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招兵
“尊敬的凱撒大人，託德·佛花奉奧蓮娜夫人之命，爲您效勞！”
山姆威爾看着眼前向自己俯身行禮的騎士，以及他身後一百名提利爾家族士兵，臉上露出無法掩飾的驚訝。
他原本以爲，奧蓮娜所說的一百名士兵都會是徵召兵——一羣剛放下鋤頭拿起刀劍的農夫。
但看眼前這些人整齊劃一的動作，彪悍嗜血的氣質，分明就是提利爾家族的正規軍！
而且皮甲、長劍、盾牌、長槍、弓箭……一應俱全！
就這樣一支全副武裝的精銳步兵，去貧瘠之地掃蕩一個小領主都完全不成問題，奧蓮娜就這樣交給自己了？
山姆威爾忽然覺得，自己恐怕低估了那位“荊棘女王”的決心和手筆。
當然，對方顯然也低估了他。
他可不是那麼容易控制的傀儡。
看着眼前這些提利爾家族的精銳士兵，山姆威爾眼中的熱切之意難以掩飾。
他要讓提利爾家族的女人知道，什麼叫肉包子打——呸呸呸，怎麼罵自己呢。
回過神來，山姆威爾仔細觀察了一下這羣士兵的首領——託德·佛花騎士。
此人看起來三十來歲，身型高大，滿面風霜，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道從左耳延伸到嘴角的恐怖傷疤。
所以他準備直接徵召走一百人左右的青壯，這麼點人就算梅斯公爵知道了，應該也懶得跟他計較。
於是，山姆威爾又走到衆人跟前的一處高地上，將佩劍平舉在身前，命令剩下的勞工排隊從劍下走過。
但現在，這個夢想似乎又要破滅了。
“不是。”
午後的驕陽格外毒辣，剛剛滴落的汗水還沒浸透地面就蒸發乾淨。
“凱撒大人，我們都準備好了，請問是即刻出發嗎？”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加文的雙腿開始顫抖，臉色漲得通紅，豆大的汗珠一顆顆不斷滴下，但他就是倔強地不肯放棄。
此言一出，不少人面露失望之色，就此離開。
託德猶豫了一下，還是提醒道：
“大人，您對這些人是不是有些過於慷慨了？”
走了一陣，託德才察覺到不對，便開口問道：
“大人，我們不是去僱傭兵營地嗎？”
山姆威爾也沒有多解釋，悶頭繼續往前走。
他自然不敢奢望成爲貴族老爺，只希望能被哪位新晉騎士看中，成爲其侍從。
“會不會是騙子？”加文皺起了眉頭，“凱撒是哪個家族的姓氏？我怎麼從沒聽過？”
就在加文開始意識模糊之際，一個恍如天籟般的聲音終於響起：
“可以，你被徵召了。”
他現在可養不起太多的士兵，更何況，這些人畢竟是提利爾家族的領民，按理說，他應該先徵得梅斯公爵的允許再徵兵的。
他不甘心。
山姆威爾當然看出了這個小子在試圖作弊，卻一直沒有將其淘汰，似乎準備看看他究竟能踮着腳站多久。
在維斯特洛大陸，私生子可並不一定就永遠低人一等，因爲只需國王的一道詔令，他們就成了合法化的私生子，擁有僅次於嫡系子女的繼承權。
山姆威爾光是正常站着都開始覺得兩腿發酸，可眼前的年輕人卻還在堅持。
看到低頭彎腰通過的人，山姆威爾便會對他說：
所以山姆威爾很好奇，眼前這位託德·佛花，究竟是哪位河灣貴族的私生子。
別說是赤紅山脈，就是刀山火海他們也敢闖一闖。
對於那些站直了也夠不着劍的人，他則搖搖頭：
“抱歉，你被淘汰了。”
託德皺起了眉頭：“您還要再招人？”
維斯特洛大陸七大王國都有各自慣用的私生子姓氏，比如北境的雪諾（Snow），河間地的河文（Rivers），多恩的沙德（Sand）……而在河灣地，擁有高貴血脈的私生子一般都以佛花（Flowers）爲姓。
但奇怪的是，那位騎士老爺的聲音卻一直沒有響起。
“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他渾身顫抖，搖搖欲墜，彷彿下一秒就要倒下，但卻始終沒有倒下。
“每天都有一頓肉？每月七十銅板，死了還有五銀鹿的撫卹？有這種好事？你確定沒聽錯？”
出身貧民窟的他，自小就渴望成爲一名騎士的侍從，但貴族老爺怎麼會看上他這個連姓氏都沒有的賤民？
