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你處置。”雲玦一臉篤定的笑意,藥就在他手裡,他怎麼可能會輸呢。
蘇染夏左手挽住右胳膊的袖子,衝對面坐着的雲玦伸出了手,“我賭我一定會謝你,拿來吧。”
“什麼?”雲玦吶吶的看着蘇染夏,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她怎麼就賭自己會謝我了呢?
“我賭我一定會謝你,把藥拿來吧。”蘇染夏又把話重複了一遍,手又往前伸了伸。
如果不是白起風在他來定國候府之前暈倒了,他一定會懷疑,白起風已經來過這裡,給蘇染夏通風報信過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
“那日白起風把我病了的消息遞傳給你,你來這裡臨走的時候,說後日來看我。”蘇染夏收回手,悠閒的看着雲玦。
“想必是來之前,你和白起風又有了什麼計劃,纔會說‘後日’這個詞,否則就該是‘改日’或者‘過兩日’。”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個計劃是跟自己有關係。
好一個心思縝密的蘇染夏,雲玦心裡突的升起一股暢意,仰頭哈哈大笑,她不爲國母,誰又堪當國母?!
雲玦從袍袖裡掏出一個小瓶子遞給蘇染夏,“這裡邊的丸藥,是白先生配的,一天……先吃一粒吧。”
白起風也沒說該吃多少,出來把藥遞給雲玦就暈倒在地上了,雲玦一時也有點犯難,“算了,你還是先別吃了,等問過白起風再吃。”
“白先生怎麼了?”蘇染夏剛見雲玦掏出藥瓶的時候就想問,怎麼送藥的不是白起風,卻是雲玦?
莫不是因爲給自己製藥,讓他發生了什麼意外?
看蘇染夏臉上神情變換,雲玦怎麼會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你別擔心,他不過是連夜製藥,累着了,睡一覺就好了。”
相較與雲玦和蘇染夏之間,還算比較和諧的氣氛,遠在雲乾的府上,七砂和雲乾卻不然。
雲乾像個笑面狐狸一樣,坐在主坐上遙遙的打量素衣身邊的七砂。
七砂長的很美豔動人,身姿也很苗條,腰肢纖細,前凸後翹的,若是平常的男人,看到七砂這樣,肯定先便要被吸了注意力了。
不過雲乾對美人並不感興趣,他看到七砂的時候,跟看到他身邊伺候的丫鬟沒什麼兩樣。
“你跟蘇染夏有仇?”雲乾饒有興致的看着七砂,手裡捏着一對玉器把玩着。
雲乾對蘇染夏是什麼心思,七砂心裡清楚的很,她要是說跟蘇染夏有仇,照着這位的行事作風。
說不定今天,她和素衣就走不出這道門了。
想到這裡,七砂一臉泰然的看向雲乾,“沒有。”
“那怎麼事事都盯着她?”雲乾動了動身子,揮了揮手,示意邊上伺候的丫鬟給素衣和七砂倒茶。
那丫鬟忙倒了茶,送到了素衣和七砂的手裡。
七砂掃了一眼茶杯,又把眼睛放到了別處,一點要喝茶的意思都沒有,吃過一次虧的素衣更不會想喝了。
誰知道這茶裡下沒下毒。
“我府上的三清茶,
是別的地方比不上的,兩位姑娘嚐嚐吧。”雲乾歪着嘴角嘲諷的笑了笑。
“謝王爺好意,我和妹妹素來不愛喝茶。”七砂眼觀鼻鼻觀心。
雲乾哪關心她喝不喝茶,他心裡只想知道,她們和蘇染夏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瓜葛,“那你說說吧,你跟蘇染夏之間,到底怎麼回事?”
七砂心知,今天若是不說出來個故事來,雲乾是不會放她和七砂離開的,乾脆腦子急轉,開始瞎編亂造起來。
“我和妹妹是在識香閣賣藝的藝伶,小的時候也算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只是後來父親蒙冤,不明不白的死了,家裡只剩下我和妹妹兩個人……”
七砂講說,她本身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後來做了藝伶,本身是在谷城賣藝的,只是在那裡做不下去了,因此纔來了京城。
素衣從小因爲愛學武,倒練了一身的好武功。
那日在識香閣,見到雲乾之後,直覺雲乾的身份不簡單,就在暗處暗暗的打聽了雲乾的身份。
知道雲乾是王爺之後,又猜出來雲乾喜歡蘇染夏。
她有心想要利用雲乾的勢力,幫自己的父親平反,但是她想到自己跟雲乾又沒有什麼關係,人家爲什麼平白無故的幫你?
