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嬌蘭這麼大方,餘剛還真不客氣了,蹲着身子認認真真的挑了三塊廢料,其中有成年男人拳頭大小的,也有皮球大小的,還有一塊長方形的,算是三塊之中最大的,不過再大也是廢料而已。
餘剛挑好了就將這三塊廢料交給解石師,道:“麻煩您幫我解一下。”
“小兄弟,我解石也是收錢的,這些都是廢料,你何必浪費錢財呢?”
“多謝提醒,不過我還是要當場解了。”
林嬌蘭咬牙道:“上門都是客,讓你解你就解,哪來這麼多廢話?”
解石師聽了林嬌蘭的話,下意識的皺了皺眉,不過還是嘆了口氣,替餘剛解石了。
因爲原石都不大,解石師也沒有用切割機,直接以打磨的方式解石,原本以爲這裡面肯定是空空如也的他,磨着磨着突然驚詫的睜大了眼睛,驚呼:“出綠了!”
所有人都像是不敢相信似得眨了眨眼睛,仔細看去,可不就是出綠了嘛,而且看這水頭還是頂級上品翡翠,解石師連忙繼續打磨,當他真真切切看到裡面的是什麼翡翠時,驚訝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有的時候命運就是這麼喜歡捉弄人,明明是同樣的東西,在這個人手裡可能一文不值,但是在另一個人手裡,卻是價值連城,所以纔會有人說,命中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簡安一直覺得這話是真理,如今不正是這樣的情形嘛。
是他們的就是他們的,只是不知道林嬌蘭現在是什麼心情。
簡安偏頭看向林嬌蘭,而林嬌蘭是死死的盯着那塊出綠了的石頭,腳底幾次踉蹌。
爲什麼會這樣,這明明是她的毛料,明明裡面是有綠的,爲什麼她不切割的徹底一點,爲什麼會認定了那些毛料不會再有綠,現在可好,又讓人家撿漏了,而且還是她最看不順眼的簡安!
杜曉曉也是個壞的,故意在林嬌蘭傷口上撒鹽:“簡安,這叫什麼綠啊,值錢不值錢?”
“餘剛,還是你來說吧。”
餘剛點了點頭道:“這是金絲種翡翠。”
“什麼叫金絲種翡翠?”
“金絲種翡翠是指翡翠中的豔綠色呈絲縷狀平行排列的一類翡翠,金絲種翡翠一般都是綠色豔麗,色澤鮮陽明亮,在綠色的襯托下,一般來說金絲種翡翠的底色都帶有黃色調,使之看起來感覺翡翠內含有金光。”
“聽起來好像很貴的樣子。”
餘剛笑了笑道:“色好水頭好的屬於高檔,色淺帶黑紋的屬於低檔。”
“那我們這個是高檔還是低檔?”
簡安接話,道:“這塊翡翠的綠色極其鮮豔,使得翠中的絲狀看上去如同金光一般明亮,水頭極好。”
杜曉曉一喜:“這麼說很值錢咯。”
簡安點了點頭,算是迴應。
杜曉曉頓時仰着頭看向林嬌蘭,眼底有着明顯的挑釁。
林嬌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都快被自己給氣死了,有生以來,從未有過如此挫敗的感覺。
杜曉曉這下是徹底服了餘剛了,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問:“餘剛,你是怎麼知道這裡面有綠的,你撿起來的時候,知道這裡面的玉石是金絲種嗎?”
餘剛蹙了蹙眉,抿脣道:“其實一開始也是不確定的,當時我看到那塊巨大的原石時,就看到上面的紋路不是很明顯,有些地方表現良好,有些地方卻是毫無表現,我就猜想這裡面的玉石肯定不會很大,當時也沒有機會仔細查看,就被林小姐買走了。”
“對哦,你要是不說,我都快忘了這原石是林小姐提供的。”說着,杜曉曉朝林嬌蘭咧嘴一笑:“林小姐,看來我們是應該要謝謝你,要不然怎麼會讓我們撿了這麼一個大漏!”
