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們去那邊走走吧,這麼好的氛圍,不好好享受可惜咯!”龍熙峰說。
“恩,好啊!”
“Merry Christmas!”一個聖誕老人打扮的人在我們經過他身邊時突然開口道。
“你也快樂哦!”面對一個如此可愛的“聖誕老人”,我的心情也變得更好了。
“情侶魔棒送給你們,祝你們今晚玩得愉快哦!”“聖誕老人”又說。
“情侶魔棒?”那是什麼?我很好奇。
“就是這個!”“聖誕老人”打開隨身攜帶的大口袋,從裡面拿出兩根長長的棒棒糖遞到我們面前。
“棒棒糖?哈,我喜歡,謝謝你,聖誕老人!”我開心地接過“魔棒”,向他道謝。
“不用謝!往前走吧,有更多驚喜等着你們哦!”聖誕老人神秘地眨了眨眼說。
“龍學長,那我們快去前面看看吧!”
“恩,走吧!”
“再見,聖誕老人!”
“再見,玩得愉快!”
“我的是月亮呢,你的是什麼?”我一邊拆着糖紙一邊問。
“月亮?這麼巧?”他答非所問地說了句。
“你也是月亮嗎?哈哈,果真是情侶魔棒呢!”我誤將那句“這麼巧”理解成我們倆的糖圖案一樣了。
“不,我的是星星。”他說。
“啊?哦,呵呵。也、也沒關係啊,月亮和星星,都是高掛在天上的嘛!”我尷尬地笑着說。
“可是星星永遠都變不成月亮。”他語氣複雜地說。
“額...龍學長?”他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奇怪啊?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沒事,呵呵,走吧,去找找哪兒有驚喜!”他恢復正常,笑着對我說。
“恩,好啊!”算了,剛估計是我產生錯覺了。
“Merry Christmas!”走了一段,又出現了一個聖誕老人,樂呵呵地和我們打着招呼。
“同樂同樂哈!”不知怎地,我總覺得又要有驚喜出現了。
果不其然,只見這個聖誕老人側過身,做了個‘請’的姿勢,說:“冰激凌小屋歡迎兩位光臨!”他的身後是一頂半圓形的帳篷,白色的,側面開了一個小小的窗戶,從窗戶往裡看,另一個聖誕老人正在賣力地做着各式冰激凌。時不時有情侶從窗口拿出自己喜歡的冰激凌,然後依偎在帳篷旁爲大家特設的座位上品嚐。
“我要拿這個!”我指着一個奶白色的球球說。
“那、我拿這個好了!”龍熙峰挑了一個藍黑色的球說。
“黑白配呀!”我笑着說。
“呵呵,去那邊坐吧。”他說。
“恩!”
“第一次在這麼冷的天吃冰激凌呢,一點都不覺得冷,哈!”我一邊吃着冰激凌一邊說。
“那是因爲我在你身邊啊,所以你就覺得不冷了,呵呵!”他彈了一下我的額頭說。
“又彈我頭!”我摸着額頭抗議道:“再彈就要變傻了!”
“沒事,本來就是個小傻瓜嘛,不怕不怕啊!”
“龍學長!”我張牙舞爪地向他示威。
突然發現他的演技真不錯,在我發威之時,還配合地這麼投入。此刻的他正瞪着雙眼“驚恐”地看着我,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全身僵硬。逼真的演技,讓我忍不住笑場。
“龍學長,你裝得實在太像了,哈哈,哎喲,不行了,我認輸,我演不下去了!”
