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蘇祁睿如期來到顧家。
因爲事先打過招呼，顧朝月對於他的到來並意外，黎天成比傭人還勤快，看到他進來，立馬進廚房泡茶。
言行舉止完全就是家裡的傭人。
蘇祁睿奇怪地看他一眼，黎天成瞬間感到羞憤難堪，但礙於顧朝月在場，不敢聲張，只是尷尬地笑了笑而後退場離開。
“蘇少爺找我有什麼事？”顧朝月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狀似漫不經心地詢問。
蘇祁睿不動聲色地大量她，眼前的人跟他印象裡的顧夫人完全不同，就算失憶，不會連性格都發生改變，“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想問問，顧阿姨在臨空養病期間，有沒有進過檔案室？”
“檔案室？那是哪裡？我不知道。”顧朝月故作茫然，說着她又在廚房裡忙碌的人喊，“天成，我的茶冷了，再倒杯新的。”
“好。”本以爲躲在廚房就能相安無事，黎天成還是太嘀咕顧朝月折磨人的手段，他的手都在發抖，不僅僅是緊張，也是因爲最近做的事情太多，身體有些吃不消。
旁邊的顧優優看到兩人相處的模式，感到疑惑雖說黎天成爲了哄母親可能會一時獻殷勤，但都過去一週，不僅僅沒有原形畢露，反而越來越服從顧朝月。
不知怎的，看到他們相處的場面，顧優優心裡就升起一股強烈的違和，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不應該是這樣的。
到底是哪裡除了差錯？
“你真的不知道？”蘇祁睿挑眉，“優優，你母親在臨空休養的那段時間，有沒有無故失蹤過？”
突然聽到這樣的問題，顧優優想起在回去那天她正在收拾行李，行李收拾好，轉頭母親就不見了，當時她問了不少人才把人找到。
“檔案室丟了什麼東西？”
“丟了很重要的機密文件，臨空內部所有人都調查過，嫌疑也都排除，除了顧阿姨。”
“我不知道，”顧優優泰然自若，“就算排除內部人員，臨空的外來人員也不只有我，蘇少爺怎麼不去調查他們？”
“抱歉，我只是例行公事詢問，並沒有直言說是阿姨盜取文件，檔案室管理森嚴，所有進出人員都要做出入登記，裡面又是到處都有監控，所以，能從檔案室拿走機密文件的人，一定能力超於常人，顧阿姨常年在京都工作，應該沒有這麼好的身手拿走文件。”
“那你這是？”
“都說是公事，阿姨不要介意。”蘇祁睿淺笑。
得到預想的答案，蘇祁睿婉拒了顧朝月留下吃飯的好意。
兩人走到門口，顧優優問，“丟失的文件很重要嗎？”
“文件沒丟，不過你們離開那天系統受到不明網站攻擊，對方手法很高，悄無聲息潛入，又悄無聲息離開，半夜才發現系統被攻擊，不過裡面存的都是些不重要的文件，重要的文件都是紙質保存。”
事情發生在芒現身的時候，臨空當即就拉響一級警報，封閉總部，禁止所有人員出入，但調查一圈發現當晚除了顧朝月母女離開了臨空， 再也沒有從臨空離開，也沒檢測到外來信號。
原本，蘇祁睿是不願懷疑她們的，可內部調查那麼久都沒有結果，最大的嫌疑就是顧朝月。
所以，他今天過來就是爲了消除顧朝月嫌疑。
原本的想法是這樣。
但他看到顧朝月的態度，反而心裡的懷疑更盛。
失憶後的顧朝月變了太多，完全不是他所瞭解的人。
“我母親........”
蘇祁睿懷疑，顧優優也同樣懷疑，自從母親回來，所作所爲跟以往大不相同，跟她相處總有股強烈的陌生感和距離感。
雖然之前她跟母親的交集少，但她們相處的氣氛是很融洽的。
加上，最近，黎天成越來越殷勤，家裡的大事小事都落在他身上，一週前黎天成還是個連飯都做不好的廢物，一週後做出來的飯菜已經有飯店的水準，
母親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把家裡的傭人都解散，雖然對她說是黎天成的意思，但以黎天成好吃懶做的性子，絕不可能會遣散傭人，
傭人離開後，偌大的別墅只有黎天成在管，黎天成能提出這樣的提議，不是腦子有病，就是受人脅迫。
種種的反常讓她不得不懷疑。
“注意安全。”
蘇祁睿沒說什麼，但兩人都心照不宣，哪怕看出破綻，也沒有當麪點破。
顧優優點了點頭。
看着他上車離開，顧優優回到客廳。
黎天成還在忙前忙後，顧朝月不在，應該是上樓了。
或許黎天成是個突破口。
顧優優想了想跟他走進廚房。
黎天成穿上圍裙開始準備晚飯，見她走過來，順口問一句，“優優，今晚想吃什麼？”
“隨便。”顧優優從冰箱裡拿出一瓶酸奶，沒有馬上走，倚在門口看着他。
不得不說黎天成現在的手賤是真麻利。
“黎天成，你是不是腦子有病？”
黎天成扭頭問，“什麼？”
“之前怎麼沒見你這麼殷勤，怎麼最近幾天變得這麼勤快，”顧優優繼續在旁邊刺激他，“難不成真是浪子回頭？但你回得也太好了吧，天天一日三餐好吃好喝伺候着，每天還要那麼辛苦打掃房子。”
“顧優優，你不用說這種，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黎天成果然被刺激到，臉上再沒有溫柔，只有無盡的冷意，“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們母女兩都伺候地好好的，讓你們衣食無憂，什麼都不用考慮。”
若非沒有選擇，黎天成又怎會委曲求全。
但他不會永遠這樣，顧朝月對他做過的事，他要一筆一筆地算清楚，等哪天他有能力反抗再一一還回去。
反正他不着急，他有的事時間。
反倒是那個假的顧朝月。
時間拖得越久，她的身份就越容易暴露，等她的身份一暴露，他就以受害人出現在公衆視線，賺一波同情心。
被顧朝月壓迫的日子，他無時無刻不在幻想自己能翻身。
“你什麼意思？”顧優優皺眉，感覺他話裡有話，正想再問些什麼，樓上傳來顧朝月的聲音，“天成，送點水果上樓。”
“好。”
黎天成剛回應，便當着顧優優的面低聲地罵罵咧咧。
他果然不是真心的。
黎天成把她撞出去，打開冰箱從裡面拿出水果。
“滾遠點，別妨礙我做事。”
顧優優還想說什麼，突然感覺渾身不舒服，擡頭，就見顧朝月正在看她。
算了，之後再找機會跟黎天成說吧。
顧優優裝作若無其事地拿着酸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