“你!”杜曉曉是什麼意思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可知道又能如何,她還能怎樣反駁,反正他們說的也都是對的。
簡安也是專業補刀二十年,又來了一句:“曉曉,你這樣說豈不是給林小姐心裡添堵嘛,小心她一個不高興,這些廢料可不給我們了。”
林嬌蘭眼睛一亮,剛想到一個法子,杜曉曉就開腔了:“不給我們?可是林小姐不是已經說這些廢料她不要了,而且隨便我們挑選嗎?若是突然又反悔了,豈不是一點兒信用都不講?這消息要是被傳出去了,怕是以後都沒人敢和林氏合作了吧。”這話說完,杜曉曉才作無辜狀看向林嬌蘭:“林小姐,你應該不會這樣做吧。”
林嬌蘭都快被氣的昏過去,可還是必須裝作無所謂的樣子,扯了扯嘴角道:“我們都是生意人,當然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杜曉曉拍拍心口:“那就好那就好,還好現在人多,大家都聽到了吧,這可不是我們簡氏故意欺負林氏啊。”
圍觀的人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紛紛應是,還順勢起鬨了起來。
剩下的兩塊原石也被打磨出來,毫無意外的個個出綠,且都是水頭上佳的金絲種,這可讓林嬌蘭悔的腸子都青了,也顧不得臉面問題,連忙讓解石師將剩下的幾塊廢料都給打磨一下,可是有綠的早就被餘剛給挑走了,他也是做得出來的,一塊兒都沒留下。
原本他也不貪心,只想拿一塊的,畢竟他知道里面有綠,不拿實在可惜,可林嬌蘭大方啊,讓他隨便拿,他當然不會客氣啦,直接全給拿走了,林嬌蘭剩下的那些廢料裡,又怎麼可能會有。
林嬌蘭自知她是太草率了,她從小學習賭石技巧,下手從未出過紕漏,這些原石,倘若她在買下的時候好好檢查一番,定然可以看出其中的門道,最可惜的就是她對有關簡安的事情太過敏感,加上之前已經見識過餘剛的厲害,所以對於他看中的原石沒有一點兒懷疑,還以爲自己得了便宜在沾沾自喜,現在她才知道,她到底有多愚蠢!
看着簡安似笑非笑的面容,她知道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要不然她何必那麼着急將上午得到的玉石全部送回京城去,她早就打算好了下午不入手,而是要給她下套,這女人未免也太過分!
林嬌蘭想的是對的,簡安的確是故意的,可是換一下思路,若是林嬌蘭沒有和簡安處處作對,也沒有去搶奪簡安看中的玉石,這一切還會發生嗎?答案是肯定的不會,簡安完全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誰讓林嬌蘭就是這麼聽話,乖乖進入陷阱,結果自己被設計了,到頭來還去怪簡安做的過分,那麼她在搶簡安看中的原石時,就一點不過分是吧?
這些林嬌蘭怎麼會想,她只知道這一切都是簡安的陷阱,簡安從一開始就設計好了要讓她難堪,那麼她何必和她客氣,這才第一天,這次的賭石盛宴要維持三天,接下來的兩天,纔是重頭戲。
三塊金絲種翡翠個頭都不是很大,不過反正是一分錢沒花,往後只要是賣出去就是純利潤,自然是值得的。
回酒店之後,簡安將玉石放在保險櫃裡,這個保險櫃是他們從京城帶過來的,除了簡安沒人知道密碼,而且要開啓必須要有簡安的指紋,絕對安全。
簡安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杜曉曉正好在給賀城打電話,兩人之間劍拔弩張,好像隨時都會吵起來似得。
“哼,你是幫我了,可那都是你應該做的,現在我只想跟你討論一下什麼叫打狗還要看主人這句話!”