這次聽到有位騎士要去開拓，加文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甚至能夠影響整個大陸局勢的私生子也不在少數，比如曾經的“血鴉公爵”布林登·河文，又比如即將成爲劇情主角之一的瓊恩·雪諾。
加文在一邊看着，很快便明白這一次那位老爺是打算用身高來篩選士兵，心裡頓時有些打鼓。
加文屏住呼吸，等待着命運的審判。
加文頓時不再猶豫，立刻跟着衆人跑了過去。
即便知道自己的小動作可能會被無情揭穿，加文也顧不上了。
人羣稀疏了一些，但還是有上千人。
“你被徵召了。”
不少人聽後楞在原地，但更多聰明人已經明白這是一種選拔手段，立刻撒丫子跑了起來。
山姆威爾靜靜地看着，等第一批最快的人返回後，便讓託德派人攔住後面剩下的人，告訴他們已經被淘汰了。
山姆威爾笑了笑，道：
“別急，我還要再招點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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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前面的人全都走過了，他才一咬牙準備上前。
山姆威爾又指了指遠方的燈塔，道：
“現在，以伱們最快的速度跑向那座燈塔，再跑回來！”
加文不敢轉頭去看，又不甘心就此放棄，便一直踮着腳尖。
看着越來越近的長劍，加文心中漸漸開始絕望，因爲他發現，自己果然不夠高。
山姆威爾擺擺手，一副“我不差錢”的模樣：“慷慨的領主才能徵召到善戰的士兵，照我說的去辦吧。”
託德心裡暗罵着塔利家的廢物長子果然名不虛傳，但也只能無奈跟着對方往城中走去。
然後，他就看到那位騎士老爺半蹲在自己跟前，圓圓的臉上滿是溫和的笑意：
隨後，山姆威爾大概數了一下面前的人數，發現還是有點多。
山姆威爾對身旁的託德吩咐道：
“派些人去告訴這些勞工，我，山姆威爾·凱撒，奉梅斯公爵之命前往赤紅山脈開拓，若是願意跟隨我的人，可以來此報名。我管他們吃喝，每天都有一頓肉，另外，每個月還會發放七十個銅板的軍餉。若是不幸戰死，家人可以獲得五個銀鹿的撫卹。”
“是呀。”山姆威爾露出一副害怕的樣子，“赤紅山脈一帶野獸衆多，還有那些不服管教的野人，我當然要多帶些人去啊。”
顯然，這樣優越的待遇，已經足以讓這些底層民衆爲之瘋狂了。
他知道，開拓領地雖然艱苦，但一旦成功，便會誕生一批新貴族。
但他可不想去見那位明顯不喜歡自己的充氣魚大人，萬一對方拒絕呢。
“當然沒有，現在整個碼頭都傳遍了。”
“是，大人。”
此時正值晌午，天氣酷熱，大部分碼頭勞工都在庇廕處休息。
山姆威爾站在一處高地上，看着眼前黑壓壓的人羣，扯開嗓子高聲道：
“我就是梅斯公爵剛剛冊封的開拓騎士，山姆威爾·凱撒！今日要徵召一批士兵隨我一同前往赤紅山脈開拓新領地。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要，我還有以下幾個要求。首先，我只要年齡在18歲到35歲之間的。”
沒多久，幾乎整個碼頭的勞工都聞訊而來。
託德見山姆威爾半天沒反應，便擡頭來，問道：
噗通一聲，加文跪倒在地，像只脫水的魚一般，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很快，山姆威爾要徵兵去赤紅山脈開拓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碼頭。
但當他走到劍下時，加文卻猛地踮起了腳尖，同時閉上了眼睛——
“你難道認得全河灣地的老爺們？”同伴嗤笑道，“而且怎麼可能是騙子，上百名威風凜凜的士兵就站在那裡，不信的話你自己去看啊。”
沒多久，一行人便來到曼德河畔的碼頭上。
不過，山姆威爾更在意的是對方的姓氏——佛花。
“我，我，老爺，我叫加文！”
“好，加文，從今天起，你給我牽馬。”
加文瞬間淚流滿面：
“是，老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