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不見過這樣絢爛的星空,斑斑點點的星光幽明,像是深藍色帷幕上鑲嵌着半克拉的夢幻。
浩瀚的星海,是否有盡頭?誰也不知道,只是有人說過,喜歡星空的人心中有着一個大世界!
孟常凡手拄着陽臺上的欄杆,四十五度地仰視着這一刻寧靜他心神的畫面,他不知,此時的他也是曲婉秋眼中的一幅畫。
曲婉秋微微笑着,“小凡,你……今天要留下嗎?”
孟常凡笑着回頭,令他驚訝的是,曲婉秋這句話不像是在開玩笑,孟常凡輕笑,心情鬱悶的時候看看星空,看看大海,你就知道,原來自己不過是凡塵滾滾中的一朵浪花,時間還就着呢,有什麼是做不了的?
搖晃着手中的高腳杯,看着杯中的紅酒有節奏地搖曳,“不了,我什麼時候在你眼裡不在是個孩子的時候,我在留下。”
曲婉秋愣了一下,看着孟常凡嘴角的微笑,和那個人真得好像,“小凡,你知道嗎,我這輩子喜歡過三個男人,愛上的有倆個,不過真得都……”
“師父是被你愛上的兩個人中的一個吧?”孟常凡輕笑。
曲婉秋輕咬着嘴脣,“是啊,不過現實就是這麼殘酷!”
孟常凡笑了,“我是那個沒有被你愛上的人嘍?”
曲婉秋靜靜地凝視着孟常凡,半天沒有說出答案,孟常凡一直保持着那份微笑,曲婉秋噗嗤一下笑了,“你要加油喲!”
孟常凡奇怪地看了一眼曲婉秋,這句話的意思是恭喜還是鼓勵啊?
……
夜路漫漫而蕭索。
孟常凡隨腳踢開一塊小石子,看着它滾進下水道,不由的仰天嘆了一口氣,不想這一擡頭,居然看到一間酒吧,好不容易出來一次,不如再喝一杯!
孟常凡爲自己的這個想法感到好笑,他最近喝的酒越來越多,快變成一個酒鬼了。
Blue
這個酒吧的名字倒是給人一種憂鬱的感覺,走進這裡,孟常凡看到得確實一片藍色,深藍色的燈光,這裡的音樂很柔緩,沒有熱舞,沒有DJ。
孟常凡很喜歡這裡,望向吧檯,卻意外地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是陳默,人生處處都是巧合,難怪有人感嘆世界真小。
孟常凡走到陳默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轉頭對服務員笑笑,“給我一杯威士忌!”
陳默皺眉,“你來這幹什麼?”他的語氣十分地不友善,孟常凡知道,他是在生葉靈的氣,順帶着對孟常凡也有些複雜的情感。
“對不起啊陳叔,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我們有時候是沒有選擇的。”
“……”陳默仰頭幹下一杯。
“陳叔,你別這個樣子,想想,你當時不是也一樣離開了婉秋姐,那個時候你就捨得?”這句話碰到他的痛楚,陳默轉身抓起孟常凡的衣領,怒目而視,“小子,別惹我火!”
孟常凡此時才知道剛剛的自己是什麼樣一副嘴臉,絕對和陳默是一個樣子。
孟常凡笑了笑,“陳叔,你可是老了,還想和我練練?好啊,外面走着。”
陳默一把甩開孟常凡的衣領,“小子,你拿點東西有一些還是我教的!”
孟常凡一口乾掉半杯的威士忌,隨手扔下一百元錢,“我還有一大半不是你教的呢。”
……
街頭,來往的行人都忍不住向blue的門口看一眼。
一老一少,相距兩米,互相對視,即使是被風吹過,兩個人的眼睛仍是一眨也不眨。
孟常凡深吸了一口氣,猛地撲向陳默,孟常凡飛速一拳,六分力道,拳很快,沒有一點花哨。
陳默冷笑,到底是年輕人,左手格開孟常凡的拳,右手崩拳,砸向孟常凡面門!老孟接着對方格擋的力道,轉身避開這一拳,接着離心力,下蹲,翻身一肘,這一肘奪向陳默的左肋!
陳默右手快速撥開,後退,另一手變掌推向孟常凡胸口,他也是當過多年僱傭兵的老人,專業的以色列格鬥術高手。
孟常凡不躲用擋,用的也是以色列格鬥術,這個就是陳默教給他的東西之一,兩人的雙手不斷地互有攻守,不斷變招,招招都是對方的要害。
街道上的人都停下來不走了,居然沒有人阻止!估計是都看爽了,這打得快趕上動作片了,有的人甚至掏出手機拍了起來,發到貼吧,此貼必火,發上微博,點擊必高!
兩個人的注意力全部擊中在對方身上,根本沒有在意周圍已經聚集了這麼多的圍觀羣衆!
孟常凡感到壓力,陳默確實是老了,但是手依然很快!只有六分力,不運氣,孟常凡的手漸漸地快跟不上對方的變招了,最後兩個人同時一腳蹬開對方,拉開距離,盯着對方。
“好!”不知誰大吼一聲,帶頭鼓起掌來了!
周圍的人這才眼花繚亂的對搏中回過神來,“啪啪啪”地開始鼓起掌來!
孟常凡和陳默看了看周圍的情況,不由的有些尷尬,這些人真是看熱鬧的不怕亂子多!
孟常凡笑了笑,“我師父!這是我師父,切磋呢?”
陳默尷尬地笑了笑,“切磋,切磋……呵呵”
“你們在幹什麼呢!?”
兩個大蓋帽走過來了,周圍的人見來警察了,趕緊離開了這裡,孟常凡和陳默也趁着亂跑掉了……
……
晚上坐在天橋上,看着下面的車流,感受着天橋上的寂靜和下面車流攢動的喧鬧,兩種相互矛盾的意境融合一體,也是一番別樣的感受。
孟常凡坐在陳默身邊,看着遠處的燈火,舉起手中的啤酒,“走一個!”
陳默擡起手中的易拉罐和孟常凡碰了一下,獨自先喝了起來,不時地感慨着,“這裡的變化真是大啊,已經有十九年沒有回到這裡啦!”
孟常凡奇道,“陳叔,你來過東海?”
“我就是東海人,”陳默苦笑了一下,“還有一個秘密沒有告訴你,我以前是徐三多的保鏢!”
孟常凡大驚,“徐三多?那你……”
“不想提了,都是一些陳年往事了,”陳默臉上的苦笑難掩他一生的蕭索與歲月的滄桑。
孟常凡見陳默有些異樣的表情,也不好再說什麼了,獨自徐飲,過了半響,他才問道,“你有什麼打算?”
“我想到清河去做個保安,”陳默嚴肅的說道。
孟常凡一愣,“回清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