?”
“我跟同事們想要挑戰橫跨荒原,但是跟他們失散了,我誤打誤撞地找到了這裡。”
“......噢,那你跟我們一起吧,我們也跟你們差不多,只是運氣一直都比較好,所以安然無恙。”
“多謝,”林措沒有推辭,在惡劣環境下,跟着大部隊走總是比一個人要好很多。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夢中,卻在荒原的帳篷裡做了夢中夢,經過了長達一週的行進,她跟着這一個小隊回到了有人煙居住的小村莊,終於聯繫到了外面,來接她回家的是祁熱。
當夢醒來的時候,她以爲自己已經回到了正常的生活,閣樓的謐靜也在漸漸鋪就,閣樓的事已經解決,據說是林措在夢境裡拖延住了高級夜靈,而負責聽指揮辦事的低級夜靈則是在黑夜點燈時被懸星抓住。
自己網盤裡的月光圖鑑在午夜無意間被翻到時,發生了奇異的變化,它們進行了一輪更迭,部分圖鑑上的物種消失,部分不曾存在過的物種悄然出現在上面,繪成一幅完美的畫卷。
她有種預感,裡面蘊含着懸星想要的東西。
那是需要長期探索的未知的謎題,它迷茫又清晰,它出現又隱匿。
去到魅洞學院的日子愈發近了,她看着那幅圖鑑也已經整整一天了,沒有絲毫頭緒。
時間來不及,她也不再糾結,想着日後再說,便收拾了東西,準備第二天,正式成爲魅洞學院的一員。
祁熱親自送她去了,那是位於最南部的一個海域,同去往真正的魅洞一樣,順水漂流,天黑即可到達,熱熱跟她,還有學院派來的船家三個人在小船上,看着海面的風景倒也沒那麼無聊,有說有笑地就到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