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黎明（第八更）
“錢不夠？”
娜塔莉滿臉詫異，或許在她看來，這麼大一個城堡裡，應該堆滿了金子纔對。
怎麼連戰爭賠款都不夠支付了呢。
總管阿爾夫有氣無力地說道：“是的，小姐，還有近七萬金龍的缺口……”
娜塔莉眨巴眨巴眼睛，只得又求助似地看向山姆威爾。
山姆威爾輕咳一聲，正氣凜然道：
“既然這樣，我那份就先欠着吧，你先將其餘幾家的戰爭賠款都支付掉。”
“真是太謝謝您了，凱撒爵士！”
“不用客氣。”山姆威爾輕輕拍了拍少女的肩膀，“我答應過你母親，會像親妹妹一樣待你，這點小忙算什麼。”
娜塔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泛起一絲紅暈。
前世讀原著的時候，山姆威爾就曾有過一個懷疑——
依稀可以聽見諸如“星辰泣血”，“燃燒紅劍”之類的詞語。
直到最頂層，山姆威爾一眼就見到了那柄聞名已久的巨劍【黎明】。
山姆威爾回頭，才發現這裡居然還有一位老騎士，剛纔他們目光被劍吸引，都沒有注意到此人。
戴恩家族傳承了上萬年，很有可能參加過那場古老的戰役。
娜塔莉早已縮到了牆角，瑟瑟發抖，而那位老騎士，卻瞪大了雙眼。
山姆威爾再次沉下心來，深吸一口氣，雙手握住劍柄。
“啊——”山姆威爾發出一聲狂吼，臉色漲得通紅。
“老爺，小姐，這就是白石劍塔。”
等娜塔莉在契約上籤完字，山姆威爾才笑呵呵地放開阿爾夫，道：
“好，那你們在這裡先將其他幾家的戰爭賠款結了，我去看看【黎明】。”
“拂曉神劍”。
“是呀，是呀。”娜塔莉也在不斷點頭，“一把劍而已，凱撒爵士您如果覺得合適就拿走作爲抵押物好了。”
娜塔莉不懂利率是什麼，但聽到可以慢慢償還，她還是開心地點點頭：
“好的，凱撒爵士，您想的真周到。”
“黎明原來是把劍呀。”娜塔莉這才明白過來。
他全身的肌肉都開始抽搐，彷彿下一秒就要不堪重負斷裂開來。
“這個伱不用擔心。”山姆威爾又從懷裡掏出一卷羊皮紙，道，“我已經擬好了一份還款契約，爲期三十年，利率不高，也就百分之九，你可以慢慢償還。”
他猶豫着要不要放棄。
阿爾夫內心狂呼，這可是戴恩家族紋章上的那把劍！
山姆威爾點點頭，帶着娜塔莉向劍塔走去。
“我也跟你一起去。”娜塔莉也好奇地跟了上來。
沒多久，他們便來到了一處臨海的懸崖邊。
“它好美啊！”娜塔莉望着眼前的巨劍，忍不住喃喃道。
“阿爾夫先生，您實在太小題大做了。”山姆威爾笑道，“我又不是真要拿走【黎明】，只是作爲抵押物暫時保管而已。等星墜城將來還完了錢，這把劍自然會物歸原主。”
這把巨劍【黎明】，究竟是不是諸神預言中的那把屬於亞梭爾·亞亥轉世的【光明使者】？
畢竟這兩把劍的名字含義相似，實在太容易被聯繫在一起了，而且，當年遠古的英雄亞梭爾·亞亥率軍擊退異鬼的戰役，剛好就叫黎明之戰。
老騎士也笑了：“你知道爲什麼其他家族的傳承寶劍能有個幾百年的歷史就算非常悠久嗎？”
山姆威爾似有所悟：“莫非除了你們戴恩家族的人，其他人用不了它？”
蒼白的劍身上的紅金色紋路越來越多，而且不斷泛出紅色的光芒，像是有什麼沉睡的東西在甦醒。
一旁的阿爾夫又開始翻白眼了。
劍塔外有四名侍衛守護，見到山姆威爾和娜塔莉後，紛紛躬身行禮。
老騎士輕笑一聲，不再勸阻，似乎就等着看山姆威爾的笑話。
海風愈發狂暴，空氣也變得炙熱。
“黎明？”娜塔莉一頭霧水。
離開庫房，山姆威爾在一位僕人的帶領下往城堡西角而去。
娜塔莉一路跟隨，嘴巴嘰嘰喳喳講個沒停，似乎之前憋着不敢講的話都一股腦兒全都說了出來。
山姆威爾嘿嘿一笑：“黎明。”
快到極限了……
老騎士露出了見鬼一般的表情，口中喃喃念着模糊不清的話語。
簒奪者戰爭中，這位據說是維斯特洛有史以來最偉大的騎士戰死在了極樂塔下，這把巨劍【黎明】也就回到了戴恩家族，靜靜地等待着下一位“拂曉神劍”前來將它喚醒。
山姆威爾再次狂吼一聲。
途徑阿勒肯·佛羅倫身邊的時候，他向自己外甥悄悄比了個大拇指。
“當心，年輕人，不是誰都有資格拔出【黎明】的。”
山姆威爾眉頭一挑：“呵呵，那我更要試一試了，說不定她喜歡我。”
嗚——
