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遠吹着口琴，悠揚的琴聲緩緩傳出。
一旁的劉子林還沒去想，路遠到底是什麼時候又學會了口琴，心魂便無法自拔地跟着琴聲漂浮了起來。
和他一樣，喧鬧的直播間開始安靜下來，沒有人再刷評論，都在靜靜地聆聽。
“當你走進這歡樂場。”
“背上所有的夢與想。”
“各色的臉上各色的妝。沒人記得你的模樣。”
路遠的聲音很輕，像是在安靜地訴說關於自己的故事。
“三巡酒過你在角落。固執地唱着苦澀的歌。聽他在喧囂裡被淹沒。你拿起酒杯對自己說。”
“一杯敬朝陽，一杯敬月光。”
“喚醒我的嚮往，溫柔了寒窗。”
朝陽與月光相對，是奮鬥的見證。朝陽，是心中那遙不可及的嚮往。而月光，便是那無數個在寒窗邊上的奮鬥。
然而，這首歌的情緒仍然在升高！
路遠的音調逐漸升高，原本的輕聲吟唱，聲音越來越高昂，像是要將心中的不忿傾瀉而出！
“一杯敬故鄉，一杯敬遠方。”
“守着我的善良，催着我成長。”
故鄉和遠方相對，是成長的歷程。
“靈魂不再無處安放…”
路遠唱完這句後，忽然開始吹口哨。
而這一聲口哨的響起，則是讓衆人都起了雞皮疙瘩！
然而歌曲的高潮還未落下！
“一杯敬明天，一杯敬過往。”
“支撐我的身體，厚重了肩膀。”
整首歌的情緒繼續攀升，引領着大家的情緒快要噴發出來！
“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
“寬恕我的平凡，驅散了迷惘。”
……
恍然間，整首歌的情緒驟然下落，但是大家內心的憂傷和感觸，卻已然被歌聲給牽引了出來。
“好吧天亮之後總是潦草離場。”
“清醒的人最荒唐。”
路遠拿起口琴，又吹了起來。
這一段琴聲，與最開頭的前奏相互呼應。
琴聲結束後片刻，路遠長呼了一口氣，仿若剛纔經歷了一場漫長而又辛酸的回憶。
直播間裡也沉寂了一會兒。
緊接着，無數的評論便如洪水般涌出！
“天哪！！！這首歌唱得也太好了吧！！！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這是普通人能寫出來的歌詞麼？大神！請接受我的膜拜吧！”
“我草？吃瓜吃到大佬了？”
“講道理，剛纔我快要聽哭了…我放下手裡的泡麪，又抽了一根菸，這首歌真的太費煙了。”
“笑死，路遠以爲自己只是踩了一個廢鐵，沒想到竟然踩出了一塊黃金！”
“大哥！路遠根本就不配跟你比！”
在熱議的時候，各種禮物也是刷得飛起。
一個接着一個的火箭，猶如煙花綻放在路遠的屏幕上，同時也絢麗在他的心間。
看着那噴涌而起的禮物，劉子林才終於從《消愁》中走出。
他很喜歡消愁這首歌，並不是因爲路遠，僅僅只是這首歌本身。他十六七歲高中還沒讀完，就一頭扎進了娛樂圈，他嚮往着這裡的燈光和鏡頭，也在這個遠方里，做好了面對寒窗的準備。
但最後，卻只剩一片狼藉的憂愁。
消愁過後，就會清醒了麼？
清醒之後，就要準備離場麼？
劉子林迷惘地看向劉子林，卻在他那飛舞的手指間，感受到了一絲歡快！
這個傢伙，竟然在一直刷新自己的禮物賬單！
好傢伙，把憂愁交給他們？
自己就只剩下數錢的快樂了麼？
這可完全不能怪路遠，畢竟他現在還欠着一身的債務呢！
他剛纔大概地算了一下，自己這一晚受到的禮物，除開平臺需要的分成外，他大概能淨賺六萬！
這是一筆相當不菲的收入！
要知道，他還只是一個直播時長未達兩小時的新人！
直播間，大家的評論還在刷着。
“再來一首吧！”
“大哥，再來一首吧！我給你刷個火箭！”
“小哥哥，我明天就要去學校了，只求能再聽到你唱歌！”
面對着衆多網友的懇求，路遠只是輕輕地一笑，然後對着鏡頭謙卑地說道：“很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也感謝大家對我歌曲的喜歡。至於再唱歌的話…”
“我答應大家，明晚八點，繼續在這個直播間，咱們不見不散。”
感激的話音剛落，路遠就關閉了直播。
看着那平靜的屏幕，確定鏡頭和直播都關閉後，路遠才緩緩摘下了臉上的面具。
一張清秀的臉蛋重新出現在劉子林的視線裡。
那瞬間，劉子林竟然有種恍惚感。
明明路遠長得這麼帥，竟然還要戴上面具，靠才華吃飯！
“嘿？”路遠一個響指打在劉子林眼前，“想什麼呢？”
劉子林回過神來，搖了搖頭。
“沒，沒什麼。”
路遠滿滿燦爛地打開‘收入’頁面，然後將全部收入提現到銀行卡！
這次直播，路遠一共賺了七萬塊！
“你要是早點來教我直播，說不定我現在還完一千萬了。”路遠笑看着劉子林。
劉子林先是憨憨地笑了笑，旋即想到了什麼，便認真地看着路遠說道：“今天你能賺到七萬，那明天怎麼着，也會還有六萬五萬吧？只要穩定住這批觀衆，那遠哥你一個月賺一百萬，還是很簡單啊！”
劉子林有些迷離。
就在兩個小時前，他甚至還在擔憂路遠能不能賺到幾百塊。
這纔多久過去？路遠已經賺到了幾萬塊！
聽着劉子林這番話，路遠神秘地笑了笑。
“不，明天的收入，會超過十萬塊！”
路遠的聲音很肯定。
“爲什麼？”劉子林不理解。
今天的路遠，靠着黑自己才換來的流量，這種屬於‘一次性熱度’。
即便再來一次，也不可能有今天這麼好的效果了。
“嘿嘿，明天你就知道了。”
路遠沒有解釋太多。
他打開微博。
此時，‘路遠辱罵主播’的話題仍舊掛在熱搜上，不過其現在的熱度已經達到了兩千萬，並且高居微博熱搜第十九名。
路遠也注意到，在這條話題下，有人好心地把‘范特西’的直播視頻，給貼在了上面。
而其配文是：“真的有被驚喜到，原先以爲只是個，被路遠莫名其妙網暴的無故主播，沒想到竟然是這麼有才華的一位原創歌手。‘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真的有被驚喜到。最後，願人間沒有路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