杜曉曉嘴裡還在吃剛從外面帶回來的燒麥,兩隻手都沒空,所以開的是免提,賀城說的話,她可全都聽在耳裡。
“我那就是隨口一說,你也能當真了?”
“我能不當真嘛,那個什麼心理大師說了,人無意間說出來的話,就是對方心裡最真實的寫照。”
“所以你的意思是,在我心裡你就是一條狗?”
“賀城!”
“那不是你自己說的嘛,你聽着也覺得這不太可能了吧,我看啊你就是喜歡胡思亂想。”
“我喜歡胡思亂想怎麼了?女人不都喜歡胡思亂想的嘛,再說了,反正你就是說錯了,你丫就不會主動跟我說聲對不起還是怎樣!”
“好吧,都是我的錯,我錯了,對不起,你不要生氣了。”
杜曉曉翻了個白眼:“說的一點誠意都沒有,你根本不是真心要跟我道歉,你就是覺得我無理取鬧,不想和我多廢話才隨便敷衍我的。”
簡安聽了這些話,恨不得當場笑出聲來,這二貨,虧她還知道自己是在無理取鬧。
賀城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杜小心眼,你故意找茬是不是?好歹我們是新婚,你一天不吵架心裡不舒服是吧。”
“誰跟你是新婚啊。”杜曉曉吞了一個燒麥,含糊不清的說:“反正你就是對我不好,我告訴我,我回去要跟你爺爺告狀,讓他好好收拾你!”
“你在吃什麼?”
“什麼?”
“我問你在吃什麼?”
“燒麥啊。”杜曉曉怒:“你不要扯開話題。”
“好吃嗎?”
杜曉曉腦子短路,下意識的點頭:“好吃啊。”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又被那男人繞進去了,怒道:“喂!”
“杜曉曉,我知道有一家燒麥做的特別好吃,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帶你去吃好嗎?”
杜曉曉一聽,頓時雙眼冒綠光,急道:“真的啊,你不知道,我最喜歡吃燒麥了,那就這樣說定了啊,我大後天就回來了,到時候你一定要帶我去啊!”
“好,那我先掛了,醫院還有事情呢。”
“哦,好啊。”杜曉曉高高興興的掛了電話,才發現簡安在一旁張大了嘴巴完全呆在那裡,杜曉曉眨了眨眼睛,拿了個燒麥塞在她嘴裡:“你嘴巴張這麼大是幾個意思啊?”
簡安這纔回過神來,將燒麥吃下去之後順嘴問了一聲:“杜曉曉,你是不是忘了你找賀城是去吵架的?”
杜曉曉眨了眨眼睛,頓時冒火:“對啊,那混蛋,又給我下套!”說着她立馬拿了手機撥打過去,可那邊像是早就知道她會來後招似得,電話已經關機了,杜曉曉氣得鼻子都快歪了,塞了幾個燒麥狠狠的咬着,就好像她吃的不是燒麥,而是賀城的肉似得!
簡安搖了搖頭,對這二貨再一次無語。
杜曉曉是個很容晏滿足的人,知道她心情不好,晚飯的時候,簡安特意給她叫了很多她喜歡吃的菜,果然這丫頭瞬間被治癒,立即恢復笑容。
回到房間,杜曉曉一直纏着簡安,撒嬌道:“簡安,你要是男的該多好啊,那我肯定嫁給你啊,你一定會對我很好的對不對?”
簡安朝她瞅了一眼:“我想我要是男人,可能會喜歡稍微聰明一點的吧。”
“哎呀,你好壞啊,你知道人家也不是很笨,就是稍微有那麼一點點反應慢而已啦,你就將就將就算了。”
“……哦。”
不知不覺,兩人一起進了簡安的房間,杜曉曉這個吃貨可眼尖的很,一眼就看到了茶几上還沒有丟掉的盒子,正是昨天晚上容晏從京城帶過來的芙蓉糕盒子。
知道簡安有好吃的不叫她,這女人頓時不高興了,將那盒子拿起來道:“簡安,好歹我跟你是最要好的朋友,你居然不跟我有福同享!”