他好像並沒有在聽我說話,“蹭”地一聲站了起來,眼睛看着我後方那條“第一大街”。
“龍學長?”我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笑容僵在臉上,怯怯地喚了他一聲。
“我有事,一會兒就回來!”他的語氣帶着一點驚慌和一絲喜悅,丟下這句話,離開座位向第一大街走去。
“龍學長!”我慌忙站起來想去追趕他,轉身,卻只看到一個急切的背影,還有被丟棄的冰激凌,已經被摔得面目全非的冰激凌。“龍學長...”我盯着地上的冰激凌,猜不透他到底是怎麼了,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沒有勇氣追上去,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腦中一片空白。
他馬上就會回來了,他剛纔自己說的。我乖乖在這裡等着,十分鐘,龍學長肯定會笑着站在我面前的!我握着孤單的冰激凌,拼命安慰着自己。強迫自己不去想那個砸碎的冰激凌;不去想龍學長那琢磨不透的眼神;不去想我現在是孤單一人,坐在一羣甜蜜的情侶中。
嘗一口冰激凌應該會好些吧?奶白色的冰激凌,有着甜甜的奶香,應該會溫潤一下我緊縮着的心吧?可是,爲什麼突然覺得嘴裡慢慢化開的,盡是刺骨的冰涼呢?這種寒冷瞬間流遍了全身,讓原本緊縮的心開始瑟瑟發抖,我用左臂抱緊自己的身體,卻還是感覺不到溫暖的痕跡。
他馬上就會回來了,我堅信!
而在被稱爲“數碼街”的第三大街,讓人匪夷所思的一幕正在上演。
“老闆大叔,今天生意怎麼樣啊?”離陌推開一傢俬營數碼維修店的門。
“呀,小離陌啊!呵呵,今天聖誕節,你不去第一大街玩,怎麼想到跑我這裡來啦?”店主熱情地和她打着招呼。
“來做你的生意呀!數碼相機貌似有點問題了,幫我看看唄!”她笑嘻嘻地說。
“好啊,拿過來我看看。”老闆爽快地說,“又在蒐集素材的吧?”
“是啊,老闆大叔真瞭解我呀!今天聖誕節,我可不會錯過這個機會哦!”
“哈哈!”老闆爽朗地笑起來,“這幾天第三大街這邊都沒什麼人來了,大多都到第一、第二大街那邊去了。”
“恩,中心廣場和‘服裝街’這幾天的確比較吃香呢!”離陌點頭同意。
“小楹,你給我站住!”一個男生的聲音在街道上突兀地響起。
“那個人...”離陌聞聲看向那個背影,“怎麼那麼像龍少呀?”
“花楹,給我站住!”聲音又一次響起。
“可是那個女生不像是小笙呀?”離陌自言自語地說。
“怎麼啦,看見熟人了?”老闆看着離陌的樣子,出言問道。
“不知道是不是。老闆大叔,你先修着,我過會兒來拿!”離陌丟下這句話,推門跟上了前面的一男一女。
“叫我幹嘛?你不是在和她甜蜜的嗎,還來追我幹什麼?”叫花楹的女孩子盯着自己被緊緊抓起的手,質問着面前的男生。
“花楹你應該知道不是你想的那樣的!這是任務,我們不是早就說好了嗎,不爲這件事情生氣的?”男生焦急地爲自己辯解着。
“花見,你還記得去年聖誕節的時候你答應過我什麼嗎?”花楹咬着下脣,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我記得,我說今年的聖誕節一定要和你一起等聖誕雪。”這個被稱爲花見的男生點了點頭說。
“結果呢?”
“對不起,我在執行任務。”花見低下頭說。
“又是任務!去年的這個時候,我被允許可以破例來看你一次,那時我花費了多少心思,求了族長好久,終於換來了這個結果。來到這裡,因爲怕被別人看見你和一個女生走在一起而影響了你們的計劃,我甘願整天躲在房間裡,哪兒也不去外面的熱鬧、喧囂,都與我無關,在你不在時獨自忍受寂寞,在你在時笑得燦爛。爲了能和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在乎。接下來這整整一年,我幾乎被禁足,每天呆在家裡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想你!”花楹眼睛看着地面,似是在回憶:“‘現在花見所在的城市已經到春天了吧,天漸漸變暖和了,花見就不會感覺到寒冷了...’;‘馬上要到仲夏了吧,他們的計劃就快要正式啓動了,花見就要和另一個女生...’;‘天又要開始變冷了,花見要注意保暖哦!他應該不會忘了我吧?不會的,我相信他!’;‘冬天就快來了,再過幾天我要去找族長,請他同意讓我以禁足的代價換取看花見的機會...’;‘聖誕夜看到聖誕雪的兩個人就會在一起一輩子。花見,去年聖誕節沒有下雪,今年呢?我想和你一起看雪...’”
