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高地城
越過蜜酒河的支流，山姆威爾一行人便見到了一座高大的灰巖城堡。
斑駁的城牆上滿布着苔蘚和爬山虎，無聲訴說着這座古老城堡曾經經歷的風霜。上百英尺的城堡塔頂上，飄揚着一面白色旗幟，上面畫着飛舞着的成羣黑橙蝴蝶。
這是高地城領主，穆倫道爾家族的徽章。
過了這座城市再往西南方向走不遠，便是赤紅山脈。
可以想見，若是山姆威爾將來成功在赤紅山脈建立領地，穆倫道爾家族便是自己的鄰居了。
所以，爲了提前跟鄰居處好關係，山姆威爾並沒有選擇繞城而過，而是派遣加文去高地城送了一封正式的拜見函。
“山姆威爾·凱撒。”
城堡中，馬丁·穆倫道爾子爵捏着加文遞過來的拜見函，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就是那個由女人冊封的開拓騎士？”
加文微微俯身，語氣不卑不亢道：
馬克聳聳肩道：“要我選的話，我肯定也寧願選擇去開拓，而不是去絕境長城那個鬼地方。”
馬丁子爵也愣住了。
所以在馬丁子爵看來，這個河灣地有名的廢物，竟然率領了一支足有兩百多人的精銳部隊！
此人身形高大，留着一臉絡腮鬍子，肩膀上還坐着一隻黑白相間的猴子，正專心致志地掰着手中的堅果。
馬克好奇地走到陽臺上，往外望去，只見一個約有兩百多人的隊伍正通過吊橋走入城堡。
馬丁子爵不屑地撇撇嘴：“所以，他確實是由女人冊封的騎士。”
馬克撓撓腦袋，他雖然沒去過角陵，但也知道塔利家族雖然比穆倫道爾家族強，但也不可能奢侈到分出這麼多精銳士兵給一個廢物去開拓。
馬丁子爵盯着開拓隊伍看了半晌，終於一言不發地下了樓。
因爲眼前這兩百多名隊列整齊、裝備精良的士兵着實把他給驚到了。
但由於山姆威爾一直不計成本地給他們堆裝備，喂肉吃，這些新兵已經足以唬住絕大多數人了。
“七神說，當世人罪孽終結之時，永夏便會到來。那麼，你覺得現在世人的罪孽終結了嗎？”
“父親！您快來看！”
“我當然知道開拓的艱難，但絕境長城不是明顯更糟嘛，天寒地凍的，而且聽說還有殺不死的異鬼。”
這時，城堡外響起了整齊的腳步聲。
馬克聞言，也覺得有道理，頓時又開始抓耳撓腮。
馬克也連忙跟了上去。
“父親，這位就是塔利家族的那個廢物長子？”說話的是馬丁子爵的長子，馬克·穆倫道爾。
“好的，老爺。”
“角陵總共纔多少正規軍？能分出這麼多給一個被家族除名的廢物去開拓？”
但是，他可是堂堂高地城領主，而對面，卻只是一個連領地都沒有的開拓騎士！
這樣的比較，哪怕是贏了，也讓馬丁子爵臉上無光。
畢竟他們還沒有經歷過血與火的考驗。
馬克似乎想起了什麼，忽然道：
“父親，您說這會不會就是七神所許諾給世人的永夏，從此不再有冬天了？”
真要讓這些士兵葬送在了赤紅山脈，塔利家族絕對會實力大減。
加文俯身一禮，默默轉身離開。
馬丁子爵瞥了兒子一眼，笑道：“你是不是也覺得開拓是件容易的事情？”
馬克一臉震驚地指着下面的開拓隊伍，問道：“您確定這個山姆威爾是個被家族拋棄的廢物？”
這是維斯特洛大陸傳承了千年的一項神聖契約——賓客權利。
馬丁子爵輕哼一聲，隨即懶洋洋道：
“異鬼？”馬丁子爵嗤笑出聲，“不過是騙小孩的傳說罷了。幾千年了，還有人見過異鬼嗎？至於寒冷，現在可是夏天，絕境長城也沒多冷。”
加文低着頭，沒有接話。
“但冬天早晚要來啊。”
思索了片刻，馬克又道：“會不會是提利爾家族給他的軍隊？”
他肩頭的那隻猴子彷彿能感知到主人的煩惱，也開始上躥下跳。
這已經是一股無法忽視的武裝力量了。
馬克定了定心神，猜測道：“會不會是藍道伯爵給他的？”
馬丁子爵對一旁的管家吩咐道：
“讓廚房準備晚宴，也不用太豐盛，不失體面就行了。”
原先對山姆威爾的不屑和鄙夷很快轉化成一種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的嫉妒和厭恨。
當然，真刀真槍地幹起來，這羣新兵肯定要露餡。
“沒錯。藍道·塔利是個人物，可惜卻生了這麼個廢物兒子，現在他終於下決心廢掉山姆威爾的繼承權了，只是沒想到居然是用這樣的方式。去赤紅山脈開拓……呵呵，還真不如送他去絕境長城呢。”
“他哪來的這麼多精銳士兵！”馬丁子爵咬牙切齒道。
肯定不會怕了眼前這支兩百人的開拓隊。
馬克搖搖頭，拖着腮幫子陷入沉思。他肩頭的那隻猴子也學着主人的樣子，開始思考猴生。
當然，穆倫道爾家族還有十幾位附庸騎士，再徵召一批農民，馬丁子爵最多甚至能湊足一支三千人的大軍。
在他看來，也就只有財大氣粗的高庭公爵能捨得將這樣一支精銳軍隊交給一個廢物去揮霍了。
要知道，高地城的常備軍也僅有三百多人。
不得不說，山姆威爾這兩個多月的軍訓還是頗有成效的，新徵召的那一百多名士兵，至少從表面上來看已經與精銳老兵沒有多少區別了。
“尊敬的子爵大人，凱撒大人是由梅斯公爵之女瑪格麗小姐代其父冊封的開拓騎士，是提利爾家族麾下正式的封臣。”
“誰知道呢。這個夏天已經這麼久了還不見結束，或許還會持續更久。也就只有那些崇拜木頭的北方蠻子纔會一直神經質地喊着‘凜冬將至’。”
父子兩人來到城堡大門，此時管家也帶着侍從送來了麪包和食鹽。
馬丁子爵卻翻了個白眼：“梅斯公爵都不願親自給這個傢伙冊封，會捨得送這樣一支軍隊給他去開拓？”
聽到兒子的呼喊，馬丁子爵慢悠悠地走出來：“怎麼了？”
“行吧，請他進來吧。”
當賓客來到主人的屋檐下做客，接受了主人提供的麪包和食鹽，賓客權利即刻生效，雙方不得加害對方，違者會被新舊諸神所不容。
山姆威爾捏起一小塊麪包，蘸了點食鹽，送入口中，隨即單手撫胸向馬丁子爵微微躬身，道：
“尊敬的穆倫道爾大人，感謝您的熱情招待！”
馬丁子爵臉上洋溢着無比真誠的笑容：
“凱撒閣下，歡迎來到高地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