“呃……這個不是……”簡安剛要去搶來毀屍滅跡,身爲吃貨的杜曉曉突然將這個盒子給認了出來。
“不對啊。”杜曉曉一揚手,讓簡安撲了個空,而後認認真真的看着手中的盒子,嘖了一聲道:“這盒子不是上次你從雅閣帶回來的芙蓉糕一樣一樣的嘛,你哪裡來的?”
“你問那麼多幹嘛,反正都吃完了。”
見簡安面色不自然的紅着,杜曉曉滴溜溜轉了轉眼珠子,驚道:“難道說昨天晚上榮先生給來過了?”
簡安嘆了口氣,索性坐在沙發上坦白從寬:“是,他來過了。”
杜曉曉嚥了口口水,頓時八卦起來:“你們兩個也太要好了吧,容晏他連夜趕過來看你啊,然後你們誰在一張牀上了嗎?都做些什麼?難道真的像我腦子裡想的那樣?”
“不是,絕對不是!”簡安幾乎是用吼的,一下子震住了杜曉曉。
杜曉曉拿着盒子眨了眨眼睛:“不是就不是,你吼我幹什麼?”
簡安瞪了她一眼,一把扯過那個盒子扔在垃圾桶:“明天還要早起,你快點去睡覺吧。”
杜曉曉癟癟嘴:“那好吧。”剛起身走了幾步,她又扭頭問了一句:“容先生今晚還來嗎?”
“若是他還要來,你是不是打算一晚上不睡覺等着聽牆角啊?”
杜曉曉捂嘴驚道:“你怎麼知道!”
“不會來了,你放心睡吧。”簡安扶額,對這二貨算是徹底服了。
杜曉曉回房之後,簡安也洗個澡準備睡覺了,今天在賭石市場走了一天,她早就已經筋疲力盡,只想快點躺在牀上好好睡上一覺。
洗澡的時候,簡安隱約聽到電話在響,但是也沒去管,洗完澡纔出來看了一下,見是容晏的電話,頭髮也顧不上吹,急忙回了一個過去。
“剛剛在幹嘛?我差點就想着過來看看你有沒有事了。”
“我沒事,剛剛在洗澡,你在幹嘛?”
“還在工作。”
“這麼晚了還在工作啊,在家裡嗎?”
“嗯,累不累?”
“有點兒,所以想早點睡覺。”
“那我就長話短說了。”
“哦,怎麼了?”
“我在你牀頭櫃的抽屜裡放了點東西,你隨身帶着,我也放心一點。”
簡安正好坐在牀頭櫃邊上,立即打開抽屜看了一眼,見是一把黑色的手槍,連忙又把抽屜關上。
“哦,知道了。”
“好好保護自己。”頓了頓,容晏又道:“我等你回來。”
“哦,你也早點休息,別工作的太晚。”
“好。”
兩人掛了電話,心裡都是彼此,簡安將抽屜打開,把裡面的手槍拿了出來,恐怕昨天晚上這男人過來,爲的就是要把這個東西給她吧。
容晏一直都是這樣,他永遠像是已經將你有可能會發生的危險都給過濾了一遍,然後用他的方法保護着她,偏偏就是這樣,這男人的所作所爲,往往會讓她感動的不能自抑。
簡安這邊睡的安穩,林嬌蘭就睡不着了,她父親早就打電話過來了,將她狠狠的訓斥了一頓,不僅針對賭石的事情,就連杜曉曉那個丫頭,父親都說要讓她找個機會去跟她親自道歉,那丫頭憑什麼!