“花楹...對不起...”花見心疼地將面前的女孩擁入懷中,她的苦,他都知道。只是,現實無奈,他也曾爭取,也曾要求,可是換來的只是族長一句冷冰冰的回絕“一切以大局爲重”。他又能如何?他是一個戰士。
“我費盡心思跑過來,只是想實現去年的約定,想和你等一場屬於我們倆的聖誕雪。”花楹再也遏制不住自己蓄勢待發的眼淚,趴在花見的胸口肆意地宣泄着她的委屈。
“再堅持一下,只要過了這個七夕就好了,過了七夕,我們就再也不會分開了!”花見語氣中透着難以忽視的溫柔,安慰着懷裡的淚人兒。
“我不怕等的,真的,我只是怕你會忘記我。”花楹抽噎着說:“剛纔看到你和她坐在一起,那麼甜蜜,那麼恩愛,連我都覺得你們倆很般配,突然就覺得自己像不知何時已被排除在外,和你再不相干。”
“怎麼會呢?我的戀人,永遠都只有你一個,不會有誰能替代你的位置,絕對不會!”花見捧起花楹的臉,俯下身,輕輕地將脣覆上她微張着的嘴,深情的吻,涵蓋一切解釋。
一直隱藏在轉角處的身影此刻躡手躡腳地離開了那片陰影,推開了不遠處一家數碼維修店的玻璃門。
“去哪兒啦?發現好材料了?”見離陌若有所思地進來,老闆問道。
“不是。剛看見一個人,和我一個朋友長得好像啊,身型像,聲音也像,太奇怪了!”離陌皺着眉頭回想着自己剛纔看到的那個背影。
“那你不追上去看看,也許就是你認識的人呢?”老闆說。
“不應該呀,我剛看見他追着一個女生跑過去,貌似兩個人有矛盾的樣子,我就沒好意思上去打招呼,躲在拐彎的地方看了一會兒,聽到那個女生喊他‘花見’,那不是我朋友的名字。”
“哦,那應該是你認錯人了吧。”老闆回答。
“可是真的很像哦。”離陌還在爲這事鬱悶,“花見?花楹?奇怪的名字,像兄妹倆。”
已經過了兩個小時了龍學長怎麼還沒回來啊?周圍的情侶走了又來,來了又走,只有我還坐在這裡,從最初到現在,一動不動。風變大了啊,陣陣刺骨的寒冷,從每一個小縫隙鑽進衣服,割划着我的皮膚。
“龍學長,你去哪裡了?不是說好一會兒的嗎?怎麼還沒回來?”我在心裡默唸着,一滴滾燙的淚滑過早已凍得麻木的臉龐,瞬間被凍得冰涼。
一片白色的雪花乘着風從我眼前飄過。下雪了?
“親愛的,快看,下雪了!”鄰座一個男生突然喊了起來。
“哈哈,是呢,下雪咯,下雪咯,我們等到了啊!”女生興奮地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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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過頭看向他們,那不就是那對說要等聖誕雪一直等到零點鐘聲敲響的情侶麼?呵呵,他們真的等到了呢,一輩子哦,好漫長的名詞。
“下雪了,回家吧,彆着涼了。”
誰在和我講話?我詫異地回頭,看到了站在我身邊的莫言卿。他怎麼會在這裡?剛纔是他和我說話的麼?