冷不丁的就想起來,雲乾是喜歡蘇染夏的,她爲了替父親平反,乾脆大着膽子,想要報功給雲乾。
因此才兩次派素衣來雲乾的府上,遞傳消息給雲乾
這本來是一個虛無的故事,生生被七砂給說活了,其中還夾雜着她時不時的抽噎聲,零分的故事,說成了五分。
雲乾相信不相信七砂不知道,素衣也不知道,但是她們看的出來,雲乾對她們沒有敵意了。
“你們在識香閣做樂伶,認識的達官貴人想必不少,怎麼偏偏就要我幫你們父親平反呢?”
“這京城裡邊,別人辦的到的事,王爺能辦到;別人辦不到的事,王爺也能辦到。”七砂一臉誠意的看向雲乾。
對於雲乾來說,沒有那句話比這句話更讓他開心了,“好!你說吧,事成之後要我辦什麼?”
“奴婢只有一求,便是替奴婢的父親平反。”說着攜着素衣從椅子上站起來跪到了地上。
雲乾定定的看了倆人半晌,才虛擡了擡胳膊,“起來吧。”
待七砂和素衣拿瞭解藥走後,雲乾的謀士之一,從他座位的後邊走了出來,雲乾的那個椅子很大,別說是藏一個人了,便是藏倆也是足夠的。
“王爺可信她的話?”那謀士一邊搖着扇子,一邊看漸行漸遠的七砂和素衣。
“哼,”雲乾冷笑了一聲,“我可不是容易相信別人的人,她出來的太過巧合了,這故事也太天衣無縫了,”
“那王爺怎麼給了那人解藥?”那謀士略有些好奇的看向雲乾。
“誰告訴你那是解藥?”雲乾垂下眼睛,把手裡的兩個玉器捏的粉碎。
雲乾給七砂和素衣的並不是解藥,素衣身上中的毒是奇毒,一般醫師把脈是把不出來的。
那毒名叫潛蝶,能潛藏的蝴蝶,
就在體內行至五臟六腑,有武功的人被牽制的最厲害。
他給七砂的那藥,表面是解藥的,其實是又下了一層毒在素衣的身上。
這兩日且還不會有什麼,表面上看上去跟解毒了似得,私下裡卻又有一種毒藏在了她的體內。
平常的時候潛藏着,根本不會有任何的表現,只有在特定的情況下才會毒發。
“我怎麼可能給她解毒?”雲乾歪着嘴角笑的一臉陰狠,“且不說她啐我一口,就說她居然想對蘇染夏不利,這就已經夠給她死刑的了。”
“那王爺給她的是什麼?”那謀士捏着羽毛扇子一臉的好奇。
雲乾歪着嘴角,笑着睨了那謀士一眼,“你忘記了?有一種毒藥,可以潛藏在體內,只要沒有外界的催發,它永遠也不會毒發。”
“但是隻要外界催發了,這人便立時暴斃而死。”
那謀士眼皮子一跳,腦子裡立時蹦出來一個名字,“猝心!”
“對。”雲乾回過頭,端起茶杯送到了嘴邊,一臉溫和的品嚐杯裡的三清茶。
那猝心,之所以是叫猝心,是因爲它的毒性便是埋在心上的,若是沒事便好,若是有事,立時便心臟驟停。
所以叫猝心,又因爲死的原因是心脈俱碎,所以得猝這個字。
雲乾得打算很簡單,他剛已經跟素衣和七砂約好了,明天晚上由素衣帶着他去定國候府。
他要夜探定國候府一回,到時候由自己的護衛纏鬥住定國候府的護衛,然後由素衣陪同自己去蘇染夏的屋子。
七砂和素衣當時直覺是要拒絕的,卻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和藉口。
她們已經和雲乾達成合作的共識了,她們幫雲乾得到蘇染夏,雲乾則幫她們那莫須有的父親平反。
這樣的合作方式七砂是很滿意的,但是心裡又覺得很不安全,沒有底。
跟一個笑面狐狸合作,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冒險的事。
七砂哪知道,雲乾和她們心裡想的,完全事天壤之別,她們一心想要幫雲乾得到蘇染夏。
雲乾卻一心想要殺了她們。
他心裡已經想好了全部的計劃了,到時候他帶着素衣到定國候府,進了蘇染夏的院子之後。
進了蘇染夏的屋子,先點了她的穴道,然後再催發素衣身上的毒,到時候她心脈俱毀,由不得七砂不相信,素衣是被蘇染夏給殺死的。
這一晚上的相處,雲乾已經看出來了,素衣是一個十成十的打手,所有的主意都是七砂安排的。
他不能任由這麼一個武功高強,且想要危害蘇染夏的人活在世上。
即便是要算計,也只能是他算計蘇染夏,不能是別人!
留下七砂這個手無縛雞之力,卻又怨恨蘇染夏的人活着,自己再利用她的仇恨,來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雖然只是見了一次面,雲乾卻相信七砂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
她一定會找蘇染夏報仇,只要自己把握好七砂的怨恨和報復,就能很好的利用她把蘇染夏綁在身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