她現在只不過是簡安的助理而已,憑什麼她要跟簡安的助理道歉,她不願意,甚至是厭惡的,可是現在她的一切都掌握在父親手裡,父親的吩咐她不敢不聽。
杜曉曉能有這麼大本事,不就是因爲她嫁的好嘛,要不然單單一個杜氏,與他們林氏不過是不相上下,林氏也絕對不會懼怕,所以說,女人這輩子不僅要有能力,還要有絕對強硬的後臺,放眼整個京城,也只有容先生能讓她站在京城的最頂端,可是偏偏中間有個簡安,讓她沒辦法去親近容晏。
若是簡安死了……林嬌蘭頓時睜大了眼睛,這個想法一出來彷彿就在瞬間被放大了無數倍,直至在她心底紮根發芽!
若是簡安死了,那麼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簡安突然有些看不懂林嬌蘭了,明明之前會她那般的爭鋒相對,可今日一整天,她都刻意避開她,賭石市場就這麼大,她們居然一次都沒有碰到過,這不正常,極度的不正常。
雖然今天他們收穫頗豐,可是簡安卻高興不起來,林嬌蘭不可能就這樣算了,以她的性子,肯定是在謀劃着什麼,可是,她到底在謀劃什麼呢?
不管怎樣,簡安還是先把今天的成果都送回了簡氏,其實加上今天的,簡氏下半年的都不需要再大量進貨了,接下來要是有什麼緊缺的貨源,可以讓餘剛幫忙解決,但是所有人都說,這次賭石盛宴最好的貨色都會在最後一天拿出來,簡安不想錯過,還是決定再留一天。
簡方明在收到貨之後第一時間給簡安打電話,大致意思就是貨源夠了,讓簡安趕緊回來,不要再冒險了,他多少是有些不放心的,林嬌蘭從小就接受家族教育,心眼肯定比簡安要多得多,若是女兒在外面受了什麼苦,他可無法和他老婆交代。
“安安,你也知道我們簡氏最主要還是珠寶,玉石方面,我們基本上是做高級定製,你這次帶回來的貨已經足夠我們下半年好幾個月的量了,接下來就算是有什麼缺的,我們也能輕輕鬆鬆的慢慢來了,況且不是還有餘剛了嘛。”
“爸,我們是生意人,既然是做生意的,當然不能錯過任何一個機會,我承認我是有些貪心,但是正是因爲要足夠貪心,才能在生意場上站穩腳跟,這不是你教我的嗎?”
“可是爸爸擔心你的安危。”
“你放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一定會好好保護自己的,況且我身邊有這麼多人保護着,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簡方明知道簡安性子倔,一旦決定了的事情很難改變,嘆了口氣,也只能隨她去了:“安安,那你一定要小心啊。”
“知道了爸爸。”簡安從來沒有小瞧林嬌蘭,她和蘇萍他們不一樣,蘇萍他們再怎麼樣,也都是些涉世未深的千金小姐,沒什麼可害怕的,可林嬌蘭不一樣,據說她從小就接受家族繼承人訓練,所有的陰謀詭計,對她來說都跟玩兒似得,而且她看的出來,這女人的手段絕對稱得上狠辣!
掛了電話,簡安也是一頭霧水,林嬌蘭到底想幹什麼,她到底在謀劃什麼,爲什麼她這邊一點蛛絲馬跡都查不到?
正想着,杜曉曉敲了敲門:“簡安,餘剛來找你了。”
簡安起身來到客廳,見餘剛坐在沙發上,走過去道:“怎麼了?”
“簡總,林氏那邊是不是太過安靜了?”
“你也意識到不對勁了?”
“之前她總是會那麼恰好的出現在我們周邊,可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和我們碰面,這不是很說不通嗎?而且,她到底是怎麼知道我們的行蹤的,我已經問過小李了,之前因爲他騙了林嬌蘭,之後林嬌蘭也沒有再找過他,可是這樣一來,她是如何得知我們的正確方位,然後又恰到好處的不和我們相遇呢?”
簡安一聽就知道餘剛什麼意思,杜曉曉眨了眨眼睛,狐疑道:“你們的意思不會是我們中間還有內奸吧。”
簡安垂眸道:“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這次來平州的就是我們幾個,你們兩個我完全信任,簡家護衛也絕無可能,那就只剩下小李和小孔最有可能了。”
“可是小李不是碟中諜嗎?”