陡峭的山岩上，突兀地矗立着一座純白色的高塔。
“不錯。”老騎士點點頭，“那你知道爲何【黎明】在戴恩家族傳承了幾千年，卻從未遺失？”
一把劍而已？
隨即，她又問道：“那麼，我欠您的錢，該怎麼償還呢？”
流向這柄巨劍！
山姆威爾見老騎士態度不錯，而且也沒有強行阻止自己，便耐着性子跟他多聊幾句：“劍畢竟是武器嘛，容易損壞，也容易丟失。想長久傳承下去確實不容易。”
但他此時根本不敢出聲，否則，肩膀上的那隻大手恐怕真的會直接捏碎他的骨頭。
他笑了笑：“你怎麼知道我沒資格？”
還沒等山姆威爾高興，他就猛然發覺自己身體裡的力量在急速流逝——
山姆威爾真的感覺到了抗拒，這把劍在抗拒自己！
她不想被自己拔出來！
但他偏要拔。
不過，當年那把【光明使者】是把燃燒之劍，這把【黎明】倒是沒有火焰。
“給我——起！”
“哦哦。”娜塔莉覺得這個很合理，便問道，“那您想要什麼樣的抵押物？”
海風忽然變得狂躁，猶如嘹亮的號角在耳邊呼喊。
進入劍塔後，兩人沿着石階攀爬而上。
幾千年來，它曾被戴恩家族多位堪稱偉大的騎士揮舞過，而這些騎士都有一個統一的稱號——
與其他家族的傳承寶劍不同，【黎明】並不是一定要傳給家主，而是傳給族內有資格，或者說有能力將它從石頭中拔出來的騎士。
塔有七層，是用白釉巖堆砌而成，但在見識過參天塔的山姆威爾眼裡，只能算小巧玲瓏。
轟！
山姆威爾猛地拔出了巨劍【黎明】，蒼白如琉璃的劍身此刻已是通紅一片，猶如燃燒的火焰。
“不錯。”老騎士看着那把巨劍，彷彿在看心中的女神，“她是一把有生命的劍，沒有資格擁有她的人揮舞此劍會覺得異常艱難，更無法將她從石頭中拔出。曾經有過無數自認氣力過人的騎士來此試過，但他們全都沒法讓她動搖分毫。”
因爲他赫然看到，蒼白的劍身上竟浮現出了紅金色的條紋，猶如來自遠古的咒文，散發着令人膽寒的氣息。
“來，沒意見的話就籤個字。”山姆威爾又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羽毛筆，遞給娜塔莉，“在這兒籤。哦對了，順便說一句，欠款是需要抵押物的。當然你放心，只要星墜城按時還完借款，這個抵押物會還給你們，只有當你們換不起錢，這個抵押物纔會歸我，以彌補我的損失。”
但就在此時，插在石縫中的巨劍竟晃動了一下！
哧——
嗚——
會不會就是他們將當年那位英雄的寶劍【光明使者】帶回了星墜城？
至於名字的差別，有可能是語言的演變，也有可能是戴恩家族改了名。
巨大的力量讓劍下的巨巖都開始搖晃，甚至連整座劍塔都開始微微顫動。
前面六層都是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山姆威爾一邊打量着城堡中的景色，一邊隨口安撫着激動驚慌而又興奮不已的少女。
山姆威爾也收起思緒，來到巨巖之前。
見少女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阿爾夫氣得差點吐血，但沒等他向娜塔莉講解【黎明】這把劍所象徵的意義和其巨大的價值，就發現自己的肩膀被某隻大手攥住了。
力量之大，幾乎要捏碎他的骨頭。
山姆威爾回以微笑，覺得舅舅一定是被自己的謙讓和仁慈打動了。
而上一任“拂曉神劍”，就是亞夏拉·戴恩的哥哥，亞瑟·戴恩。
他的眼睛開始充血，臉色無比猙獰，張開的大嘴像是要噴出火來。
而一旁的阿爾夫則跳了起來：“不行啊！小姐，黎明是星墜城傳承千年的寶劍！是戴恩家族世代守護的最高榮耀！怎麼能交給外人！”
傳說這把劍是由墜落在此地的星辰隕石鍛造而成，鋒利無匹。
它插在一塊巨巖中，幾乎有一人高，寬厚的劍身猶如乳白色的琉璃，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奇異的光澤。
他深吸一口氣，正準備拔劍，卻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
山姆威爾高舉着巨劍【黎明】，狂暴而炙熱的能量圍繞在他身周。
這一刻，他彷彿就是火，就是光，就是撕裂一切黑暗的太陽！
但下一刻，這枚太陽似乎燃盡了所有的光輝，瞬間轉爲黯淡。
山姆威爾也砰的一聲，仰頭倒下。
(本章完)