“別等了,下雪了,我帶你回家。”他又開口。
“我不要,我要等龍學長回來。”他說過他會回來的,我不能走。
“...”莫言卿沒有說話,微皺着眉頭默默地看着我。
“你怎麼會來?”
“就...隨便出來逛逛,正好看到你坐在這裡,就過來了。”他摸了摸鼻子,將頭撇了撇說。
“哦。”實在沒心情和他閒聊,我埋下頭不再看他。
“他號碼多少?”莫言卿又開口道。
“啊?”
“他手機號多少?”見我沒聽清,他又重複了一遍。
“幹嘛?”我納悶地看着他。
“總不能讓你一直這麼幹等下去吧,打電話給他,問他在哪裡,什麼時候來。”他說。
“不要了,我沒事的,等一下沒關係,龍學長一定是有事在忙呢。”我搖搖頭說。
“那萬一他一直不來呢?你就這麼一直等下去嗎?一小時?一夜?這麼冷的天,你怎麼受得了?”
“不會的,他說過他會回來的。”我堅持。
莫言卿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他沒有回答我,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等了幾秒,他說:“離陌嗎?我想問你一下那個龍熙峰的號碼。哦,找他有點事。137********嗎?好的,謝啦,那我先掛啦,拜拜。”
“你...”我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此刻的莫言卿,臉上沒有半點平日裡的淡然,陰雲密佈。
“喂,龍熙峰嗎?我莫言卿。”他沒有理會我,按着離陌給他的號碼打了過去。
在第三大街一個偏僻的小巷子裡的一家茶廳內,龍熙峰示意着身邊的女生保持沉默,接起電話:“莫言卿?你好,找我有事嗎?”
“你現在在哪裡?”莫言卿沒有過多客套,直入主題。
“我...我在家裡,家裡出了點事情。”龍熙峰愣了愣,旋即說。
“家裡?小笙還在中心廣場這邊等你呢,你還過來嗎?”
“小笙還在?!我今天可能不會過去了,這邊有點事情的,你在她旁邊嗎?”龍熙峰問道。
“是,我在她旁邊。你自己跟她說吧,我讓她跟我走,她不肯,一定要等你。”莫言卿努力剋制着自己的情緒。
“恩,好,麻煩你把電話給她好嗎?”龍熙峰說。
“喂?”我從莫言卿手中接過電話,低低地應了一聲。
“小笙,你還在賣冰激凌的地方嗎?”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焦急。
“恩,你什麼時候來,我在等你。”我說。
“我...對不起,我今天可能不會過去了,家裡突然出了點事,你先跟着莫言卿回去吧。”他吞吞吐吐地說。
“這樣啊?那、那好吧。”我掩飾着內心的失落說。
“對了,剛纔走的太匆忙了,都沒能好好地和你說一聲,對不起啊!”他像想起了什麼,又補充道。
“沒、沒事,那你忙吧,我先回去了。”我說。
“恩,乖,到家了發個簡訊跟我說一聲哦!”他溫柔地說。
“恩,好,拜拜。”我點頭,然後掛上電話。
“走吧。”莫言卿收起電話,對我說。
“哦。”我回答。
“冷嗎?”他突然問。
“不冷。”我搖搖頭。
他像是沒聽到我的回答,自顧自地脫下外套披在我身上。
“我說我不冷。”我看着身上的外套,提高了音量強調道。
“披着吧,會着涼的。”他堅持着。
“哦。”不想再爭辯什麼。披着又有什麼用呢?就算身上不冷,心還是再冷... ...
雪下大了,你在哪裡?
“阿見,我們終於一起看到聖誕雪了呢,我好高興!”花楹站在茶廳的門口看着漫天飛雪對身邊的花見說。
“恩。”花見微笑着說。自己最想攜手看雪的那個人,此刻正站在自己的身邊,就讓時間在此刻靜止吧,永遠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