“現在有兩種可能,一個是小李表面上是我們的人,實際上還是向着林氏的,至於一開始那一次,興許是他爲了得到我們的信任故意按照我們的思路走,或者是林嬌蘭知道了我們的計劃,故意讓人去了錯誤的那一條路,擾亂我們的視線。”
“那還有一種可能呢?”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小李沒有騙我們,那麼也就是說,小孔很有可能是真正的內奸,也許當初林氏本身就是找過他們兩個,只不過小李選擇告訴我們,而小孔選擇了隱瞞。”
餘剛蹙眉:“簡總,你認爲誰在說謊?”
杜曉曉下意識的說:“我覺得小李沒有騙人,他之前說簡氏對他來說不僅是一份工作,對他來說也是個大家庭,這句話我聽着不像是假的,再說了,餘剛不是問過小李,小李說林嬌蘭沒有找過他嘛。”杜曉曉說完又覺得自己說的太表面了,道:“我只是這樣理解,你們聽聽就好了,別當真了,按照你們的思路來。”
杜曉曉自知她的腦子不是很好使,生怕自己的話會讓簡氏損失慘重,這纔有了後面的補充。
餘剛看向簡安,他知道簡安的思路向來清晰,怕是心裡早就有了答案。
“曉曉單純簡單,雖然說出來的話也常常是不經大腦,但是我堅信,只有簡單的人才能看懂簡單的人,小李若是真的有鬼,何必一開始就暴露自己,增加我們對他的懷疑度。”
“我和簡總的想法一樣,小李是個很樂觀的人,而小孔則是個不怎麼跟我們溝通的人,我聽小李說過,小孔家裡條件不是很好,我覺得很有可能是沒經受住金錢的誘惑。”
簡安點頭:“那我們就要更加小心了,暫時先不要打草驚蛇,包括小李也不要和他說起這件事情,省的知道的人越多,越會引起小孔和林嬌蘭的懷疑,我們就靜觀其變,看看他們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簡總,別的都沒什麼,我只是擔心我們的安全問題。”
“這就要看我們的運氣了,不過簡氏護衛個個身手了得,就算到時候有什麼事情,應該也可以保護我們。”
杜曉曉嚥了口口水,問道:“簡安,你剛剛說的是應該嗎?”
簡安點頭,笑問:“是不是怕了?要不然我先送你回去?”
杜曉曉頓時搖頭:“我不要,我還是覺得跟你在一起比較安全,再說了,我們是朋友嘛,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我可不像你。”
簡安嘴角一抽,這吃貨還想着那芙蓉糕呢。
“行,我答應你,若是我們這次能活着回去,我一定請你去雅閣大吃一頓,你想吃什麼就點什麼,管飽!”
“真的假的?”
“什麼時候騙過你。”
“唉呀媽呀,簡安,你對我果然是真愛啊!”
餘剛好笑的看着杜曉曉,看着看着又像是想到了什麼,連忙將臉別在一邊,這一切都看在簡安眼裡,不由皺了皺眉頭。
一夜無話,終於到了賭石盛宴的最後一天,今天的賭石市場明顯比前兩天都要熱鬧,而且店家擺放出來的原石也比前兩天都要多的多。
因爲是最後一天,簡安也想試試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特別的原石,昨天他們已經成功得到了兩塊老坑玻璃種,一塊帝王綠,一塊水色,都是上品,且個頭不小,算是徹底解決了貨源問題,不過看到這麼多原石,是個專業賭石師都會忍不住出手的。
餘剛今天出手謹慎,除非是碰到他特別中意的,要不然絕對不會入手,一整個上午,才選出兩塊原石,個頭都不是很大,簡安也沒多問,反正她一直相信餘剛的實力。
簡安算是把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句話發揮到了極致,也正是因爲這樣,餘剛纔更樂意爲她效力。
簡安是一上午都沒有挑選出一塊原石來,倒是杜曉曉忍不住手癢挑選了一塊,簡安也特意看過,知道里面是什麼情況,也沒去阻止她。
錢自然是杜曉曉自己出的,這丫頭精明起來也不得了,說是出綠了就賣給簡氏,算是賺外快了。
原本他們是打算等下午挑選完一起解石,但後來想想還是決定解了算了,解好了存放在保險櫃裡,他們也都放心。
這次倒是巧了,正好林嬌蘭也在,簡安他們到的時候,林嬌蘭這邊的原石正在切割,這次顯然是林嬌蘭親自出手,解出的老坑玻璃種個頭雖然不大,但是水頭很好,價值不可估量。
林嬌蘭看到簡安和杜曉曉,朝她們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等她的原石全部解出來後,才朝他們這邊走過來,顯示看了下他們身後的推車,然後笑道:“看來簡小姐收穫不錯。”
“林小姐才叫不錯。”
“不過是塊老坑玻璃種,昨天你們不就有了嗎?”
“林小姐的消息可真是靈通啊,我們有什麼,你似乎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在這賭石市場也沒什麼秘密,昨天你們在這裡轟動了一天,我想不知道都很困難啊,簡小姐,你說對嗎?”
“林小姐說的當然是有道理的,不過我更好奇的是怎麼昨天林小姐一整天都沒有出現,難道是沒來?”
“來是來了,不過可能是不巧,正好沒和你們碰上。”
“是嗎?這可真是太不巧了。”
“我也在想啊,你看我們不是一直很巧嘛,今天又巧了。”
簡安笑了笑,正好輪到他們解石了,就朝林嬌蘭笑了笑說:“林小姐,那我就先過去了,不奉陪了。”
“簡小姐請便。”
林嬌蘭倒是也沒有表現的很感興趣的樣子,直接帶着她的團隊走了,明明沒有親眼看他們解石,卻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林嬌蘭絕對比誰都想知道他們到底能解出什麼,可是卻沒有留在這裡,這說明了什麼,似乎就非常清楚了。
小李和小孔解出的翡翠也都不錯,餘剛的兩塊原石都是玻璃種帝王綠,個頭不是很大,可以做成吊墜之類,絕對是值的,終於輪到杜曉曉的原石解石了,杜曉曉明顯緊張起來,手心都出了汗,不停的拿餐巾紙擦着。
“原來賭石會這麼緊張,我的心臟都像是要跳出來了。”
“緊張什麼,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都已經定了,你緊張緊張,這裡面就能出綠了?”
杜曉曉嘟了嘟嘴:“說的好像我這裡一定沒有綠一樣,哼,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可是也看了看紋路的。”
“那你看出什麼門道來沒有?”
“沒有啊。”杜曉曉說的理直氣壯,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惹的簡安輕笑出聲,也沒再說什麼。
解石師擡眸看向衆人,將切割的這一面擦拭了一下,道:“出彩了!”
杜曉曉懵了,這兩天她聽的最多的就是出綠了,垮了之類的,什麼叫出彩了嗎?
“簡安,出彩是幾個意思?”
“我就跟你說着裡面沒綠了。”
“啊?是垮了啊?”杜曉曉頓時失落,看也不想去看那塊原石了。
簡安好笑的推了她一下:“誰說垮了,你沒聽解石師說是出彩了嗎?”
杜曉曉不明白,餘剛笑着和她解釋:“在這裡,出彩的意思就是裡面是有顏色的玉石,你仔細看看你那塊原石,白霧內透着明亮的黃,你這塊是黃玉。”
“什麼叫黃玉,值錢嗎?”
簡安輕笑:“今年年初的時候,在緬甸拍出一件黃玉,大概比你這塊還要小一點,最終拍價爲四千萬,你說值不值錢?”
杜曉曉眨了眨眼睛:“你說啥?這玉值多少錢?”
“黃玉產量極少,且很少會在賭石市場出現,也不知道你哪來的福氣,竟然賭到一塊黃玉,怎麼樣,你是五千萬賣給簡氏吧。”
杜曉曉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擦了擦自己手心的汗水之後,第一時間給他老爸打了個電話。
杜董正在開會,接到女兒的電話心中着急,生怕是女兒出了什麼事情,也不管是不是在開會了,直接接了。
“曉曉,怎麼了?”
“老爸,我今天堵了一塊石頭,你猜我賺了多少錢?”
“多少?”杜董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女兒出事了就行,不過對於杜曉曉口中的多少錢,他也沒有多少興趣,權當是小孩子玩過家家呢,隨口問了那麼一聲。
杜曉曉激動了,道:“簡安說價值五千萬啊,她要出五千萬買我的玉石,老爸,我賭的那個叫什麼,哦,說是叫黃玉,特別之前,年初的時候在緬甸拍出一塊,還沒有我這個頭大,要四千萬呢。”
杜董也是愣住了:“曉曉,你跟我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等我回來請你們大餐去,老爸,那我先掛了啊。”杜曉曉說着就把電話掛了,杜董這邊還想說點什麼,已經來不及了。
不過杜董可聽的清清楚楚,忍不住暗爽起來,清了清嗓子,故作玩笑似得說:“各位不好意思了,我女兒在平州賭到一塊價值五千萬的黃玉,跟我報喜來了,那我們會議繼續,繼續啊。”
杜董這是擺明了炫耀,各高管們也是無可奈何,不過五千萬的數字還是讓他們嚇了一跳,看來杜董安排女兒去簡氏上班絕對是明智之舉啊。
杜曉曉掛了電話就抱着簡安哈哈大笑:“我竟然賺了五千萬,這運氣實在是太好了。”
簡安也由着她鬧,道:“那你下午還要不要再買兩塊?”
“不用不用,你不是說賭石風險太大嘛,我有這五千萬也夠了。”
簡安笑了笑,覺得杜曉曉這丫頭優點就在這裡,永遠不會太過貪心,這樣的女人雖然看着有些白目,但是真心可愛。
黃玉稀有,杜曉曉賭出一塊黃玉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賭石市場,林嬌蘭自然也接到了消息,對此她不過是嗤笑一聲,並沒有任何生氣的現象。
簡安一直都沒有找到合意的,簡氏缺少的是像黃玉這樣的稀有翡翠,所以她只想看看這賭石市場裡有沒有類似的原石,可惜一整個上午都沒找到。
直至下午三點多,市場都快要收攤的時候,簡安才找到了一塊。
杜曉曉眼尖,看着簡安的脖頸說:“安安,你脖子怎麼流血了啊?什麼時候弄傷的?”說着,她連忙拿出紙巾遞給簡安,讓她擦拭。
簡安隨意擦拭了下,並沒有迴應杜曉曉的問題,正是因爲這血,她才找到了她想要的東西。
她早就知道她脖子裡的血玉是不一樣的,當初要不是這塊血玉,她也不可能活到現在,只不過她一直不知道這塊血玉的秘密到底是什麼。
就在剛剛,她突然感到血玉所在的位置猛的刺痛,隨時去探了探,就碰到一點粘液,正是她身上的血。
簡安沒有聲張,因爲她不知道如何解釋,她脖子裡這塊血玉,是會飲血的,除此之外她無法解釋這傷口到底是怎麼來的。
像是有什麼共鳴似得,簡安下意識的看向一旁,目光鎖住一塊形狀怪異的原石,這塊原石被放在最裡面,並不會被太多人注意,許是老闆覺得這塊石頭不怎麼值錢,所以纔會擺放在那裡。
簡安直接走向那塊原石,越是接近的時候,她心中那突如其來的共鳴就越是明顯。
------題外話------
月票啊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